白月的笑,難得多了一絲惆悵,使命?自己這樣的一個人,身上能有什么使命,她恰到好處地低下頭去,梓冰恰好,看不見白月此刻,臉上的表情。
“自今日以后,你自己每天看著辦吧。”
話音剛落,梓冰又想起什么。
“你的生日,這次怕不能陪你過了!”
“為什么?”
白月的眼淚馬上就要包不住了,為什么突然連生日都不陪她過了呢。以前,她生日,衣憐和梓冰,都會陪著她的,也只有他們兩個,會記得她的生日。
“……”
梓冰這次沒有再解釋,他他在眼眶泛紅的那一刻,便轉(zhuǎn)身消失在白月面前,就像那束藍色的光一樣,無聲無息。
“師……”
白月正想開口叫住他時,發(fā)現(xiàn)周圍,又只留下她獨自一人,干脆就閉上了嘴,索性不再叫住梓冰了。
白月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座位,她的心里,也開始空落落的,他這話什么意思?是以后梓冰師兄都不再管自己了嗎?
“真的要這樣子嗎?”
白月突然有些難以接受,被管了這么多年突然一下子被放生了,咋怎么還有點失落呢。
“這是放棄我了?”
白月站在滿塘蓮花前,她這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去干什么!以前老是盼著,有一天,可是被突然放生。如今,倒還實現(xiàn)了,反而有些不適應(yīng)了。
皎潔的花瓣在雨后顯得更加嬌翠欲滴。
“難道他當(dāng)真不管我了?”
獨自站在荷花前,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難道是昨天自己太過分了嗎,看著剛才他所站的地方,心中泛起了漣漪,他怎么也不要我了……
白月強忍著淚水,倔強地看著那蓮花,不讓自己的淚水掉下來。
自己是真的過分了嗎?他是對自己喪失了信心嗎?他為什么突然會這樣了。就像她的娘親一樣,突然把自己拋棄在上清,都這么久了,從未來看自己一次。
想到這兒,眼中的不自覺的滴在白月的手背上。
“師兄……”
遠處時不時路過的弟子,依稀看見有人在蓮池蹲著,本來想上前去詢問一番,發(fā)生了何事,走進一看,發(fā)現(xiàn)是白月,便默默地離開了。
幾朵悠悠的白云,時而飄向遠方,時而,又被風(fēng)吹了回來,不知不知欲飄往何處。
衣憐遠遠看去,感覺那背影有點像白月,她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和梓冰師兄在一起嗎,怎么會在這兒,有些不確定地靠近,小心翼翼地叫出。
“白月?”
聞聲從懷中抬起頭來,一雙哭紅的雙眸,毫無防備地撞進衣憐眼中,衣憐的心一下像漏了一拍一樣,白月,怎么哭了。
“你這是怎么了?”
趕緊跑過去,差點被自己的衣擺給絆倒。衣憐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遮住白月的臉,看看四周沒人往這邊望來,這才放心。
衣憐緊張的神色稍有緩解,要是看見白月哭了,那些弟子估計又要在背后議論一番白月了。
“你哭也不找個地方?!?p> 語氣雖然很兇,但是卻溫柔地給白月把淚擦了。說罷,一個拂袖,兩人一同消失。
蓮池里的兩朵緊挨著的荷花,在風(fēng)中蕩了蕩,然后,繼續(xù)立在原地。
隨著蓮池旁的身影漸漸消失,兩團白色煙霧,漸漸出現(xiàn)在祥云閣的后面。
衣憐看著懷中泣不成聲的人,心中充滿了疑惑。
在衣憐的記憶里,白月就親耳聽見別人在背后說她娘親不要她,她都沒這樣哭過,今天,誰能讓這姑奶奶哭成這樣?
“行啦行啦,你哭夠了的話,就給我說說,到底誰欺負你,我去幫你收拾他!”
“好嗎!”
輕輕拍著白月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樣。
“哇~嗚嗚……”
不料,白月越哭越猛,淚水連同鼻涕,一個不落,全蹭在衣憐的衣服上,一身綠色衣服,打濕的地方,成了深綠色。
看到幾乎不怎么哭的人,一下哭成這副樣子,衣憐的心揪得,都快缺了個洞,鉆心的疼,恨不得把那人馬上挖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錘了再說。
“姑奶奶,你再哭下去,我懷中都快濕透了!”
白月抬起頭來,紅腫的雙眸十分委屈,望著衣憐,夾雜著哭腔給衣憐講
“梓栤師兄……好像不要我了……”
說完還抽噎了兩下。
“…………”
搞了半天,是梓冰師兄,衣憐的心,這才好受些。
于是,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無法理解,嘴角抽了抽,她記得是誰天天在她耳邊念叨,希望梓冰離遠點的。
“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嗎?。俊?p> “梓栤師兄不管我了!說明他對我不抱希望了!我被拋棄了!”
說到這兒,白月又忍不住開始哭了起來。她害怕,她害怕梓冰像她母親一樣,把自己丟在一邊,不聞不問。
“姑奶奶,要是換別人早就拋棄你了好嗎?”
衣憐忍不住潑冷水。
聽到這兒,白月要哭不哭的,衣憐也不知道,白月沒有仙骨,是無法修煉的。
她只能用不學(xué)無術(shù),來偽裝自己,在別人眼里,至少是,不想學(xué),而不是,不能學(xué)。
“……”
“人家梓栤師兄教了你修行起碼也有兩三百年了吧,要是換別人,估計兒子都有了??赡愕胶?,在他面前整天就是混吃等死,一臉不情愿,你說他能忍你到現(xiàn)在,也是實屬不易?!?p> “衣憐,你這哪是安慰我,分明就是打擊我嘛!”
但是,衣憐的這段話準(zhǔn)確無誤地戳中白月的哭穴,因為白月此刻覺得,自己沒有仙骨,難道,連自己重視的人都留不住了嗎?一下子,白月哭得更大聲了。
衣憐想伸手把白月的嘴捂上,本來手都抬上去了,但還是放了下來。
“打住哈!要我說你就好好安心修煉修煉,別想這么多?!?p> “師傅都不要我了,我這徒弟練什么練??!”
“什么叫師傅都不要你了?”
衣憐一下子正經(jīng)起來。
“你師父可是上清派掌門,人家可沒把你逐出師門哈?!?p> 白月瞧著衣憐一本正經(jīng)插著腰的樣子,一下子破涕為笑。
“喲呵,這就不哭了?”
“有你這樣的嗎?”
衣憐側(cè)著身子,用手指戳了戳白月的臉,白月傲嬌的轉(zhuǎn)過身去,不理她。
“要我說啊,梓栤師兄只是暫時有事才離開上清派一段時間,你哭這么傷心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