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醒帶著徐長卿回家,還沒進(jìn)門,就喊道:“爹,我回來了。你在家嗎?”
半天沒人回應(yīng)。林小醒對徐長卿說道:“你看看,我爹的耳朵快聾了,聽不清了。”
林小醒到了廚房一看,老頭子正在往灶臺添柴火呢??吹搅中⌒鸦貋砹?,老頭子笑了,說道:“我在給你你娘熬藥呢?!?p> 林小醒道:“您說什么呢?我娘都死了十幾年了,您還熬藥。唉!”說完,嘆了一口氣。
林小醒把火滅了,把老頭子拉了出來。老頭子一看到徐長卿,立即說道:“徐長卿,你小子長大了!”
林小醒吃了一驚。老頭時而清醒,時而糊涂,怎么見到徐長卿就認(rèn)識了呢?
徐長卿道對林小醒道:“林郎中,林木老伯是你父親呀。我今天才知道。小時候他去找我?guī)煾?,?jīng)常帶吃的給我?!?p> 林小醒道:“原來你們認(rèn)識,那就太好了。爹,徐長卿學(xué)會了‘神行九針’了!”怕他聽不到,故意把聲音拉大了。
林木倒是聽到了,嘻嘻笑道:“不奇怪。這孩子小的時候我就看好他。你的前幾個病人都是我介紹去的,不是嗎?“
徐長卿想了想,還真是的。那幾個病人都說是林郎中介紹的。于是點點頭,拉住林木的手說道:“林郎中,你耳朵不大好嗎?”
林木笑道:“人老了,總有地方不是很好,這正常。對了,只有神行九針能調(diào)理,來你給我刺幾下試試?!?p> 徐長卿也不客氣,說道:“那我就試試,不對的地方林老伯請指教。”
林木說道:“這你就太謙虛了。我都快老糊涂了,還怎么教你?來吧,按照你的方法來?!?p> 徐長卿計算了一下。于是在日出后漏水下十刻,進(jìn)針足少陽膽經(jīng)上的穴位陽輔穴,以補法,同時針刺聽宮穴、耳門穴、翳風(fēng)穴。晚上日落以后漏水下四刻,又以補法進(jìn)針足厥陰肝經(jīng)的大墩穴。讓林木配合進(jìn)針呼氣,出針吸氣。
第二日,林木感到聽力好了很多,腦子也更加清楚了。他拉住徐長卿的手說道:“果然是神行九針,我娘當(dāng)初就是這樣給人瞧病的。沒有治不好的病?!?p> 徐長卿道:“我也曾聽師父講過當(dāng)年蘇女俠的事情,說她行俠仗義、濟世救人。我當(dāng)時就立志了,我也得向蘇醒女俠學(xué)習(xí),懸壺濟世,為世人減輕病痛?!?p> 林木聽了,老淚縱橫,說道:“好孩子,你一定行。我們沒有能夠?qū)W透我娘的本領(lǐng),但我看到了你學(xué)會了。一定要把神行九針傳承下去,造福社會。我娘當(dāng)年寫下了一本書,叫做《生死飛針》,既能救人,也能殺人。今天我傳承給你,你學(xué)會了,救好人,殺壞人。孩子,好不好?”
徐長卿道:“林郎中,萬萬使不得。蘇女俠的秘籍,當(dāng)然還是傳給林小醒郎中的好。你們有后人,不能傳給外人?!?p> 林木怒道:“徐長卿,我以為你小子進(jìn)步了呢,怎么思想那么落后?你以后怎么干大事?什么后人外人?有用的書傳給有用的人!你說林小醒她行,她怎么沒有領(lǐng)悟神行九針?”
林小醒也說到:“徐長卿,《黃帝內(nèi)經(jīng)》里面也多次提到‘得其人乃傳,非其人勿言’,你就不要拘泥于傳不傳后人了。反正我也看不懂,我的功夫也達(dá)不到‘飛針’的程度。我愿意我爹把書傳給你,你就不要推脫了?!?p> 徐長卿無奈,只得跪下接受。
林木哈哈大笑,說道:“小醒,你奶奶的心血終于得到傳承,你高不高興?”
林小醒拉著父親的手,高興地說道:“爹,你高興我就高興了。您一直沒有傳給我,是因為我的功力和修為都不夠,也是為我好,為患者好。謝謝爹。”
林木摸著林小醒的頭,開心地笑了,說道:“徐長卿,好好學(xué),你將來必定超過你的師父子歸大師!”
徐長卿站了起來,說道:“林老伯,您有時候思路不清,是由于清陽不升,腦髓得不到及時滋養(yǎng)。我再給你調(diào)理一下如何?”
林木笑道:“那可太好了,我可不想老年癡呆。我還想能多看幾個病人呢。你給我調(diào)理調(diào)理?!?p> 于是徐長卿住在林木家里,給林木調(diào)理了手太陰肺經(jīng),足厥陰肝經(jīng)等經(jīng)脈,促其氣機升降,促進(jìn)氣血循環(huán),清陽得升,濁陰得降。林木的病也日漸好轉(zhuǎn),逐漸耳聰目明。
在林木家的這一個月里,徐長卿學(xué)會了蘇醒留下來的《生死飛針》和黃奇寫的《千里獨行》輕功,學(xué)會了用飛針治病,學(xué)會了用飛針點穴,學(xué)會了八卦步法。有了這幾項技術(shù),徐長卿可以行走江湖!
既然林木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徐長卿就告別了林木和林小醒。他要走出武夷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這一日,來到了江西的上饒,徐長卿在路邊的客棧打尖。一邊吃飯,一邊聽到旁邊有人議論。一個人說道:“聽說白教主約了閻王門的閻士鐸在此一戰(zhàn),以決生死。”另外一個人說道:“這下有好戲看了。這個白教主是飛鳳教的創(chuàng)始人,武功極為高強,人長得也是美貌非凡。只是年紀(jì)大了。”旁邊的人說道:“于兄,你動了凡心了。你連白教主都敢想?哈哈哈。”另外那個人說道:“東方兄,你嘲笑我?我還能想跟我娘差不多年紀(jì)的女人?只是這個白教主飛鳳教里面,有一些絕色尤物,讓人想起來就流口水。”說完,擦了一下嘴。
那個姓東方的說道:“聽說閻士鐸武功現(xiàn)在也無人能敵。一對判官筆殺死無數(shù)武林人士。而且這個人心狠手辣,對不給對手留活路。這下白教主這個老娘們危險了!”
那個姓于的說道:“東方兄,你我行走江湖十幾年,還沒見過這樣的大場面。今天定要留下來看看熱鬧。說不定還能撿一個漂亮娘們?!闭f完,呵呵地淫笑。
那個姓東方的說道:“于兄,你這輩子就好這一口。我看你遲早死在女人的手里?!?p> 那個姓于的說道:“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東方兄,你就看開點,你賺了錢卻又是為了啥?”
徐長卿聽他們講話越來越不上路,也就走了。決定晚上也來看看熱鬧,看看這個白教主會不會死在閻士鐸的手里。好在自己也為白教主治過病,如果白教主需要幫忙,自己肯定也得上。
晚上,月牙兒剛剛掛上了天空,天還是有點黑。徐長卿躲在草叢里,聽著路上的動靜。對面的草叢中好像也埋伏著幾個人,說不定就是那個姓于的和姓東方的。
月亮越升越高。就在這時,就聽見路的兩邊有人向著這里走來,速度很快,輕功都不弱。不一會兒,五個白衣女子先到,一個站在前邊,四個站到了其身后。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另外一邊也來了幾個人。由于男子穿的衣衫顏色較深,徐長卿很費勁地看到了四個人。
就聽一個中年男人干咳了兩聲,然后又笑了兩聲,說道:“白姐姐,十幾年不見,向來可好?”
白教主喝道:“閻士鐸,托你的福,我還沒死?!?p> 閻士鐸說道:“聽說姐姐一直在找我,不知道所為何事?難道還想著當(dāng)年我們的春宵一夢?只是你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不對我的胃口,呵呵,抱歉了?!?p> 白教主陰陰地說道:“閻士鐸。我今日找你,既分勝負(fù),也決生死。新賬舊賬一起算!”
閻士鐸說道:“姐姐說笑了。我們倆只有舊賬,何來新賬?”
白教主道:“你干的好事。上個月你強奸了我教的一位圣女,犯下了滔天罪行。今天你不應(yīng)該受死嗎?”
閻士鐸說道:“姐姐這么說我就明白了。原來上個月勾引我的那個白衣女子是你們教的?怪不得,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很淫蕩??!”
只見旁邊一名白衣女子怒不可遏,揮劍一招“長虹貫日”,朝閻士鐸眼睛刺去。
閻士鐸嘿嘿一笑,輕輕一躲。然后判官筆回敲,迅即地點向了對方的背俞穴,那個白衣女子站在了原地。
閻士鐸吹了一下判官筆,說道:“金合歡小姐,你又想我的身子了是嗎?不要那么急,這里那么多人呢?!?p> 白教主喝道:“金合歡,誰讓你動手了?你真的找死?”說罷,抽出寶劍,一招“開門緝盜”,刺向了閻士鐸。劍尖發(fā)出嗡嗡之聲。
閻士鐸迅速移開腳步,說道:“白姐姐,你的內(nèi)功大進(jìn)呀。我還不能和你硬碰硬,手下留情啊姐姐。”滿嘴地胡話。
白教主任憑他胡說,今天就是要他的命來著,所以他說什么都不重要了。白教主劍法大開大合,姿勢優(yōu)美,令人賞心悅目。美妙的劍招里面卻又暗藏著殺機。閻士鐸的一雙判官筆上下翻飛,靈動無比,輕功卓絕,躲閃自如,讓躲在草叢中的幾個人看得眼花繚亂。
兩人大戰(zhàn)三百回合,誰也沒有傷到誰。兩人也是暗暗佩服。閻士鐸想,這個老女人,十幾年了武功一點也沒落下,反而精進(jìn)了許多。如果不是我遇到了高手傳授,今日肯定要死在這里。白教主也在想,這個閻士鐸進(jìn)步太大了。當(dāng)年他年輕的時候,力氣也沒現(xiàn)在大,而且輕功內(nèi)功已經(jīng)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判官筆的打法有如神助,既準(zhǔn)又狠,要不是自己躲得快,今日肯定被他點死了。
兩人越打距離越遠(yuǎn),旁邊的人都能看出,兩人都在拼內(nèi)力了。
閻士鐸久戰(zhàn)不下,有點焦躁,于是吹了一下口哨。旁邊的三個男子呼啦一下把白教主圍了起來。對方的三個白衣女子也揮劍參戰(zhàn)。雙方的武功都不弱,這下打得非常慘烈。
徐長卿認(rèn)識其中兩個中年白衣女子,飲水長老和思源長老,那個年輕一點的不認(rèn)識。對方的三名男子也是非常兇悍,有兩個使用狼牙棒,一個使用鬼頭刀,武器都是徐長卿以前沒有見過的。
閻士鐸和白教主拼內(nèi)力已經(jīng)到了關(guān)鍵的地方,兩人頭上都是熱氣騰騰,月光下都能看到好似一團白霧。飛鳳教的那個年輕女子大腿已經(jīng)被對方鬼頭刀砍傷,還在咬牙支撐。而飛鳳教的兩位長老,看起來也不是對方狼牙棒的對手,越戰(zhàn)越慢。
徐長卿不想看著飛鳳教一敗涂地,畢竟教主還傳了一本輕功秘籍給他。于是從草叢中走了出來,在金合歡肩上一拍,解了她的穴道。金合歡得了自由,揮劍上前廝殺,支持另外一個受傷的白衣女子。
飛鳳教多了一個人,局勢瞬間扭轉(zhuǎn)。可是閻王門的四個男子,內(nèi)力卻是悠長。徐長卿感覺,如果持久地斗下去,飛鳳教還得輸,如果自己不幫,她們的性命也是難保。對方看起來個個都是非常兇殘。
白教主覺得有人在幫自己,只是兩人在拼內(nèi)力,她無暇顧及是誰,只能聽天由命了。閻士鐸已經(jīng)感覺到,白教主的內(nèi)力越來越弱,只要自己再堅持一炷香的功夫,定能廢了對方。
徐長卿也看出了結(jié)果,于是他不再猶豫,走到白教主和閻士鐸的中間,雙掌向兩邊輕輕推出。白教主和閻士鐸只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把他們兩個人分開,兩個人也趁機收回了內(nèi)力。
雙方都后退到五步開外,站了下來。
白教主和閻士鐸都調(diào)整好了氣息,睜開了眼睛。
只見把他們倆分開的是一位年輕的小伙子,白教主認(rèn)識的,正是為她治病的徐長卿!
閻士鐸卻暗暗吃了一驚,這個小子的武功深不可測,不費力氣就把兩大高手分開,三個人都沒受傷,這個他閻士鐸辦不到,白教主辦不到,當(dāng)今武林也沒幾個人能辦到!
閻士鐸不知道由來,存了后退之心。對其他幾個人說道:“花無常,月無常,閻森,放過他們,我們走吧。”
三個人本來勝利在望,突然撤兵,心里感到莫名其妙。他們也看到了一個年輕人,只是他們并沒有放在眼里。
閻士鐸是閻王門幫主,他說撤,那就撤。
于是四個人一溜煙,施展輕功越過樹梢,不見了蹤影。
白教主的四個手下都是氣喘吁吁,還沒回過神來。只有白教主氣息調(diào)穩(wěn),但也是像油燈耗盡!
白教主道:“徐長卿,謝謝你救了我們。救命之恩,將來再報?!?p> 徐長卿抱拳道:“白教主,我也是剛巧路過,順手幫了你們,請不要見外。只是對方武功高強,以后遇到要小心為妙。我還有事,告辭了?!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
只聽白教主說道:“草叢里的人,受死吧,你們知道得太多了。”只聽兩聲尖叫,一會兒就沒有聲音了。
徐長卿暗暗心驚,白教主這些人也都是個個心狠手辣,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是走吧。邁開大步,向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