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zhí)m前腳剛到家,后腳外面就變天了。
濃厚的烏云滾滾而來,遮天蔽日,遠方傳來一陣陣沉悶的雷響。
張?zhí)m看了一眼窗外,這鬼天氣,就如同她現(xiàn)在的心情一般糟糕。
她一把拉上窗簾,走進了浴室。
張?zhí)m再出來時,便聽到了震耳欲聾的雷鳴聲和雨聲。
她把窗簾拉開一條縫,向外看去。
窗外暴雨如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戶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讓張?zhí)m略微有些心悸。
“這雨,說下就下?!睆?zhí)m罵罵咧咧地拉好窗簾,走到沙發(fā)旁坐下。
“可是,我為什么這么心慌呢?”張?zhí)m捂住自己的心口,略微有些失神。
張?zhí)m輕輕捶打自己的頭部,“我在想些什么?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想想怎么擺脫那東西嗎?”
張?zhí)m苦笑一聲,看來自己不該去見楊杰這一面的,回來心都亂了
她閉上眼睛,默默調(diào)理著自己的情緒,直到她覺得自己恢復(fù)了平靜,才再度睜開雙眼。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首先要搞清楚那道黑影是從何而來的。”張?zhí)m心想。
“這個沒什么疑問,她一定是從那個峽谷里跑出來的?!睆?zhí)m撓了撓頭,“可她究竟是誰?為什么會讓我有一種熟悉感?她又為什么要找上我呢?”張?zhí)m十分苦惱。
她看了一眼時間,還不到晚上。
“現(xiàn)在睡著的話,她應(yīng)該不會來的吧?”張?zhí)m有些猶豫。
她想兵行險著,試試能不能在夢里進入那個峽谷,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設(shè)一個鬧鐘,在晚上到來之前醒過來應(yīng)該就沒問題?!睆?zhí)m最終下定了決心。
她設(shè)定了傍晚時分的鬧鐘,然后躺在床上,靜等入夢。
……
張?zhí)m如愿睡著了,很快便進入了夢境。
“這是……哪里?”張?zhí)m疑惑地打量著四周。
因為是在夢里,所以張?zhí)m的意識十分模糊。
但即便如此,她也還記得自己要找一個掛滿尸體的峽谷。
可現(xiàn)在張?zhí)m所處的地方,她從沒來過。
這是一個無比幽暗的地方,論昏暗程度,可能比不上之前的夢中的大霧,但其壓抑程度卻要更甚。
在張?zhí)m腳下的是一條鋪滿碎石的小路,小路邊草木十分茂盛,就連小路上也是雜草叢生。
張?zhí)m不知如何是好,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沿著小路向前走。
四周極度的寂靜,除了張?zhí)m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再無半點聲響。
張?zhí)m越走越緊張,心態(tài)近乎崩潰。
在遠處似乎有一些幽藍色的東西緩緩漂浮著,可它們與張?zhí)m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張?zhí)m完全不知道它們是什么東西,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出它們有著一絲人形,但又不完全相像。
張?zhí)m懷著忐忑的心情繼續(xù)前行,慢慢的,前方的景象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首先出現(xiàn)的變化就是聲音。
現(xiàn)在四周不是只有張?zhí)m自己發(fā)出的聲音了,側(cè)耳細聽,可以聽到水流奔騰的聲音,似乎前面有一條大江淌過。
而前面也漸漸出現(xiàn)了一座橋和一個高大的石臺的剪影,橋上和石臺上飄蕩著許多她曾見過的幽藍色影子。
張?zhí)m看著前方的黑影,停住腳步,皺起了眉頭。
這幅景象,說不出來的熟悉。
但卻又完全陌生。
張?zhí)m不記得自己到過這種地方,但這里給她的熟悉感,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張?zhí)m突然感覺心臟一陣抽痛,痛得她馬上捂住心口蹲了下來。
這似乎是正在提醒她,前路危險。
張?zhí)m不再猶豫,轉(zhuǎn)身就跑。
隨著她距離那條江越來越遠,張?zhí)m也能感到自己的呼吸順暢了許多。
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那里絕對不是什么好地方,自己要逃走,不顧一切地逃走。
張?zhí)m越跑越快,終于,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明亮的光斑,張?zhí)m一頭扎了進去。
……
張?zhí)m睜開眼,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那個夢中的地方,不是她想去的,可自己為什么會夢到這么一個地方呢?
張?zhí)m抓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凌晨十二點。
凌晨十二點?
自己明明定了傍晚的鬧鐘,醒來怎么會是凌晨?
張?zhí)m打了個寒顫,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一股極為陰冷的感覺就像一條毒蛇一般爬過她的身體,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壞了。”
張?zhí)m心中剛冒出這個念頭,房屋內(nèi)便兀地刮來一陣陰風(fēng),接著,一雙手便扼住了張?zhí)m的咽喉。
這次不是夢了。
張?zhí)m拼命掙扎著,可她已經(jīng)用光了所有手段,她的掙扎雖然強烈,但無濟于事。
一根紅線落到了張?zhí)m臉上。
“紅線,又是紅線!”張?zhí)m奮力地睜大眼睛,想要看清黑影的真面目,“你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終于,張?zhí)m看清了,那張臉果然很熟悉。
因為那根本就是她自己的臉!
張?zhí)m帶著滿眼的驚愕斷了氣。
第二天,警察破門而入。
報案者是張?zhí)m的老板,苗新宇。
據(jù)他所說,張?zhí)m過了請假的時間還沒來上班,他撥打張?zhí)m的電話卻無人接聽,于是意識到可能出事了,就報了案。
警察在驗完尸,檢查完現(xiàn)場后,得出了猝死的結(jié)論。
其實這個結(jié)論也站不住腳,但是警方也想不出其他可能性了,于是只能草草結(jié)案。
數(shù)日之后,張?zhí)m的尸體被送往了殯儀館。
工作人員把張?zhí)m的尸體推進一個房間后就離開了。
也許是尸體放置的有問題,張?zhí)m的胳膊從停尸板上垂了下來。
在她的手腕上,纏著一根紅線。
……
“故事講完了,你也該回去了。”老婆子瞅了吳歸一眼,不咸不淡地說道。
“這么說是張?zhí)m自己殺死了自己?可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吳歸沒有理會老婆子,自顧自說道。
見狀,老婆子皺起了眉頭。
“不要瞎想了?!彼蝗槐┖纫宦暎瑖樍藚菤w一跳。
“有些東西,是經(jīng)不起細想的,想多了反而會把自己繞進去?!崩掀抛觿e有深意地說道。
“好了,回去吧,明天再見?!?p> 說完,老婆子便走進了黑暗中,消失不見,只留下吳歸停在原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