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人物,寄生放死。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皆是游離飛絮,風中云傳,聊飲空齋。人觀天地物如何?何處見人,狐說人間。山魂野草,回首處,捐了心殤,一披霞裳。
正是龍國禁地為非世界,當殺戮造孽,便有紅蓮引渡。北游山谷,一座孤寂殘頹的寺院,名為飛仙寶觀。只見大門之上刻鏤兩句。
怒拔劍,悲奮書,平生悲怒紅蓮血。人說狐,狐說人,心外玄妙說神奇。
感若幻狀,聽似真存,人心吹喪,偽偽蕩蕩。唯有漫山遍野綠翠,天云湛蒼,時見恒藍。
腳下殘破踏入,更顯荒蕪,卻見佛指之上懸掛一金色劍鞘,金色劍鞘之下,一名儒生頭系方巾,一身紅蓮衣,左臂斷去,右手夾著桃木紅筆,肘立松案之上,拳頂著有臉頰,似是苦思冥想,案上一支紅色羽扇,鼎中煙香飛縷,然而此時見他以自身心口之血為墨,揮灑筆疾,起飛縱落間,滴血描畫之刻,一道紅光自紙上飛出。
紅光之中白馬踏出,玉馬昂坐其上,一手勒馬,一手端舉著血紅心臟,緩緩唱道:“玄心紅蓮血,妙道白云里。神氣金佛衣,奇書玉狐記。玉狐,讓你久等了,好友……我為你帶來了醫(yī)治你心病的藥了?!?p> “我……的藥……勞煩好……咳咳……你……了?!庇窈鼘⑿呐K放回心口,經(jīng)歷天地陰氣,以百藥之氣淬煉的心,再度回歸玉狐,頓時精氣神化,再復那時青春,眼前人與玉馬面容一模一樣,然而精神卻不同。
“你盡量多說話吧,將死之人了?!庇耨R笑道。
“生生死死,生生世世,她還愛我嗎?”玉狐道。
“愛?!庇耨R毫不猶豫道。
“愛?”
“你不相信嗎?”
“不是不相信,真真假假已經(jīng)塵埃落定了,又計較什么呢。”玉狐苦笑道:“你要的已經(jīng)在案上了,想走便拿走吧!”
“哼,文過飾非,不計較你又何必多此一舉?人寫狐,狐寫人,你也是志異者,話說你到底寫了什么?”玉馬走向松案,看著垂眸下經(jīng)歷歲月的書。
“走吧!”玉狐道。
“你的仇恨,我的游戲,將是生生世世傳承的絕佳故事,【狐說人間】上的玄妙神奇不只是故事,還有記載著的龍國一切。好友,告辭……?!庇耨R拿起狐說人間,狐說人間封面上畫著三朵紅色蓮花,如血一般的凄紅,中間一朵已經(jīng)綻放,艷色勾魂,蕩人心神,更有莫名的玄異力量奔騰,就在玉馬準備離開,誕世狐記突然自行打開了。
“幽夢之中,失而復得。幽夢之外,得而復失。幽夢閻王駕臨了。”此時另一道紅光自書中飛出,幽夢傳說攜風帶霧出現(xiàn)了。
“嗯?鬼來了!不速之客。”玉狐泰山不驚,筆中風骨,人之傲氣,端然吾座。
“你終于到了?!庇耨R合起狐說人間,風煙彌漫隱約而現(xiàn)的閻歡鬼凝視兩人,冷嚴神態(tài)戒備,玉馬轉身望向玉狐道:“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幽夢傳說,他……。”
玉馬話未說完,閻歡鬼刀光破霾而出,如閃電光,玉馬早有戒備,皇璽劍向上一挑,格開閻歡鬼之刀,隨即笑道:“我?guī)湍銏蟪鹆?,你怎么不領情啊?”
“誰讓你幫忙了,你敢用卑鄙手段殺人,不過是奸詐小人,你殺我仇人,我的仇要找誰去報?那就算到你頭上,現(xiàn)在就殺了你?!遍悮g鬼素有俠名江湖蕩傳,殺人若非在游戲之中,必然公平對決,先前敗在云采瑤與玉馬聯(lián)手之下,內(nèi)心又豈能罷休,卻隨著云采瑤之死,無論是他對玉狐的了解還是對玉馬的認知,以及自己重視的情義,在眼下手中握緊的歡鬼刀,誓要殺出一個答案。
“玉狐你看,不可理喻嘛!”玉馬看向玉狐指著閻歡鬼道。
“你是玉狐?”閻歡鬼猛然一驚,眼前兩人樣貌之相似,宛若一人,心中疑惑重云,燥悶不解,隨即向玉馬道:“先前的游戲,你說你是玉狐,閻羅旗并無反應,他是玉狐,那你是誰?”
“我是玉馬,也是玉狐,他也是玉狐!”玉馬哈哈一笑,看著閻歡鬼神情,玉馬與玉狐相視一笑。
“你們休想戲弄我,我非殺你不可。還有你敢算計女人,云采瑤之死,像你這樣的魔鬼,去死吧!”閻歡鬼怒火如雷,刀上白光閃爍。
“你喜歡那個女人嗎?”玉馬問道。
“你說什么?”閻歡鬼張大嘴,歡鬼刀也橫在身體左側。
“你喜歡那個叫云采瑤的女人吧?!庇耨R不斷刺激閻歡鬼內(nèi)心,好似魔鬼一般的厭惡感在閻歡鬼內(nèi)心沖起。
隨之歡鬼刀,掀起八步塵浪,刀鋒借塵蒙遁形,隨后而至,一掃玉馬下盤,玉馬旋出皇璽劍,鏘然一聲,擋開之后,只見貫面一拳打在玉馬臉上,玉馬只感閻歡鬼一拳之力如鐵錘一般,伴隨驟然而起的疼痛跌出去老遠。
“哈哈哈哈哈,閻歡鬼,你喜歡的是那個男人的女人啊!殺他的正是他,你憤怒什么?”玉馬倒地之后,放聲大笑,向一旁滾了兩圈做起來指著玉狐問道。
“你欺騙了他?!遍悮g鬼刀指玉馬道。
“我騙他什么了,我說我是玉狐,或者是玉馬,都不是欺騙她,還有你要殺她,為了你的俠義,然而你卻不為她的死感謝我,你要殺我,還說服不了自己吧。”玉馬站起道:“你知道他是玉狐,那你也了解關于他們的前塵往事,你到窗外看看漫湖十里的紅蓮,這是用一人的鮮血染成的,就是眼前之人,玉狐?!?p> “好恨……?!庇窈僬盒目谘瑢懴聝勺?。
“現(xiàn)在只有你活著,你想說清楚嗎?哈哈哈哈?!遍悮g鬼笑似哭,刀上銀色凄厲,隨即刀舞如鬼道:“入幽夢,刀下魂,見閻王,參殿上!閻王殿上再問吧!”
“魔入鬼殿嗎?哈哈哈哈,能耐我何??!”玉馬全身魔色耀變,激上狂天瘋地九重劍第八重,神牢魔獄。牢獄乃是禁忌的絕對禁制,無路可逃,坐其中便是地獄無間,將劍至于唯一,斬神殺魔,哀嚎不止,劍出不死,照見毀滅。
玉馬第八重劍一出,斬光千百飛度,閻歡鬼的鬼刀之上,鬼氣化出,百數(shù)鬼形陰森而出,卻是難以抵擋八重劍威,刀劍決擊之后,閻歡鬼撞在佛像之上,隨著閻歡鬼摔在地上,佛指之上劍鞘左右擺蕩。
“幽夢傳說,不過一紙,今日是魔鬼焚冊,無論傳說或者神話,都是灰飛煙滅了?!庇耨R猙獰魔喝,魔鬼力量,竟然使得整個北游山開始動蕩,玉馬隨之道:“就讓九重劍,殺你無尤吧?!?p> 玉馬使出狂天瘋地九重劍的最后一劍,名為無天無地。不存一切,無我無劍,至極之狂,殺無赦。
“去你的魔鬼吧,六陰九煞窮煉十極功?!遍悮g鬼奪身而起,空中翻轉落地之后,單膝跪地,刀在脖頸之后一架,一手握刀柄,一手握刀刃,頭向天一昂,旋轉之間,陰煞力量十極,奏駭而出。
最強的出擊,空中對拼數(shù)十刀,兩人難分勝負,在落地之后,瘋狂不減反增,而閻歡鬼之刀同樣不屈猶迎,刀鐵之聲,驚嚇鬼神。
“破我極限力?!庇耨R魔鬼之參,在殺斗中,破極限之力再出,閻歡鬼頓時難敵,隨著玉馬劍光上提一瞬,閻歡鬼刀勢瓦解,就在皇璽劍下劈至閻歡鬼眉眼之前一刻。
狐說人間書上一道紅光,制住玉馬心神,閻歡鬼驚詫之間,只聞玉狐一聲,還不殺了他!閻歡鬼腦中恍惚,然而手中已經(jīng)做下選擇,一劍刺入玉馬胸膛,隨著飛濺之血,倒地之后,漸漸冰涼。
殺了玉馬之后的閻歡鬼,驚魂未定,然而玉馬之魂,飛入狐說人間之中,書上三朵紅蓮再開一朵。
“他已經(jīng)死了,你放心吧!”玉狐心波不動,將玉馬手中皇璽劍取回,插入劍鞘。而后展開狐說人間,蘸心口血不知寫些什么,不知過了多久,玉狐合上書冊道:“閣下果然英雄少年,殺了魔鬼?!?p> “哼,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引我前來?”閻歡鬼調(diào)息完畢,恢復了一半力量,而身體所受的外傷尚需要時間才能恢復。
“你是幽夢判者,自持閻王明鑒,是非黑白,善惡至理,在此光王龍佛之前,如何解辨?”玉狐以筆敲著硯臺,發(fā)出的悶死,好似木魚之音,卻是戲謔笑道。
“你并不期待答案啊,那你踏入幽夢,玩閻王十大游戲之后,如果能勝再說吧。”閻歡鬼化出閻羅旗道。
“勤有功,戲無益,紅蓮從不游戲?!庇窈P尖一劃,血光將十支閻羅旗抹滅。
“那就用你的力量戰(zhàn)勝我?!遍悮g鬼見此,長久以來的遭逢,心中見驚懼而舍命,歡鬼刀不由緊握。
“力量是欲望的深淵,玉馬所用劍法,尚不足玉狐三成,你也戰(zhàn)勝不了我?!庇窈坪跣赜谐芍?,然后笑道:“生入流光,死歸靜塵。勝負又如何,今日紅蓮之門開啟,你便隨我一游吧。”
狐說人間之書上,兩朵紅蓮拔然升起,紅蓮光芒之間,閃出一道門,玉狐道:“玄之又玄太心玄,妙兮萬妙萬道妙。神乎其神一氣神,奇哉離奇書天奇。去往玄妙神奇的世界一游吧,狐說人間之序章。”
紅蓮之門開啟之后,玄妙世界,神奇光彩,虛幻夢幻之間,一方舊日之地,熟悉再現(xiàn),正是浮霓仙苑。
幻若電狀,奔似雷傳。風鄉(xiāng)留剎,云念存瞬。大好男兒何以生,萬里江山如何行。笑聲中,情腸飛縱,煙霓一醉,月華承劍,風舞若仙。
“飛檐古道之上,若不是有兩位相助,在下必然命喪于蛛天羅暴宗之手?!庇窈?、云燒天以及云采瑤三人琴劍唱合。萍聽江雨夜樓蘭,不抱功名誓不還。穹道云天云瑤仙,霞客傲行十九天。
“刀劍皆是過客,唯有情義為主。今日,月神顯圓,人間無缺,皇天后土,不如我們?nèi)私Y義……怎么樣?”云采瑤弦指一落,萬丈豪情盡在曲間嘯舒,觥籌交錯之中,云采瑤笑道。
“哦?”云燒天笑著看向玉狐,不發(fā)一語。
“當然可以,是吧,云大哥?!庇窈皇强粗撇涩?,欣喜笑道。
“哦?”云燒天坦然一笑,玉狐在云燒天肩上一拍,三人相視一笑,這一夜,一醉永逸,好像天上圓月,便是永恒的圓滿。
幾天后,但見,夕陽如火燒天,霞色天際映入河瀾,將一片暮色,弄得燦如紅洗。疊疊風浪,揭衣生寒,摧送離別。
“這一別,我們何去何從?”云采瑤問道。
“望天而嘯,志立蒼穹。男兒之身,天地之間,與雷火同燒,隨電光而逝,此乃人之志,命之義也?!痹茻旌乐柑祉攪[道。
“有緣再會吧!”玉狐轉身笑吟離去,如癡別情傳,黃昏落日盡,江萍煙水心。霞客抱月飛,天行問圓陰。
繁花寄意如,眼前浮霓仙苑,靜謐寂焉,卻是無中生有,情瀾生波。似有夜琴思華年,無端五十弦。
“你在做什么?玉大哥?!痹撇涩幣膊捷p蟬走向玉狐問道。
“啊~?!庇窈D身便笑,眼前的人,是……心上人了,玉狐這樣想,然后笑道:“我在……思考?!?p> “思考什么?”云采瑤眼睛掙得大大問道。
“思考……你!”
“我?我什么?”云采瑤不解,眼睛眨巴,向后退一步問道。
“我們賭一局吧!”玉狐認真道。
“賭,賭什么?”云采瑤眼睛一轉問道。
“賭我的情真意切,賭你的相守一生。怎么樣?”玉狐拿出一綠色石頭骰子道。
“不賭?!痹撇涩帗u頭,抿著嘴笑著看著玉狐。
“為什么?你怕輸嗎?”玉狐扔著骰子玩耍道。
“那我問你啊,為什么是你的情真意切,我的是相守一生?”
“因為我……喜歡你?!?p> “那你繼續(xù)喜歡著吧!我不喜歡賭,就像你說的我怕輸,輸了對我重要的人或者什么。”云采瑤心中早已有情笑,所以更不能失去,然而聽見玉狐所說的,依然心中歡喜,隨后到:“玉大哥,該……吃藥了?!?p> “我的傷已經(jīng)好了,你看??!”玉狐蹦蹦跳跳著。
“那……好,你好了,那……我要學你的那套劍法。”云采瑤滿心期待道。
“我……不?!?p> “為什么?”
“誰讓你拒絕我的,你都不跟我賭,所以我……不……。”
“小氣,不教就算了?!痹撇涩庌D身準備離開,走了幾步,玉狐哈的一聲,云采瑤轉頭,而玉狐卻一口而飲云采瑤帶來的藥,隨后道:“雖然你沒有和我賭,但是我喝了你的藥,還有你們的救命之恩啊,來吧?!?p> “好啊?!痹撇涩幮χ饝?,這一夜月色星光,還有劍光。
“你真的是……天賦異稟,看了一遍就學會了,還有你的醫(yī)術真是精妙,我……真的好了。”
“還有毒術,不要吃錯藥喲,玉大哥,明天見了。”
隨著云采瑤一聲道別,兩個字毒術,玉狐想起那一夜,云燒天的捕狐之計,以及遍地吹起的毒。
玉狐勃然大怒,劍色布寒,殺向身后之人。
面對瘋狂的玉狐,閻歡鬼拔刀一擋,不由說辨,斗的風天繚亂,同樣的狂天瘋地九重劍,卻是更加瘋狂,在激斗中,閻歡鬼只感對方舍身搏命之勢,比之玉馬,力量更豐,在瘋狂之下,攻勢更加不留余地。
流速如沖波,變化逆折,無可預判,倏然玉狐一聲殺,閻歡鬼連人帶刀一起飛出去。玉狐連連殺字出口,便是連連殺劍出手,閻歡鬼轉眼受傷累累。
“你要殺我,原來你要殺我啊?!遍悮g鬼面對玉狐暴烈殺意,絕刀出手,然而心知已經(jīng)沒有勝算,兩人交手距離拉進三步之刻,玉狐之劍已經(jīng)靠近閻歡鬼心口,而閻歡鬼之刀慢了。
就在此時,玉狐之心絞痛,腳下一頓,手上之劍一止,閻歡鬼之刀已經(jīng)貫入玉狐心口,血光化紅蓮而出,隨之魔心禪與邪心道力量潰散,閻歡鬼被這股力量一震昏厥。
而玉狐化作一道紅光飛起,落下的皇璽劍,似有皇氣動蕩,此時皇璽劍之外,走來一人,面容再復相同,名為玉皇,拿起皇璽劍之后,仰頭向天,此時三朵紅蓮之光輪轉,再度開啟紅蓮之門。
玉皇將閻歡鬼背起,踏入紅蓮之門,眼前水紅蓮之花之上,立一石門,石門之上書寫四字,眾神妙門。而在石門之上刻鏤著火焰蘭花,石門左右各刻土茯苓與木香花,而石門之內(nèi),便是玄之又玄的黑色,不見一絲光明。
然而玉皇毫不猶豫,踏入眾神妙門之內(nèi)了。
下一章五花八門·妙門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