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個月整個遼東都人心惶惶,但他們不知道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濟爾哈朗全軍覆沒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遼東,坐鎮(zhèn)在沈陽的是努爾哈赤次子,四大貝勒之首的代善。
此刻的代善也坐不住了,現(xiàn)在整個遼東能調(diào)動的八旗軍精銳只有兩萬多人,而他們此刻也不知道皇太極在關(guān)內(nèi)的情況。
對于他們來說,沒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但是現(xiàn)如今他們必須的通知皇太極如今遼東所發(fā)生的事情。
代善找到了沈陽城內(nèi)所有的斥候,總共三百多人,讓他們?nèi)砍龀?,繞道蒙古,把消息告訴給皇太極。
與此同時,江白青和云牧也走到了遼陽城外的不遠的地方,一眼望去,遼陽郊外的村莊,能搬的全都搬到城里了,搬不了的,哪怕是房屋都已經(jīng)一把火燒了,更別說糧食,牲畜之類的。
江白青走進這化為焦土的村莊,村莊和當(dāng)年沐溪鎮(zhèn)的規(guī)模差不多,村口的石碑上刻著呂陽兩個字。
呂陽鎮(zhèn)。
這個地方離遼陽城只有兩三里的距離,而且是靠著太子河而建,站在江白青的位置就能聽見冰層之下,嘩嘩的水聲。
用手摸了摸刻在石碑上的這幾個字,上面的刻字早已經(jīng)飽經(jīng)風(fēng)霜,細看能看到這里面殘留的紅漆。
云牧走到前面,左看看右看看。
“大哥,你來過這個地方嗎?”
“沒有,這個地方被攻陷的時候我才十五歲,到時候我連錦州城都沒有出去過?!?p> “女真做的這么絕,看來我們攻下威寧堡的事情已經(jīng)被他們知曉,消息真的快啊?!?p> “全女真部落都人心惶惶的才好呢,這里越亂,皇太極回來的就越快。
“可大哥他們一直堅壁清野,不讓我們獲得一點糧食和物資,如今這個大軍所有的糧食已經(jīng)堅持不到七天的了?!?p> 江白青看看遠處若隱若現(xiàn)的寧遠城,指了指那里。
“七天之內(nèi),我們一定會站在那里喝慶功酒的?!?p> 江白青又轉(zhuǎn)身看向太子河的方向,直接跑了過去。
來到太子河河邊,江楓看著被冰封的大河,嘆了一口氣。
“如果這不是冬天多好,就可以水淹遼陽城,事情也不會變得這么復(fù)雜,現(xiàn)如今只有一個辦法了。”
“大哥難道是要進入遼陽城?”
“沒錯,外部堅不可摧的,其內(nèi)部卻不一定,很多東西都是從里面開始爛的?!?p> “現(xiàn)如今遼陽城全面封鎖,防御,我們要怎么進去?”
“和上次一樣,裝作從威寧堡敗退下來的士兵?!?p> “可他們會放我們進去嗎?”
“這就要靠趙京輝他們演的一場戲了。”
“什么!趙大哥他們也來了?!?p> 江楓抬起頭看向天空的月亮。
“按照計劃,應(yīng)該是快到了?!?p> 云牧此刻被江楓說的云里霧里的。
“到底怎么回事?”
江白青沒有正面回應(yīng)他的問題,只是直接扔給了云牧一個破破爛爛的衣服。
“把這個穿上?!?p> 那是一個女真兵卒的裝扮,云牧很是吃驚,他都不知道江楓什么時候還帶著這種東西,三下五除二穿上了這個沾滿血污的衣服。
抬起頭,江白青也剛剛穿好衣服。
“你們這是又有什么計劃,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這不就知道了!”
“什么?”
“跑!”
突然一聲馬鳴打破了這寂靜,江白青直接拽起云牧向遼陽城跑去。
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幾十個也在拼命逃跑的人,和他們一樣穿著破爛的衣服,拼了命的向這面跑了過來,而他們的身后正是一群騎兵沖了過來。
云牧定睛一看,帶頭的竟然是石開和趙京輝,可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只能低著頭,猛地向遼陽城跑去。
一瞬間云牧也就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
苦肉計。
為了能進入遼陽城,江白青已經(jīng)規(guī)劃了好幾日,不告訴云牧就是讓他的反應(yīng)像現(xiàn)在這樣真實。
否則一旦被城上的守軍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就有可能前功盡棄,還會有生命危險。
身后和他同樣一起逃跑的人不斷的在倒下,江白青雖然知道這箭不會射到自己,但身后一直懸著一把武器,依舊感覺到十分別扭。
云牧就在他的身后,此刻也在拼了命的跑。
遼陽城上的守軍看見了不遠處的這一幕,瞬間做出了反應(yīng)。
搖下了護城河的木板,卻沒有了打開城門。
知道江白青他們終究會來,這群女真人刨著凍土,直接把原先的護城河加深到了原先的兩倍之深。
最后江白青和云牧兩個還有那身后僅剩下的那十幾個活下來的人,穿過了護城河,來到了遼陽城門前。
江楓剛定了定神,只見從城墻上一陣箭雨落下,把明軍攔在了護城河外面。
明軍主將很是不甘心,一箭直接射在了城門上,然后又是一箭,直接落在了江白青他們這些敗兵腳前。
隨后轉(zhuǎn)身的離開,城墻上的守軍似乎被嚇破了膽,哪怕追過來的明軍僅僅只有一百多人,但也不敢追出來。
只是把江楓他們這群逃回來的人的放進城中,江白青和云牧裹挾在這群敗兵之中,走進了遼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