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個敲門聲!
以新野礫目前感知的敏銳,他能清晰地辨認出每一擊振動的幅度、大小。加上間隔時間只有一天,印象仍然非常新鮮。
關鍵在于,現(xiàn)在的他是醒著的,還是像昨天那樣睡著了。
“下面注意,健次君就要輸入怨恨之人的姓名了,激動人心的時刻就要到了!”
手機喋喋不休地放出流言終結者的解說,與玄關外的敲門聲生硬的融在一起,讓新野礫覺得像是在經(jīng)歷更加殘酷的精神折磨。
但是——
不能去開門!
通過層層分析自己昨天的舉動,新野礫認為如果是因為去開門才引來殺身之禍的話,那么可以判斷‘開門’是觸發(fā)規(guī)則的開關。
只要不接觸它,那就不會觸動規(guī)則,站在門外的怨靈也不會貿然殺人。
咚咚咚的敲門聲如鼓點敲擊著他的心臟,夾雜著視頻的背景音樂,噬人的不安悄然從心底升起。
“滋滋滋?!?p> 敲門聲不知什么時候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渾身寒毛都要豎起來的尖銳聲。
像是指甲劃過粗糙的玻璃,歪歪扭扭的留下坑洼的痕跡。
新野礫保持著原先的姿勢坐在書桌前,雙手緊握手機,神態(tài)專注,一副沉浸在視頻內容的模樣。
怨靈不受普通建筑物的影響,它們自由穿梭在人類搭建的住所,進行著一輪又一輪的殺人活動。
視線不由自主的下移——
在沒有人開門的情況下,敲門已不能滿足對方了。
隨著輕盈的鐵門逐漸暴露在視野中,新野礫的心也揪了起來,身體不受控制的搖晃了兩下,意識宛如來到漆黑壓抑的海底,愈發(fā)困倦。
鐵門上突兀‘長’出一只指甲尖銳的粗大手掌,沿著破開的鐵皮一點點撕開、擴大縫隙的規(guī)模。
此時,新野礫已經(jīng)幾乎撐不住了,疲憊從雙腳長到肉皮里、骨髓里,剎那間,他的肢體都軟綿綿的。
他像是失去了支架的木偶,“咣當”一聲倒在了椅子上。
鐵門破開了一人寬的洞口,順著向上看去,能發(fā)現(xiàn)一道仿佛被無數(shù)火焰糾纏交錯的黑影。
它緩緩收回伸向前的右手,或者說是右爪。
當然,僅僅一位存在并不足以讓寧靜的走廊變得熱鬧。
一個五官清秀,眼神冷冽的時尚男生站在樓梯口拐角,隨后向著怨靈的方向走去。
步伐并不快,甚至覺得很慢,卻隱隱讓由黑色火焰糾纏的怨靈感到了壓力,視線不得不從屋內的新野礫身上有所轉移。
或者,它覺得新野礫已經(jīng)是自己已經(jīng)到手的獵物。
“飯綱三郎大人!”
時尚男生左臂向前抬起,右手迅速擺出格擋姿勢警惕留意怨靈的攻擊。
戴著黑白相間發(fā)帶的額頭上生長出又尖又長的角,頂破布織物暴露在空氣中。
灰色黯淡的長劍瞬間成形,攜裹著無比的鋒芒如利箭果斷沖去!
怨靈發(fā)出陣陣低吼,如野獸般蓄勢待發(fā),右手張開如刀劍組合成的捕捉網(wǎng)向面前的家伙罩去。
沒有任何避讓,仿佛注定了兩者見面就必定會陷入廝殺的境地。
尖銳的鳴響切割著耳膜,劍刃之間相互交錯,怨靈的右爪被蕩開,半個身子都暴露在了鈴屋藻的面前。
頸部的皮膚裂開,自傷口扯出蠕動的黑色氣息向外逸散,劇烈的‘疼痛’讓它不得不調轉方向,快步逃竄到新野礫的屋子。
眼前的鈴屋藻只是靜靜地看著怨靈的舉動,絲毫沒有上前的意思,甚至帶了些嘲諷。
“沒用的,你不會真的以為遇到的又是個普通的受訪者吧,松下先生?”鈴屋藻手中的長劍指向地面,看似隨意的問道。
利用敲門聲作為觸發(fā)殺人規(guī)則的媒介,一旦受訪者聽到好奇打開房門,它就會直接殺死對方。
如果受訪者沒有選擇開門,它則會穿過墻壁,潛伏在他們的身體里,操控其去折磨自己。
根據(jù)他的判斷,這棟大樓早就變成它的狩獵場了。
“這次就讓給你了?!扁徫菰迨种械拈L劍化作一道白芒,消失不見,接著便離開了走廊。
……
匍匐在森守公寓樓下花壇的灌木叢中,源澤雨放輕呼吸,一點一點地目送鈴屋藻離開。
在他走進再沒有任何異響傳出的夜色后,她拍拍身上的灰塵,迅速來到一樓的樓梯口,從階梯背面掏出一截有明亮銀色的怪異劍刃。
做完這一切后,她抬頭望向新野礫所在的位置,聯(lián)系起那猙獰恐怖的怪影,迅速趕了過去。
清脆的腳步聲戛然而止,源澤雨將握著劍刃的手臂別在后背,輕輕敲響了門。
咚咚咚——
聲音不算很大,門板甚至只出現(xiàn)了輕微的震動。
良久,沒有得到回應。
源澤雨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種種慘烈的畫面在腦海中紛紛浮現(xiàn),于是她不準備等了——
抓住圓形門鎖的把手,不顧齒輪吱嘎的叫聲擰開了房門!
新野礫保持著身體筆直地坐在書桌前,雙手緊握手機,一副沉浸在視頻內容被門口動靜嚇到的模樣。
“新野同學……晚上好?”
沒有發(fā)現(xiàn)他身上傳來細微的不適感,剛才看到的恐怖怪影夜不見了,源澤雨只好訕笑著說出問候語。
手上的劍刃卻還沒有松開。
“晚上好……源澤同學,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新野礫暫停視頻的進度條,瞳孔微縮,看向了被身材纖細,漂漂亮亮的源澤雨擰開的門鎖。
應該沒壞吧?
隨后他才注意到衣服、臉蛋,乃至頭發(fā)上都沾著塵土的女高中生。
沒等他開口詢問時,源澤雨深深吸了一口氣,側身閃進屋子,反手撞上房門。
嚴肅的表情搭配著沾染塵土的白皙臉龐讓新野礫有些好笑。
“新野同學,能不能把你白天沒能說出來的遭遇詳細的說一下!”
語氣上不像是疑問句,更像是一種質問。
新野礫愕然,猶豫了幾秒還是說了出來。
包括剛才聽到的敲門聲,本想繼續(xù)觀察情況卻被源澤雨暴力破開的境況。
“其他的還有嗎?比如這兩天有沒有做過和平時不一樣的舉動?”接過新野礫遞來的濕巾,源澤雨一刻不停的問道。
雖然露出的劍刃讓新野礫的心臟咯噔一聲。
可一談到怪談、都市傳說,她的氣質就仿佛是變了一個人。
甚至讓新野礫覺得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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