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崇山峻嶺中。
縱目遠(yuǎn)眺,落日余暉披覆重山。
群山之中,有一孤峰,壁立千仞,如一道天塹,碧水東流,萬物盡收眼底。
一處密林之內(nèi),二百名官兵早已脫下軍服,眼巴巴看著一位年輕人。
“從今日起,你們必須隱姓埋名,在這茫茫大地上,不再有你們立足之地,只會有你們的牌位留在世間。”
秦嗣說著,下方的人臉上帶著沒落。
“二百人,要生存下去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
“一旦事情敗露,你們的家人,親朋,都會受到無妄之災(zāi)?!?p> 沒有人想不明不白死去,更沒有人想連累家人。
這群官兵此刻已經(jīng)沒了退路,只有躲藏。
秦嗣一一掃過所有人的臉龐,繼續(xù)說道:“其實我們還有希望,只是比較渺茫罷了?!?p> 正坐在地上的陳靖康站起身來,問道:“我們還有希望?”
秦嗣點點頭。
“有?!?p> “等待著大夏醒來的那一天?!?p> “醒來。”陳靖康嘴里輕輕念道,忽然他猛然驚醒,駭然的望著秦嗣。
“言盡于此。”
秦嗣離開了,但陳靖康在原地來回踱步。
“頭兒,我們怎么辦?是化整為零分布在大夏各處?”
“不!”陳靖康眼里閃過一絲精光,“我們一起去邊塞,去沒有神靈顯圣的地方。”
“我們等,等大夏醒來,那時候我們能正大光明的站在這片土地上?!?p> ……
秦嗣想明白了一件事。
這天下無論如何改變都是百姓的天下。
這群妖魔鬼怪他無法對付。
但是,他們能。
我信你,你就是神,我不信,你就是狗屁。
“得回帝都了?!鼻厮檬貒@息。
沒法再繼續(xù)坑下去了。
靈云鎮(zhèn)已經(jīng)是個漩渦。
他這一路必須安分,不然傻子都知道所有事情都和他有關(guān)。
“好久都沒上朝了,好像有那么幾個老頑固沒事就喜歡死諫。”
“好些個武將都看神殿不爽。”
“那些被流貶的有志之士還挺多的。”
一想到這,秦嗣的心情就好了起來。
“對了?!蓖蝗磺厮脤ψ謇蠁柕溃骸霸弃L那五個丫頭你怎么安排的?”
“她們幾個原本就是祭品,對外宣稱已經(jīng)被神衛(wèi)大人獻(xiàn)祭即可。”
秦嗣沉吟道:“和我講講云鶯?!?p> 他對于云鶯那番話很好奇。
一個偏遠(yuǎn)鎮(zhèn)子的女子,怎會將事情看得如此通透。
最難得的是,他沒被洗腦。
“云鶯是個好丫頭,就是沒攤上個好人家?!?p> “說說。”
“她爹不是個東西。”
“濫賭成性,正事不做,家里的東西基本都輸了去,妻子,地契。”
“在繁重的賦稅下,這一家人能有好日子過嗎?如不是云鶯這丫頭,他家的地早成了荒地了。”
又是一段狗血劇情。
“因為賭,欠下了一大筆賭債,為了還債,直接把云鶯抵押給了那戶人家?!?p> 族老嘆了口氣,說道:“前些日子山神需要五名處子,他爹就找上了我?!?p> “他又欠了一屁股賭債?!?p> “他爹想讓云鶯來做祭品,這樣一來,云鶯是祭品,不僅被抵押的那筆賭債不用還,后來的賭債也沒人敢問他要?!?p> “山神的祭品是光榮神圣的,沒人會忤逆山神?!?p> “她還有個妹妹?!闭f到這,族老看了看秦嗣。
“那時候鬧旱災(zāi),也獻(xiàn)祭給了山神。”
猶豫了片刻,族老還說道:“其實她是最擁護(hù)山神的,鬧旱災(zāi)的時候她每天都往山神廟跑,只為求雨?!?p> 秦嗣冷笑:“求雨成功了嗎?”
“成功了?!?p> “那是因為她妹妹的獻(xiàn)祭?!?p> 秦嗣明白為什么云鶯會說出那番話。
雖然故事狗血,但這就是人性。
神靈閉眼只圖香火,不問苦難。
“對了,我發(fā)現(xiàn)你好像不怕我了?!?p> 秦嗣拍了拍族老的肩膀,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我本來就活不了多久了,又?jǐn)偵线@些個事,麻木了?!?p> ……
族老被秦嗣遣返了,讓他跟著陳靖康,連云鶯那五位丫頭也跟著一起。
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聚集在一起反而不容易暴露。
秦嗣一人踏上了回帝都的路程。
一天后,他路過東安縣。
“歐陽大人,前方就是縣城了?!?p> 官道上出現(xiàn)一隊人馬。
“這就到了嗎?”
歐陽長樂整個人渾渾噩噩,三個月的趕路,對他來說仿佛是昨天才出發(fā)。
三月前,他在朝堂上意氣風(fēng)發(fā)。
他不過是在奏折上痛批神使干政專權(quán),神殿目無法紀(jì),結(jié)果就被流貶了。
“大人,在有半個時辰就到了?!?p> “到了就到了吧?!?p> 歐陽長樂隨口說道。
路上行人很多,成群結(jié)隊。
那些人見到這一隊人馬皆是敬而遠(yuǎn)之。
像這樣穿著打扮還有護(hù)衛(wèi)隨行的人非富即貴,不能招惹。
“爹爹,我想回家,我餓?!?p> 一個臟兮兮的小女孩在大人的背上虛弱講道。
“小花乖,在忍忍,到了大伯家就有吃的了。”
歐陽長樂注意到了這一幕,他又看看其他行人。
這些人像是逃難的,個個有氣無力,衣衫破爛。
“去問問怎么回事?”
一名護(hù)衛(wèi)下馬上前詢問,那些人唯恐避之不及。
過了一會,護(hù)衛(wèi)回到歐陽長樂身邊。
“他們是從南邊逃難的難民?!?p> “難民?”歐陽長樂眉頭一皺,他還在朝中之時并未聽說那里有鬧災(zāi)。
難不成是這三個月內(nèi)發(fā)生的事?
“他們來自明伯河邊的柳濟(jì)縣,因為惹怒神靈,三年時間滴雨未降,莊稼顆粒無收,沒辦法了才外出逃難?!?p> “三年!”
歐陽長樂臉色一變,他第一反應(yīng)是整整三年時間竟然沒有一封關(guān)于此地的奏折上報!
眼前的一切不需要調(diào)查,這些難民難不成是憑空出現(xiàn)?
他沒想到元央府竟然對于旱災(zāi)隱瞞。
“畜生!”
歐陽長樂這時候臉上感到火辣辣的疼。
他作為大夏官員,竟然對此毫不知情。
這無關(guān)他身居何職,都是對他仕途的否定。
柳濟(jì)縣與元央府的官員應(yīng)該就地免職!
“神靈?!?p> 歐陽長樂輕聲念道。
“我大夏子民難道要永遠(yuǎn)依靠神靈嗎?”
他想到了太封皇帝執(zhí)政時的盛世。
再看看天幸年間。
他緩緩閉上雙眼,神殿,毀我大夏基業(yè)啊。
他這時堅定了那封上報的奏折,他罵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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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州先生
前幾章廢話太多,沒啥看點,后面開始加快節(jié)奏了,還有,應(yīng)該不會走爽文的路子,主要是我寫不來裝逼劇情,但該裝的時候還是要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