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出路
“你從來都不相信別人,也是轉眼就忘了那日佛堂的事是如何發(fā)生的。
所以,就當我沒說好了,我看我也沒必要再去找太后了?!?p> 盛姝起身,自顧自地去撥弄著桌案上的天平,用小匙在上面添加著淡黃色的粉末,神情淡漠,周身都透著股清冷。
“狡猾的丫頭!”
諶厲瀾輕笑,也是跟著來到了她身前,抓住她的手腕,將她身子再帶了過來。
“若是想去便去吧,孤不妨就等著你的消息,也算全了你一心為孤著想的心意。”
反正都在王宮里,更是在他的視線內,這么長時間的蟄伏,總是要慢慢浮出水面的。
太后能找到赤塵,以及拿到那樣的藥物,必定是背后存有其他陰謀的!
身邊也定然有安排的線人!
可令諶厲瀾失望的是,自己的母親并不愿意說實話,母子長久離心讓他怨念深重,那般留于表面的事實真相,又如何讓他信服?
好在請了眾多名醫(yī)問診,身子的確還是痊愈了的,那么這團迷霧也是不得不解開了。
諶厲瀾也是想看看盛姝以及背后之人,接下來的真正目的。
盛姝嗤之以鼻,“這會才想起來,我還在你的監(jiān)視控制之中嗎?”
諶厲瀾低頭,帶著幾分寵溺神色,語氣溫潤。
“姝姝說的是哪里的話?宮中看似風平浪靜,卻也是危險無處不在的,孤若不派人護著你,只怕你的小命就堪憂了?!?p> 盛姝最怕的就是他這毫無征兆的親近,要是哪天他一時沖動來了興致,吃干抹凈,她怕是哭都沒地方去......
反正去泰康宮的目的是達到了,也沒必要跟他再耗下去了。
“君上總是有理,臣下也說不過君上,只是君上未免也太過偏心了,我與元大人同辛苦,為何此時他就可以下去休息,我就不行了?我也很累的!”
她不敢隨便掙扎,只能借機扭頭避開。
“還說要替孤分憂,這便累了?”
諶厲瀾偏要追著靠近,幾乎要貼上她的鼻尖。
盛姝忍無可忍,抬手就捏住了他的下頜,炸毛般瞪著他。
“諶厲瀾!你別太過分了!”
諶厲瀾唇角微動,只覺此時的她極為迷人可愛。
且......很是誘人。
他忍不住陷落于她的水眸之中,動情低頭,只想要去靠近那抹嬌嫩櫻唇。
盛姝雙眼微瞇,手掌順著他的下頜滑下,孤注一擲便掐上了他的脖子。
只為阻止,卻也并不敢過于用力。
諶厲瀾眼中泛起的迷離霧色瞬時消失不見,目光落在她白嫩的手腕,語氣卻并不能聽出喜怒。
“你可知王恩福澤是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你膽敢拒絕孤,還想行兇?”
盛姝不卑不亢地微揚著頭,也并不肯立即放開手。
“他人是他人,我是我!你若一再相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盛姝絕不會與他人無名無分就行如此輕浮之舉!”
諶厲瀾突然輕笑出聲,握住她的手緩緩拿下放在了心口之上,似是并不在意地打趣道。
“就這點力道還想如何對孤不客氣?連條魚都不敢殺,還想殺人了?”
別以為他不知道,幽嵐苑那條魚,還是元離替她處理干凈的!
盛姝暗暗松了一口氣,賭贏了……
隨即卻是毫不客氣,恨不得用上所有力氣將他一把重重推開,快速抽身,繞到桌案另一頭對他對峙著。
“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
“若孤沒記錯的話,姝姝可是已經咬過孤兩次了......嗯,的確是個兇巴巴的小白兔?!?p> 諶厲瀾說著便抬腳慢慢靠近桌案。
盛姝一臉戒備,“站??!你一個一國之君老欺負我像話嗎?你最好記得還要我給你造火器的事!”
“還敢威脅孤?嗯?”
“你若不惹我,大家都相安無事!”
“孤告訴你,無論是火器還是其他,孤想要的就必得要得到!不惜掃平一切阻礙,也從不會受任何人的牽制和威脅!
日后倘若再讓孤得知你與元離之間不清不楚的,那孤便也顧不得什么愿不愿意了......”
諶厲瀾面色不過須臾就收緊,手握生殺大權的濃重戾氣噙在眼底,連眼神都變得異常冰冷。
盛姝隱隱有些害怕,后背一陣寒意。
不覺又想起那日在刑場時,他也是這般并不在意他人生死,大有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之意......
諶厲瀾見她不再任性與他相對,連著面色都有些不大好了,神情才有了些許松動。
三兩步再來到盛姝身邊,強勢將她攬在了懷中,手下溫柔輕撫著她的頭發(fā)。
“孤可以縱著你的任性和小脾氣,只是也不代表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挑戰(zhàn)孤的底線。
今日之事,孤只當從未發(fā)生過,姝姝最是聰慧,應該知道日后該怎么做了。”
盛姝不禁縮了縮身子,有些木然地靠在他的胸膛,眼底不覺泛起陣陣水霧,視線也逐漸變得模糊了些。
“你要的名分孤也總有一天會給你,不會太久的......”
盛姝知道,只要過了今年,國喪服孝之后,便是他兌現今日諾言的時候。
而算算日子,也不過只有數月就是新春了。
所以,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盛姝緩緩閉上雙眼,“我只愿良人在側,共賞夏春冬雪?!?p> “孤會陪在你身邊,同你共賞。”
盛姝不答,諶厲瀾忍不住想要看看她的神情,卻被她眼角殘余的濕潤水色所刺痛,心里一陣堵得慌。
諶厲瀾輕撫過她的臉頰,“若是累了就休息幾日,孤日后會盡量多抽些時間陪你,若是缺什么要什么就告訴青兒?!?p> “嗯?!?p> 盛姝唯有乖順地點點頭。
元離這里的拖延之計在諶厲瀾面前并未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讓她更加被動了。
的確是她低估了一個君王的占有欲和魄力。
當下只能及時調整計策,先穩(wěn)住諶厲瀾。
隨后,盛姝便先是回到了元春殿。
午后都不再來找元離,直接用行動表明了她對諶厲瀾的順從之意。
次日。
盛姝便帶著青兒來到了泰康殿。
王太后自上次佛堂之事,分明就是被諶厲瀾借著休養(yǎng)的由頭幽禁起來了,有了諶厲瀾的首肯,守在門外的侍衛(wèi)自是不敢攔著。
盛姝其實也并不能確定當時聽到的王太后說辭真假,更不想關心他們二人之間是否真的還存有些所謂的母子情分。
不過只是一個來此說得過去的借口。
這一點相信諶厲瀾也很清楚,二人皆是在互相打著心理戰(zhàn)。
盛姝要用的恰恰是諶厲瀾看透一切之后的放長線釣大魚之舉。
即便是淪為誘餌,她也要尋出一條出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