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當日聞過于夜間與乘云打斗了十數招﹐并無將乘云放在心上﹐因此沒有認出乘云來;而乘云見他使出當日那招子牙打神﹐馬上便認出了他﹐因此大喝出口。
乘云道︰“你這廝是千手門下?”
聞過哈哈笑道︰“本座是何來歷﹐無雖告訴你知!”說著雙鞭又起。
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乘云劍招一變﹐著著爭先﹐二人你來我往﹐斗了三十多招。乘云抽空掃視斗場﹐見眾人雖未現敗象﹐卻皆處下風﹐心道︰擒賊先擒王。想罷﹐劍招一變﹐一招燧人鉆火﹐劍尖筆直刺向聞過咽喉。聞過左手鞭一格﹐右手鞭順勢便劈將過去;哪知左手鞭卻格了個空﹐卻見乘云劍尖幻起數十光影﹐快如閃電﹐當頭罩下。
聞過大驚﹐急低頭﹐大仰身﹐突覺頂上一涼﹐一塊頭皮已被削下。聞過肝膽俱裂﹐連翻十數個斤斗﹐脫出斗場﹐把手一揚﹐數道寒光一閃﹐飛鏢如電射向乘云﹐大叫︰“風緊!扯乎!”頭也不回﹐施展輕功﹐慌不擇路地狂奔逃去。
乘云認出了對方便是當日以飛鏢傷己的對頭﹐因此早有防備﹐見飛鏢射來﹐劍尖連點﹐將飛鏢一一擊下。
眾白衣人聽得首領招呼﹐撇下對手﹐急抽身就走。有走得慢的﹐被楊展﹑弓弦等追上﹐立斃刀下。弓弦連珠箭發(fā)﹐又射殺二人。
乘云急止眾勿追﹐各各檢視傷情﹐魏彪左肩中刀﹐秋實背門披傷﹐楊展手﹑腳多處著傷。就連西門﹑東方二老手上也各被刀劃了一道口子。弓弦前胸衣襟被劃開﹐卻喜不曾傷及肌膚。
乘云道︰“三弟﹐快快替大伙包扎傷口﹐此地不可久留﹐速速離開為上。”
采薇道︰“哥﹐包扎治傷之事由薇兒來做﹐三哥你在旁幫著便是。”
只見采薇從包袱中取出一個瓷瓶﹐用銀簪挑出一些碧綠色的藥膏﹐涂抹在眾人傷口之上﹐又用白布包扎了。眾人但覺傷口處一陣清涼﹐不久便不覺疼痛﹐秋實大贊道︰“薇兒妹妹果然是名師出高徒﹐這藥靈驗無比﹐俺這傷口已然不痛了?!?p> 采薇道︰“實哥哥﹐薇兒不敢領功﹐這藥可是俺師父親手調制的治傷圣藥﹐功能生肌消痛。不出數日﹐便可恢復如初。”
乘云道︰“都收拾好了﹐咱們快走!”
南宮道︰“大哥﹐這班臭賊溜得真快﹐卻喜收得七﹑八匹好馬?!?p> 弓弦道︰“都牽上!咱們快走?!?p> 眾人跨上馬背﹐拍馬急奔。奔行十數里﹐乘云放慢腳步﹐對弓弦道︰“弓世伯﹐小侄想那聞過無功而返﹐前面會不會也設下埋伏?”
弓弦道︰“極有可能!”
“咱們本欲到中衛(wèi)﹐然后經中寧橫過苦水河﹐再到陜境。那炎夏幫既然可在我們經過之處設伏﹐則我等前面所經之處﹐對方也必有準備?!背嗽频馈?p> 弓弦道︰“有理﹐那如何應對?”
乘云道︰“不如我們轉而北行﹐沿長城而至青銅峽﹐再橫穿寧境而至定邊。如何?”
弓弦道︰“好!事不宜遲。”相了一下方位﹐一撥馬頭﹐朝北奔去。這一改路向﹐竟然避過了諸般截殺﹐此乃后話。
卻說聞過被乘云一劍削去頂上一塊頭皮﹐血流披面﹐顧不得包扎止血﹐狂奔數里﹐方才停下喘息﹐收聚手下。聞過扯下一片衣襟將頭包了﹐領著殘兵往中衛(wèi)行進。至晚﹐聞過進了中衛(wèi)城中﹐來到一處宅院﹐伸手在門上輕輕敲了幾下﹐那門便呀的一聲開了﹐聞過領著手下閃身進去﹐教手下都在前廳等候﹐自己徑直往后院走去。
來到后院一個房子前﹐聞過恭聲道︰“屬下飛虎旗聞過﹐拜見幫主?!?p> 只聽房中一個聲音傳來﹐道︰“進來罷?!?p> 聞過道︰“是!”躬著身﹐推門進去。只見房間當中坐著一個戴金色面具的人﹐正是炎夏幫主甘開熙。身旁站著一個枯瘦老者﹐赫然是那賽藥王方金匱。
聞過一進房中﹐便即跪下道︰“啟稟幫主﹐屬下無能﹐讓那點子逃了。請幫主降罪!”
甘開熙道︰“虎將軍﹐起來說話吧?!?p> 聞過謝了﹐站了起來。甘開熙示意方金匱替聞過檢視傷情。方金匱上前﹐教聞過坐下﹐打開包扎的布巾﹐檢視一遍﹐道︰“無礙﹐只是皮肉之傷?!彪S身取出藥膏﹐給聞過涂上﹐又重新包扎了﹐便退至一旁。
甘開熙道︰“虎將軍﹐本幫主一再告誡于你﹐不可輕敵﹐你怎敢不聽?”
聞過站起來道︰“幫主﹐都怪屬下不聽幫主之言﹐至有此敗。請幫主再讓屬下帶人前往截擊﹐此次屬下定必取其項上人頭來見?!?p> “罷了!你失手而回﹐按照幫規(guī)﹐本應予以嚴懲。然念及你已力戰(zhàn)不敵﹐又且對方武功也確實高絕﹐本幫主就網開一面﹐暫且饒你一回?!?p> 聞過跪下道︰“謝幫主不罪之恩!屬下請令再戰(zhàn)﹐以雪前恥!”
“不必了!”甘開熙揮手道︰“我已令熊將軍在前面數處布下陷阱﹐設下埋伏﹐單等他們自投羅網。你下去吧?!?p> 聞過道︰“是!屬下告退?!?p> 聞過退出門外﹐順手將門掩了。甘開熙對方金匱道︰“先生有何高見?”
方金匱道︰“聞過失手﹐卻是在意料之中?!?p> “哦?何出此言?”
方金匱道︰“聞過剛愎自用﹐自視甚高﹐自以為勇猛無敵﹐遇上高手﹐必敗無疑?!?p> “嗯﹐那龍乘云雖然武功甚高﹐然而也未必比聞過高出太多吧?”
方金匱道︰“當日老朽替他療傷﹐卻無從探知其內功深淺。后來他大鬧喜堂﹐你與他交過手﹐感覺如何?”
甘開熙道︰“當時與他對了一掌﹐本座一來不欲傷他﹐二來也須隱藏功力﹐因此只使了三﹑四成內力。估摸著龍乘云因懷春之故﹐也不敢過分出手。就功力而言﹐應與祖伯乾不相伯仲而已?!?p> 方金匱道︰“只怕未必。此子師承草先生﹐乃其入室弟子﹐必有過人之處。”
“即便如此﹐我等在暗﹐彼等在明﹐前路之上﹐本幫又設下厲害埋伏﹐欲殺之卻非難事?!?p> “幫主要為令郎﹑龍將軍報仇﹐熊將軍恐怕還不足以抵敵﹐老朽建議幫主親臨﹐方能穩(wěn)操勝券?!?p> “嗯﹐就依先生之言﹐本座親自前往督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