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辰在生前曾見過無數(shù)張?zhí)摷俚淖炷?,就連平日里‘親密無間’的玩伴都時刻帶著一張?zhí)摷俚拿婢摺?p> 如若無法甄別,必將淪為最底層的存在。
正因如此,
易辰在下水道與老人交談時,僅僅兩句話就能窺探出對方戴著的虛假面具,并且太過明顯,毫無演技可言。
不過,
眼前這位劇院老板,雖外表戴著面具,其本質(zhì)卻十分純粹。
言語與行動間均沒有任何的虛假成分,與綠湖鎮(zhèn)的旅店老板屬于一類人。
這也是易辰?jīng)Q定認真出演的根本原因,
如若能與‘月民’建立關(guān)系,將十分利于任務(wù)進程的推動。
而且易辰也從剛剛的戲劇文本間讀取到一個重要信息。
暮色診所的主要負責人-麥考夫醫(yī)生居然與‘月痕’相識……這個信息能直接證明易辰最初接下任務(wù)時的猜疑,假月事件與診所真的存在著關(guān)系。
【老約翰劇院】,前廳酒吧。
老板化身酒保,為眾人調(diào)制著他最拿手的雞尾酒-‘女巫與怪物’,取名于他最喜歡一場話劇。
埃德蒙等人因第一次與「病者」保持中立關(guān)系,顯得有些拘謹。
只有易辰端著紅黑分層的雞尾酒,細細品嘗起來。
“約翰先生,在請你幫忙前,還需要確認一些信息。
剛才我們演出的戲劇中,麥考夫醫(yī)生與‘月痕’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涉及月痕大人的事情,我本身也不太清楚。
我所知道的已經(jīng)完全表達在戲劇上,只知道月痕大人曾經(jīng)似乎是診所里的一位特殊病人。
再具體的話,我也不清楚了?!?p> 當老板給出這個關(guān)鍵性信息時,
埃德蒙等人也是無比震驚,沒想到假月事件與診所真的存在關(guān)聯(lián)……對于【醫(yī)生】這一崇高職業(yè)的向往與崇敬,遭到一定的沖擊。
埃德蒙也在此時插話,
“假月事件爆發(fā)時,你還只是初期感染,甚至不具備獨立意識……你是怎么知道開源病人與診所的關(guān)系?”
“是否相信由你們自己……這些信息只是在我直視月亮?xí)r,窺探到關(guān)于月痕大人的一些過往經(jīng)歷?!?p> 這時,坐在吧臺最遠處,一向很少說話的達格伯特給出想法。
“組織將‘假月事件’設(shè)為機密的原因,可能與這背后對應(yīng)的,有悖于紳士品格的惡劣事跡相關(guān)。
展示給我們的資料,也是經(jīng)過修飾、故意隱瞞診所的問題。”
這番話正好給了易辰一個思維刺激,跟著達格伯特的話語接下去,
“沒錯!回收秘藥很有可能只是任務(wù)的表層,組織安排給我們的回收任務(wù),有一定可能就是想要測驗我們的‘探索’水準。
是否能從虛假的線索背后,挖掘出隱藏的真相?!?p> 聽到這里,
尤利安娜也微微點頭,撩開黑紗,第二位飲起杯中的雞尾酒。
隊長埃德蒙也跟著飲酒,長嘆一聲。
“我在幼年時期,家族里的長輩就經(jīng)常告訴過我……病化本身以及它所影響的外物并不可怕,只要足夠強大,便能根除斬殺。
真正可怕的東西在于自身的染病,且對此渾然不知。
或許麥考夫醫(yī)生早就在對抗病癥的過程中遭到影響。
不過,診所背后的真相還是等我們親自挖掘出來,再做具體的討論吧?!?p> 說著,他又撓了撓頸部的針孔,周圍鼠毛也比白天更多了。
劇院老板自然也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輕聲說:“你們與山上的那只老鼠接觸過嗎?”
易辰回應(yīng):“沒錯,我們此次來到【維納爾市】的真正目的地,就是廢棄診所……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也在那里?!?p> “哦~原來如此?!?p> 老板也是聰明人,結(jié)合針孔傷口、眾人收集月皮的事情,一下便理清了來龍去脈。
“我們這些殘存的月民在匯合期間,也去過山上的診所,試圖找到更多的月民……然而那只藏于地下深處的老鼠卻直接吃掉了我們的兩位同伴。
卑鄙而陰險,
他似乎因某種原因,變得比我們更加強大,與「月的距離」也更近一些。但也因此被禁錮在地下,無法脫離。”
話題到此,
易辰立即抓住機會,目光與老板的銀色眼瞳相對:
“約翰先生,愿意協(xié)助我們殺掉那只老鼠嗎?如有你提供的‘表演協(xié)助’,我們的勝算將大幅提升?!?p> “樂意之至?!?p> ……
距離【一周】的時限還早。
在確認劇院老板的‘友善’后,大家也就留在劇院間休息。
另外也需要確認一件事,
也就是同位空間的影響是否會作用于市區(qū),眾人也是一直等到凌晨零點,
結(jié)果是……沒有。
凌晨時段的城市廢墟依舊漆黑,根本沒有圓月的升起。
這樣一來足以斷定,月亮所構(gòu)筑的同位空間的確只作用于暮色診所,與地下深處的李先生直接相關(guān)。
劇院主廳。
四人在這里打著地鋪,卸下戒備。
埃德蒙的心態(tài)也完全放松下來,與旁邊的易辰進行著睡前的閑聊。
“呼~比預(yù)想的還要順利。威廉,我這個隊長的風頭都被你給搶光了?!?p> “沒什么,我只是比較擅長與他人打交道而已……”
“與病者打交道可完全不一樣~話說你是怎么做到的,或者說從哪得來的經(jīng)驗?你這半年可是一次任務(wù)都沒執(zhí)行過?!?p> “就是綠湖鎮(zhèn)那次……”
與眾人逐漸混熟的易辰,話語也漸漸多了起來,將綠湖鎮(zhèn)的經(jīng)歷講解了一次。
“你……真不怕死嗎?居然在沒有任何保障的情況下,信任相識兩天的病者,讓他們將你送至【監(jiān)視者】的面前?”
“算是我在那種局面下的一場豪賭吧。
當然,賭博的前提也在于我對兩人的觀察。開旅店的兄妹倆與劇院老板相類似,他們的臉上并沒有戴著偽裝用的面具。
也正是那場豪賭讓我意識到‘與病者交流’的重要性。
后續(xù)在組織對我們的評審中,考官們也沒有否定這一行為,說明組織內(nèi)部也一定程度贊同這樣的特殊交流?!?p> 埃德蒙一改平日間輕松陽光的常態(tài),變得頗為正經(jīng),似乎想起了什么。
“與病者交流,可沒有表面上這么簡單~但凡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類,本能性都會排斥喪失人之根本,如同世界病菌般的【病者】。
這是一種生理上自帶的排斥,難以摒棄?!?p> 易辰卻很淡然地回答,“我并沒有這樣的感受,我只是通過經(jīng)驗來判斷他們是否可以接觸,是否值得信任而已。”
聽著這樣的回答,讓埃德蒙想起了什么。
“難怪你能在成為紳士前,完成「病化結(jié)晶」的接納。
威廉,你應(yīng)該就是爺爺口中談及的那類人……”
“什么人?”
“能夠完全適應(yīng)這個病態(tài)世界,輕松融入其中,但又保持自我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