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用古柏森森,再接白虹貫日?!彼霑r,就聽得耳邊喬峰的聲音響起。
古柏森森乃是華山劍法中最為重視防守的一招,而白虹貫日講究的是以氣御劍,一氣貫之,以平常論來,兩招無論如何也是接不起的。
不過陸大有聽得喬峰的聲音,也不多想,手中長劍一震,只見四處劍光隱隱而動,如同森森劍林,正是古柏森森一招。
“使得好?!眴谭蹇搓懘笥羞@招使得大有法度,顯是下了苦工,開口夸道。
陸大有得了大師兄一聲贊,心中只覺得美滋滋的,就像起點小透明被收藏投票了一般,手中一把長劍,使得更加賣力幾分,向著喬峰逼去。
“大師兄縱然劍法高強,難道還能空手破了我的古柏森森?不若我賣個破綻,大家面子好過。”陸大有看喬峰向后退了一步,心中正在嘀咕,就看喬峰右手往著山間花樹一抄,一根帶著花苞的粗短樹枝就到了他的手中。
未等陸大有反應(yīng)過來,就看喬峰身子一矮,手中短棍連戳,每一下都恰到好處的點在他的劍脊之上。
喬峰點一下,他便退一步。
喬峰連點了五下,他便退了五步,虧得他平日里基礎(chǔ)功還算練得牢固,架子散而不亂,只是手中所持長劍已經(jīng)從身前變到了身側(cè)。
“好?!眴谭咫m然沒用內(nèi)力,但是知道自己力氣頗大,看見師弟勉強接了下來,曉得他平時必定用功勤勉,于是向后輕躍,開口夸道?!敖酉聛硎拱缀缲炄??!?p> 陸大有就像一根彈簧,被喬峰的木棍壓了又壓,本要不堪重負之時,突然就沒了壓力,全身內(nèi)氣鼓蕩,手中長劍疾揮,正是一招白虹貫日,使得瀟灑自然,比平日里更強上幾分,一道白光就奔著喬峰的要害而去。
“不好?!眲獬鍪?,陸大有心頭暗叫,自己這招傾力而出,師兄就是劍法了得,光憑手中短棍又如何抵擋?
喬峰看陸大有這招來得猛惡,自己手中又只有一根樹枝,若是依著師傅所教的應(yīng)對方法,說不得要避上一步,再圖他法。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他學(xué)了洞穴圖畫,只將樹枝自下而上的一搭。
陸大有還在擔(dān)心喬峰,就只感覺自己劍下一股柔力傳來。
白虹貫日本是一點寒芒飛點對手要害,被這股柔力一激,向前之力頓時變成了向上,白虹貫日變成了舉火燎天。
他手忙腳亂,正要收勢換招,就看一朵鮮花擺在了面前,就像有人遞上來給自己聞一般。
陸大有低頭一看,喬峰手中短棍已經(jīng)抵在了自己胸前,而短棍上的花苞在兩人換這幾招時,剛好開放。
陸大有一臉震驚,將長劍插入地面,拱手道?!皫熜治涔Ω邚?,我哪是對手?!?p> “我方才用的招法不難,你可記得?”
“記得倒是記得?!标懘笥袚狭藫项^。“只是我武功低微,怕是點不中師兄的劍?!?p> “無妨?!眴谭鍖Π纹?,塞入陸大有手中?!拔沂箘φ?,你使破招,我們再來試試?!?p> 陸大有心中苦笑,師兄啊師兄,你使劍招,我怕不是一下就了賬了,還破什么破?
只是拗不過喬峰堅持,只能勉力一試。
喬峰倒也貼心,手上短棍慢慢舞動,頗有些后世公園之中太極劍的影子,力求讓陸大有應(yīng)破盡破。
待得陸大有點中短棍,喬峰手中也不使勁,隨著他的力道后退,退得兩步,就看陸大有搶攻心切,露出好大破綻。
此時手中短棍正被針對,騰不出來,左手下意識就用了一招傍花拂柳。
陸大有依著喬峰所教的破法,破著他的古柏森森,心頭正在高興,就看見一個砂鍋大的拳頭飛到了眼前,未及得反應(yīng),就眼前一黑,搖晃兩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師弟,你沒事吧?!眴谭逡荒樓敢猓约弘S手一招,沒想到陸師弟竟然不閃不避,用臉接個正著。
“師兄,你這坑挖得好深,這一拳又是什么說法?”陸大有捂著右眼,這一拳挨得不輕,眼淚都流了出來,哼哼唧唧道。
“也不是什么招法,就是入門時打熬體魄的破玉拳?!眴谭迳约铀妓?,隱去了自己在洞中看見十長老破解五岳劍法的事,只說自己想了個破解劍法的方法,又想了破解破解之法的方法。
陸大有聽不明白,一臉呆滯,不知道自己的大師兄在說什么,只曉得他是在武功招法之中有了什么新想法。
他腦袋也算靈光,知道自己再留在思過崖,只怕又會被師兄抓著演練新招,當(dāng)即尋了個由頭下山。
陸大有方才準備下山,就看草叢里鉆出來一個小小腦袋,正是岳不群的女兒岳靈珊。
岳靈珊性子古靈精怪,又身份特殊,華山弟子都讓著她,所幸岳不群家教甚嚴,她平日里也算是有規(guī)矩。
陸大有看岳靈珊突然冒了出來,心中暗暗叫苦,這小姑奶奶怎么來了思過崖?
要知道,思過崖路途遙遠不說,更是山路險峻,還好自己看見了,不然若是途中出了什么事,自己這個唯一來思過崖的,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小師妹不要打擾大師兄練功,快跟我回去?!?p> “我才不跟你回去。”岳靈珊蹦蹦跳跳就要去找喬峰,卻被陸大有攔住,心頭不悅,小嘴一撅?!拔覄倓偠伎匆娏?,你跟大師兄動手,大師兄用一朵花兒,就把陸師兄你打在地上哭呢?!?p> 要知道,岳靈珊是掌門人的女兒,平日里玩鬧之時,諸多弟子都讓著她,只有喬峰將她視為親妹子,待她頗為嚴格,寵而不溺,久而久之,她也將喬峰視為親大哥一般,平日里最愛尋著這位大師兄撒嬌玩鬧。
這些天,喬峰被罰上了思過崖,她在下面玩耍,玩了幾日,只覺得這些弟子不是維維若若,就是束手束腳,加起來也沒有大師兄好玩。
她畢竟年幼,不識得上思過崖的路程,又打聽得是陸大有負責(zé)每日送飯,便遠遠的綴了上來。
她腳程不快,來得暗了,不曾看見前邊,只看見陸大有被喬峰用樹枝制住。
又加之她身材矮小,趴在草叢中,從下往上看,連樹枝都沒看清,只看見一朵將將開放的鮮花抵在陸大有身前,陸師兄就棄劍認輸。
眼看兩位師兄還要比試第二場,她準備挪個近些的位置,看看大師兄究竟怎么做的,用朵花兒都能贏了。
誰知道喬峰手腳頗快,她剛剛挪好,那邊陸大有已經(jīng)坐在了地上,眼淚嘀嗒,遠遠看去,倒像是傷心落淚一般。
“你,你?!标懘笥幸粫r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你什么你,師兄,你眼淚還沒擦干呢,我這有手帕,你用不用?”岳靈珊心腸倒好,看陸大有臉上淚痕未干,就在懷中掏出一張手帕遞了過去。
“你怎么憑空污人清白?”陸大有又急又氣,也不接手帕,只是拉著岳靈珊?!白撸フ掖髱熜謫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