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樣對待救了你命的人?”
他忍著脾氣,提醒白月聲音小點。
白月的聲音對于南御來說,太大了,他將頭低下,揉了揉作痛的太陽穴,吵得他有些頭疼。
“不然呢?”
白月輕聲一笑,淡淡的開口,一點沒把南御的話放在心上。
很少與外人接觸的她,沒有察覺到,南御語氣中隱隱的怒氣。
白月繼續(xù)往下說下去
“難道我還要感謝你,讓我受這傷嗎?”
白月很清楚,若不是為了引出眼前這人,她何至于受這么重的傷。
聞聲,南御抬眸,看著白月臉上的桀驁不馴,沉默不語
“……”
片刻后,他再次打破沉寂
“梓冰就是這樣教你的?尊卑不分?”
白月如此跋扈,身居高位的南御向來看誰不順眼,便收拾誰。
但現(xiàn)在,因為漓嵐,南御得忍著脾氣,可臉上的神色,也透著幾分怒意。
南御刻意收斂著自己的氣場,他不想第一次與白月的見面,就把白月嚇得再也不敢來見他,那以后,他還怎么讓白月乖乖聽話。
他把嗓音稍微變得柔和些,提醒白月修煉上的不盡心。
“是你自己技不如人,休怪旁人!”
又想到梓冰的三道天雷,南御在心里替梓冰感到不值。
同時,他又感到慶幸,至少,當(dāng)初沒選白月,是他南御最正確的確定。
尊卑?誰尊誰卑?白月在心中冷哼一聲他尊嗎?
白月沒好氣地懟道
“是嗎,你深夜戲弄弟子,就修為了得嗎!”
“白月!”
南御毫無征兆地吼了白月一聲,但,他馬上制止了自己接下來要脫口而出的舉動。
白月條件反射地抖了一下,但她的語氣依然很強硬,心中的火燒得更猛,灼燒著她的呼吸,她的語速反而越來越快,直接一口氣,把她心中的疑惑全部問完。
“怎么,難道我有說錯嗎?”
“難道不是你裝神弄鬼嗎!”
“難道不是你主動招惹我的嗎!”
“難道不是你一步一步把我引來結(jié)界這里的嗎!”
“……”
說完,白月白皙的臉頰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因為憋氣憋的,連同耳朵,一起紅了。
南御扯開嘴角,不怒,反而笑著回答白月。
但臉上,卻無半分喜悅之感。他語速徐徐,慢條斯理地吐出他的話。
“我從未承認我是鬼,是你自己眼界太窄”
“也不存在所謂的主動招惹你,不過是替你的修煉著想?!?p> “最后”
南御丹鳳眼微瞇,目光緊鎖白月,回答白月最后一個問題
“這結(jié)界,還真不是引你來的!”
“你還輪不到我費這么大的心。”
說完,南御將袖子輕輕向后一甩,雙手再次環(huán)抱在胸前,仍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白月。
他倒要看看,白月接下來怎么做。
“你可聽明白了?”
余光,落在白月腳下的袋子上。
白月一下就蔫了,本就不善于人交流的她,此刻更不知道該怎么去反駁南御,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有氣無力地回答
“哦……”
在白月一股腦兒把話丟出去以后,她就開始害怕了。
她怎么有膽子去質(zhì)問眼前這個人,這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白月啊白月,你還當(dāng)這人是那些普通弟子呢。
她偷偷瞟了眼南御,正瞅見南御那雙冷冷的眸子盯著自己,又條件反射地把脖子縮了回去,趕緊又把眼睛給掰回來。
然后,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用貓聲大小的音量,把自己的話講完。
“本來就是嘛!你那樣嚇我,是個人都不回和你好好講話……再說了,我受傷還不是因為……”
越說到最后,白月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就變成了自言自語。
“因為這結(jié)界嘛……”
這結(jié)界好像真是自己硬要來破的……
白月把頭低下,再也沒有之前要找南御算賬的氣勢,她直直地站在原處,不敢再講一句話。
腦海里想到了梓冰,他從來沒像這人一樣吼過她,剛才白月偷偷看這個人的眼神,像是想活活把她吞下去。
她害怕得不敢再說話。
“……”
看白月低著頭沒有想再頂嘴的意思,南御就慢慢走到白月身前,欲彎下腰撿落在地上的袋子,剛好被白月踩住了。
他又看見白月站得跟個木頭一樣,懶得再跟白月多費口舌,開口說道
“讓開!”
冷冷的一聲,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不耐煩。
白月低頭的時候已經(jīng)看見腳下那個袋子了,見南御過來,她也猜到南御是要撿這個袋子,正準備給他讓開。
但南御的語氣,讓白月著實不想把位置讓出來,她就保持這個狀態(tài),死死盯著南御。
“不讓是嗎?”
南御見白月半天都不動,低眼,居高臨下地打量白月,他與生俱來的的壓迫感,完全籠罩著白月。
“不讓!”
白月倔強地將臉往上抬,仍不服輸,咬牙切齒地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就算結(jié)界是她要闖的,難道這人先前做的事,她白月就活該承受嗎!
“說不讓,就不讓!”
南御見狀,故意向前走了兩步,眼睛從白月身上一掃而過,下顎微抬,高傲地看向窗外,似乎在嘲笑白月的自不量力。
兩人相隔,僅一拳的距離,白月咽了咽口水,順著她的目光看上去,落入眼簾的,是南御幾乎完美的下顎線,簡直,無可挑剔。
嘴里不由自主地贊嘆南御的容貌。
“好家伙,仙品不怎么樣,皮囊還倒還將就!”
南御耳朵稍微動了動,低下頭,看向白月,自戀地開口。
“不需要你來告訴本……我”
南御被白月這么一鬧,一時沒改過口來,差點說漏了嘴。
倒也奇怪,他因為這個小丫頭,竟然真的有些生氣。
“呵……”
獸披了張像樣的皮罷了,還真以為自己不得了了。白月扭頭,輕聲一笑,當(dāng)然,僅僅是自己能感受到的笑。
“那也不讓”
白月怎么可能輕易讓他,挑釁地看著南御,你能奈我何叉著腰死死擋住,還作死地往左和右扭了扭身子。
“……”
見白月在他面前一副得意地擋著,懶得再理會一眼,大手一抓,提著白月的腰,輕松將她給甩在身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
整理一下袖子,不緊不慢地彎下腰,拾起地上的袋子,吹了吹表面看不見的塵灰。
“你覺得我需要你讓嗎?”
“果然與你說話就是浪費口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