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一個奇怪的夢
她看到了風易離的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看起來無比猙獰的傷口,有些甚至就在命脈旁邊。
他到底經歷了多少次死里逃生?
抿了抿紅唇,她神情越發(fā)復雜,內心甚至還有點疼惜。
這位百姓心中在戰(zhàn)場上猶如神邸般的男人,其實也只是個有著脆弱血肉之軀的普通人罷了。
“王妃?”見到于云夕失神了,江影擔憂地喊了一聲。
“嗯?!庇谠葡ι詈粑豢跉?,強迫自己回神。
她大步走過來,快速把一排銀針擺開,然后開始施針。
銀針在她手里猶如生花一般,精準地插入到風易離的穴位之中。
江影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內心更是震撼不已。
王妃她當真只是于府寂寂無聞的庶女嗎?于相只怕是把珍珠當魚目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于云夕把最后一根銀針拔出來,她繃著的心終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
她又端來藥喂給風易離,此時已到了深夜。
”王妃,王爺是不是就要蘇醒了?他是不是就能恢復正常了!”江影見到他們主子的面色逐漸好轉,他激動地詢問于云夕。
但于云夕的神情卻沒有很輕松,她搖了搖頭,輕聲道:“木離春非常棘手,解毒過程有點漫長。至少要針灸放血三次,才可徹底清除體內余毒?!?p> “今日是第一次,那什么時候能進行第二次和第三次?”
雖說要按照步驟來,但江影真的等不及了,他焦急地問道。
王爺曾是天之驕子,意氣風發(fā),可現在卻只能毫無生氣地躺在這里,他該有多憋屈啊。
“先讓他養(yǎng)兩日,身體稍微恢復一點,便可進行第二次解毒?!庇谠葡δ托牡?。
“太好了!”
“別高興太早,解毒只會一次比一次難。前兩次我還有把握,第三次便只能看命了?!庇谠葡p輕搖了搖頭,語氣略微復雜。
“王妃,您對第三次解毒沒有把握嗎?”江影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我娘當年教我此毒解法時便說了,第三次解毒最為最關鍵,需要一味非常難得的藥,對針灸之法要求極高,稍有不慎便會功虧一簣。對于藥和針法我現在還沒有多少頭緒。”于云夕神情既嚴肅又凝重。
江影抓著頭發(fā),心慌不已。
于云夕看到他這個焦灼的模樣,還是出聲寬慰他:“你也別太憂心,若是第一第二次解毒順利,你們主子的性命基本保住了,也應該能蘇醒過來。只是每到雷雨天氣,他便會心口絞痛,被折磨得死去活來?!?p> 江影皺眉,雖還是憂心不已,但想到王爺的性命好歹能保住,那已是極大的幸運了。
“對了,王妃,您給主子解毒的事情千萬不能讓府里其余人知道?!苯跋氲搅耸裁矗Z氣嚴肅地對于云夕開口。
于云夕點了點頭,其實他不提醒,她也絕不會泄露。
畢竟那么多人那位想讓風易離死,他們一定會費盡心思往王府里塞人的,只怕王府里的內鬼只多不少。
如果那些內鬼知道她能救風易離,那她就真的危險了。
“王妃,您也不必太擔心,屬下會誓死保護您的?!苯坝种倚墓⒐⒌亻_口。
也許是和于云夕相處次數多了,他也不那么繃著了,他想了想,又真切地說:“若王爺能醒來,他一定無比感謝王妃您的。”
“世人都說他嗜血無情,我不求他懂得感恩,但求他別翻臉無情,對我下死手就好。”于云夕垂眸,輕聲低喃。
說起來,她內心也很沒譜。
這幾日,她知曉太多皇室和風易離的秘密了,也不知道風易離蘇醒過來會不會殺人滅口。
她只希望他蘇醒之后,她能全身而退,然后帶著奶娘順利離開京城。
對,還有奶娘。
想起奶娘的事,于云夕趕緊轉頭,用嚴肅的語氣對江影說:“江影,明日你若有空,能否幫我去于府見見我的奶娘?她應該被人關在于府東邊的一個破院子里。”
那個院子,就是她與奶娘的棲身之處。
雖說她已經警告過陳氏不得再虐待奶娘,但她的心還是有些不安。
“您是王妃,這點小事吩咐屬下便好,屬下明日便想法子混進于府。”江影快速點頭。
經過這兩日的相處,他已經徹徹底底把于云夕給當成自己半個主子了。
“好了,你先去歇息吧?!?p> 于云夕讓江影離開去歇息,她自己卻沒有急著就寢。
她走去柜子那邊,把白天里藏好的醫(yī)書給拿出來。
坐在油燈下,她小心翼翼地翻起了書來。
書籍里面寫滿了很多娘親的心得,有種熟悉的親切感。
她想看看,能否找到關于木離春第三次解毒的記載。
可她翻了很久后發(fā)現,記載的東西很少,還不如當年娘親口頭教導她詳細。
“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小聲嘀咕。
揉了揉眼睛,困意來襲,她打了一個哈欠,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在她沉睡過去不久,一陣大風從窗戶從來,把她旁邊的書給吹開。
書中有一頁,有一段小字清楚地寫著——
“木離春發(fā)作之人,并不一定會徹底昏死。毒發(fā)者,興許能聽到外界之言,能察覺外界觸碰,甚至夜深時能短暫蘇醒,猶如詐尸一般?!?p> ……
翌日清晨。
于云夕“蹭”的一下睜開雙眸,她趕緊起身。
手不自覺地捂著心口,此時的她口干舌燥,面色潮紅,心跳“咚咚咚”的。
她這是瘋了嗎?
她竟在夢里見到某位王爺蘇醒了,對方還撫摸了她的臉頰。
那手指上的薄繭所帶來的觸感是那么的真實,仿佛他真的醒來一樣。
更要命的是,她竟沒有很反感這個夢。
她轉頭看過去,只見某位王爺就躺在那里,雙眸緊閉,安靜極了。
“果然是夢,才解一次毒,怎么可能會蘇醒呢?!庇谠葡@氣,語氣無奈極了。
但很快,她瞳孔瞪大,神情僵住。
她記得自己昨夜明明是在桌子那邊的,怎么現在是在床上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