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虞姬充滿留戀的眼神始終定格在司徒立曜的身上,界通門也已經(jīng)到了極限,拳頭大的圓叮地一聲變成了一個點~
最后這點也消失在書房的黑暗中。
“立曜~”這溫柔的一聲,是白虞姬留給司徒立曜在人世間最后的念想......
隨著而來的還有憤怒的狂嘯:“車棟旭?。?!”海底心牢咆哮道.........
眾人看著白虞姬的靈環(huán)逐漸消失在空中,不禁潸然淚下。鯨魚族類人世世代代侍奉的人魚族,居然就這樣從歷史上消失了。
歷史永遠更替的都是權(quán)力巔峰的強者,強者如巨星隕落。而他們這些弱者卻茍延殘喘下來了。這是多么可悲而又諷刺的事情.......
爾后眨眼功夫,梔子花靈環(huán)和虎鯨靈環(huán)之間,突然有一界通門出現(xiàn),圓圓的水圈有一股奔騰不息的水流在轉(zhuǎn)動,隨后司徒立曜就從里面被藤蔓拉了出來。
眾人從下面看到的是,司徒將軍像是無法動彈的尸體那樣被甩了出來。梔子花靈神和虎鯨靈環(huán)隨之消散。
大家都嚇了一跳,趕緊往司徒立曜跌落的地點飛奔過去。
嘣地一聲,司徒立曜重重地摔落在地,連海水都無法托住他的重量,地上的海水揚起了波瀾。
“司徒將軍??!”柳善、柳封魅、劉振宇趕緊沖了過去。走進了看才發(fā)現(xiàn)司徒將軍雖然靜靜地躺在地上,但是雙眼卻是睜開的,只是眼里沒有了那叱咤風云、馳騁沙場的鋒芒;只剩下一潭死水,沒有了任何的靈氣。這死水不停地往外冒,無聲無息地被海水給吞噬掉,一個人的淚水在汪洋大海中就是如此地無足輕重........
唯一能讓淚水留下痕跡的就是鮫人淚,但是他們的與眾不同也注定了命途多舛。
他把無際的的悲傷注入到周遭的海水,海水死一般沉寂。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嗎?司徒立曜已經(jīng)思考不了任何東西。
如果自己來得早一點,那么人魚族族長白海沉就不會戰(zhàn)死;如果自己沒有硬闖海底心牢,或許白虞姬簽訂合約后,就可以順利離開了。
又或許........
不,這世上沒有或許,也沒有如果.........
但是此時此刻,就讓悲傷逆流成河吧,什么都無所謂了。
這三人松了一口氣:原來司徒將軍還活著.........活著就好..........
三人都默不作聲,畢竟都知道司徒將軍一蹶不振的原因。只不過其他將士快要過來了,如果被他們看到這場景,估計場面不好控制了。
柳善注意到司徒將軍拳頭緊緊攥著,似乎里面有什么。
“司徒將軍,失禮了~”柳善說完就掰開司徒立曜的手,而他也不反抗,有一種任由他人擺布的既視感。
居然是紫藤色的魚鱗!柳善當場就認定這是白虞姬的!由于年紀堪比柳封魅、劉振宇、司徒將軍的母親,所以也算是吃的鹽比他們吃的飯還多。她當即就決定,要打破這僵局,不能讓司徒將軍的狀態(tài)影響正常戰(zhàn)爭的發(fā)展,畢竟現(xiàn)在敵人隨時可以攻回來,如果司徒將軍失去了戰(zhàn)斗力,就沒有人能和青銅面人對抗了。
“司徒將軍,據(jù)說海底心牢是保存寶物之地,那么或許小白的魂魄還有一絲半縷殘留在那地方.......”
司徒立曜聽到這句,雙瞳里的死水像是被蓮花滌凈,瞬間恢復了光芒。
“有這片魚鱗,加上一縷魂魄,上天當給小白一線生機.........”
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司徒立曜驟然躍身而起,搶走柳善手里的魚鱗,緊緊地把魚鱗握在手中,按在心上。
柳善說得非常有道理?,F(xiàn)在還有一線生機。按照海底心牢這雞賊的個性,得不到人魚公主的肉身,估計也會在姬兒魂魄完全消散前,捕捉起來。
現(xiàn)在要做的是趕緊進去海底心牢的簽約地,也就是那個書房。能打開這個通道的,就只有讓自己內(nèi)心的欲望膨脹到極致,那么這扇門就不會自動開啟。
說實話,他內(nèi)心是有點怨恨海底心牢的,也埋怨自己的魯莽造成今時今日的局面,各種情緒在內(nèi)心里亂撞。
操控自己的情緒,放大自己的欲望嗎?司徒立曜閉上了眼睛,嘗試釋放內(nèi)心最陰暗的一面,展現(xiàn)自己內(nèi)心深處最渴望的.........
這種事情他很少做,從小到大都是在壓抑自己的情感,即便是面對內(nèi)心的自己也不會輕易展示真實的自我。但是現(xiàn)在,一切都無所謂了,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最重要的人,還有什么可以隱藏的呢?
他心里默念:姬兒,姬兒........要是姬兒還能在自己身邊,那多好........自己要的不是山不是水,也不是天下,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難道也不行嗎?這也是奢望嗎?
想到這里,他用力摳住了魚鱗,鋒利的魚鱗邊緣猶如刀刃,鮮血從拳頭之間流了出來。那求而不得的不甘心猶如黑水,從內(nèi)心深處涌出,彌漫開來.........
他的身軀猶如一具任人擺布的玩偶,咚地一聲掉進了裝滿黑水的玻璃瓶里,一個勁兒地往下沉~他放任自我身軀的淪陷,遲遲不肯睜開眼睛。
突然一道門的打開迎來了巨光,刺眼無比.........
他很清楚,這是通往哪里。毫不猶豫地,他就游了進去..........
踏進去的瞬間,晃地一下就來到了一個四面是書壁的書房。這里似曾相識........
“報上名來?!焙5仔睦芜@語氣很流程。
看來沒發(fā)現(xiàn)進來的這個男人和剛才出去的是同一個。但是眼前這男人內(nèi)心的貪嗔癡被海底心牢感知得一清二楚。
“司徒立曜?!彼就搅㈥椎统恋穆曇舫錆M磁性,卻竭力壓抑自己內(nèi)心的憤怒,憤怒之氣無處可去,全都堆積在手指上了,他一用力,那魚鱗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血肉里。這力度卻恰到好處,只能傷了自己,卻不會捏碎魚鱗。
“所求何物?”
“人魚族類人白虞姬的一縷魂魄?!?p> “想不到這女人這么受歡迎。前腳剛走一個車棟旭,后腳又來一個司徒立曜。”海底心牢語氣里有點疑惑和歡喜。疑惑的是這白虞姬真是天生尤物,那么多男人趕著給她獻殷勤。歡喜的是,自己真的是獨具慧眼,又有買賣送上門,樂意一樁。
“這女人有名有姓,姓白名虞姬。”司徒立曜十萬個不爽撞到心頭,語氣里雖然有憤怒的,但是卻不至于讓人覺得他很粗魯。只能感覺到這人說話的語氣也好,內(nèi)容也好,都很內(nèi)斂。
海底心牢聽出司徒立曜話音里的不爽了,不過現(xiàn)在不是司徒立曜想買就可以買的,主動權(quán)可是在自己手上,價格當然由自己說了算,司徒立曜怎么拽,在自己面前也只是紙老虎。它帶著不屑的笑意哼了一聲:“這可不是付出一般的代價就可以獲取的?!?p> “只要遵循交易的等價原則,我愿意付出對應(yīng)的代價?!彼就搅㈥走@么說,是因為早就聽聞海底心牢做買賣的手段并非童叟無欺。但是自己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
姬兒是在這里香消玉殞的,對于這么值錢的魂魄,海底心牢肯定不會那么輕易放手的,多數(shù)是用水晶球給封存起來了。聽它這么回答,就知道自己猜想得八九不離十了。也幸好它這么做了,否則自己真的永遠失去姬兒了。
“等價交換之物是?”
“不知我有何物值得海底心牢掛念?”司徒立曜試探性的問道。
“你不知道你心目中最珍視的為何物?”海底心牢有點不爽地反問道。
“人活一世,如滄海一粟;珍視之物隨時空轉(zhuǎn)移而變化;不可一一道之?!彼就搅㈥状蛄藗€太極,想繞繞路,看能不能把海底心牢繞進去。雖然他知道希望渺茫,但是不試一試,內(nèi)心總是不甘的。
“少在我面前賣關(guān)子,小子。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海底心牢語氣很平淡,卻很有威嚴。
“不敢。只是未知自己價值何在?!彼就搅㈥淄吮苋岬貑柕?。畢竟不能那么快把自己的底牌交出來。
“錢財對于你而言,乃身外物;名利對于你而言,乃錦上添花;唯獨真情,你一輩子都無法舍棄。小子,你怎么進來的,你不清楚嗎?”
司徒立曜還沒聽完,額頭都開始冒汗了。的確沒人能在它面前撒謊,畢竟每個人都是因為內(nèi)心的貪嗔癡過于強烈,烈到黑化才會打開海底心牢的大門。只要嗅到人類內(nèi)心陰暗面堆積成山的欲望氣息,它的大門就會為你打開。司徒立曜心理嘆了一口,緩緩說道:“我對白虞姬的確一心一意?!?p> “你對她的真情,千金難換,至死不渝。這就是你身上最值錢的寶物。這感情,我收下了!”話音剛落,書房就揚起一陣黑煙,似乎要吞噬一切。
“且慢~可否容我說一句?”司徒立曜阻止道。
“哦?”黑煙隨之落地,云卷云舒地在地上翻滾?!罢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