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突施暗手
丁勉等人一臉晦氣的從中條山下來，到了路口站定，嘆道：
“真沒想到，華山派還有人傳承風清揚的劍術(shù)。我需盡快回去，告知左盟主。
今日勞煩眾位白跑一趟，事情雖然沒有辦成，但恩義嵩山派記在心里，來日定有后報?！?p> 玉璣子幾個臉色頓時好看起來，他們本來就不在意華山派掌門是誰，只是為了巴結(jié)左冷禪，才走這一趟。
三伙人各奔東西，魯連榮單走一路，往南行進。
剛過了黃河，已是黃昏時候，突然殺出一個黑衣蒙面人，手執(zhí)長劍，攔在前頭，大喝道：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魯連榮大笑一聲，道：“哪來的小毛賊，打劫到我頭上了，也不打聽一下，我是誰?！?p> 他抽出長劍，往前幾步，一招“雁行魚貫”，直刺對方胸口。
那黑衣人似乎對這招頗為熟悉，僅僅后退半步，一個側(cè)身便已讓過。
反手一劍，似長槍大戟在手，快若閃電，倏然便刺到魯連榮身前數(shù)寸處。
魯連榮猝不及防，胸口一疼，飆出一道血箭。虧得他身法不錯，急切往后退了半步，保下一命。
黑衣人得勢不饒人，又追過來。
魯連榮匆忙拿劍一架，震得手有些發(fā)麻，又退兩步，連忙求饒道：“好漢停手，我給你銀錢便是?！?p> 他從懷里掏出銀袋，往前一拋。黑衣人停住，伸出長劍一托，錢袋落在劍身上面。
魯連榮心里稍安，正待說話，忽然覺著對方兵刃有些眼熟。
仔細一看，那劍刃不開鋒，只劍尖極是尖利，頓時一愣，脫口而出道：“嵩山闊劍？你是誰？”
話剛說完，黑衣人抖落錢袋，長劍化作一道白虹，向他直刺過來。
魯連榮連忙提劍抵擋，豈料劍刺到他胸口尚有尺許，又已縮轉(zhuǎn)。對方一斜身，長劍圈轉(zhuǎn)，向他左肩削落。
“‘疊翠浮青’，這是‘疊翠浮青’！”
魯連榮大叫，對方使的正是正宗的嵩山劍法，堂皇大氣，非下苦功不能又此境界。
他匆忙往后一退，喝道：“你到底是誰？”
黑衣人不答，反手又是一招“千古人龍”，一樣是嵩山劍法，古樸雄奇。
魯連榮抵擋不住，連連后退，手中寶劍不住的揮動，叫道：
“是湯英顎師兄，還是‘九曲劍’鐘鎮(zhèn)師兄？誤會，誤會，我是衡山派魯連榮?！?p> “殺的就是你！”黑衣人嗡聲道，“玉進天池”、“開門見山”，只七八招，魯連榮已滿身是傷。
他大聲討?zhàn)垼瑢Ψ匠涠宦?，手中長劍好像連弩一般，激射而來，無從抵擋。
魯連榮慌忙轉(zhuǎn)身，朝外逃去?？珊谝氯诉€不罷休，緊追而來，擺脫不開。
不過幾里路，魯連榮全身衣衫，已經(jīng)被血浸透，陣陣疲意不斷上涌。
他知道這樣下去，必死無疑，把牙一咬，大喝一聲，轉(zhuǎn)身一劍，抖出五個劍花，虛虛實實，叫人分不真切。
這是回風落雁劍里的絕招“一劍落九雁”，平素魯連榮只使得出四個劍花，現(xiàn)在搏命之際，竟然有所突破。
面對這樣一招，黑衣人怡然不懼，寶劍長驅(qū)直入，徑直從劍花中的空隙穿過，扎在了魯連榮的心口。
“倘若是劉伯父或莫大先生使出此招，虛可變實，實可化虛，我自然不敢硬接。你劍法練不到家，虛太虛，實太實，騙得過誰？”
黑衣人扯下面巾，正是崔孟，嘲笑道：“你若想同歸于盡，就該使出‘雁杳魚沉’，這般花里胡哨的招數(shù)，其意根本不堅?！?p> 他隨口點評幾句，拔出劍來，轉(zhuǎn)身便走。
那魯連榮瞪大了眼睛，撲倒在地，憋著最后一口氣，用手指在地上劃拉幾下，就此氣絕。
崔孟又倒退幾步回來，見到地上一個“山”字頭，不由得一怔，輕笑幾聲，才真正離開。
……
十幾天后，崔孟正在華山北峰練劍，高根明氣喘吁吁的過來，邊跑邊喊道：“七師弟，師父、大師兄叫你回去?！?p> 崔孟收了劍，問道：“五師兄可知是有什么大事？”
高根明歇了口氣，過來拉著他道：“還不是那位金眼烏鴉被人殺死的事，衡山派了人來，給師父和大師兄送信，好像要商議什么要事?！?p> 崔孟心下了然，跟著去了廳中，除了岳不群、令狐沖師徒，還坐著一人。
“小七，你過來，這位是衡山派長老方千駒。”岳不群介紹一句，等崔孟行了禮，又轉(zhuǎn)過身問道：
“方長老，小七來了，你有什么話，盡管問他?！?p> 方千駒雖然是長輩，可也不敢怠慢這個武功天下聞名的師侄，忙起身拱手還禮，道：
“久聞華山派有連個出類拔萃的弟子，‘君子劍’和‘修羅劍’，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p> 令狐沖和崔孟又是一陣客套后，方千駒才道：“想必我派魯連榮長老遇害的事，三位都聽說了。
他死在華山派地界，又用手指寫了半個‘崔’字，是以掌門師兄差遣我過來，問一問崔師侄是否知道些什么?！?p> “不是說現(xiàn)場的傷口，是嵩山派獨有的寶劍造成的么？”令狐沖微沉著臉，問道：
“況且那一個‘山’字，怎么就不是‘嵩’山的‘山’？胡亂安在我?guī)煹茴^上，是何道理？”
“令狐師侄不要動怒。我們從未懷疑崔師侄。”方千駒連忙道：
“只是泰山派玉璣子師叔主動寫信，說起魯師兄在中條山和崔師侄有些誤會，我這才不得不走這一趟。”
“玉璣子？”崔孟將此人記在心里，面上卻不動聲色，輕笑一聲：
“我和那金眼烏鴉的矛盾，想必方師叔也知道。此事距今好些年了，若要報仇，早就動手，如何會等到今天？”
方千駒假裝沒有聽到“金眼烏鴉”的稱呼，點點頭道：“崔少俠言之有理。我回去后會稟告師兄?！?p> 頓了一頓，又開口說道：“如此一來，兇手確定是嵩山派，可他們不肯承認，總說栽贓嫁禍。
掌門師兄也十分氣憤，可嵩山派勢大，要討個公道，恐怕十分艱難?！?p> 他拿眼觀察廳中三人，見都沒有表示，心里嘆口氣，閑聊幾句，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