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白日做夢

　　宮部鼎藏的死亡使戰(zhàn)斗進(jìn)入了尾聲，池田屋內(nèi)只剩下三三兩兩的雜魚在負(fù)隅頑抗。

　　“還需要我?guī)兔幔俊碧┢綇奈蓓斏咸聛?，好心的問道?p>　　“不敢勞煩！”近藤勇微微躬身：“感謝閣下出手相助，但尸體太過零碎不好判斷身份，剩下就請交給我們吧。”

　　死在泰平手下的家伙基本都沒了人樣，七零八落的，不太好拼，大大增加了工作量。

　　泰平撇撇嘴，來到了總司的身邊。

　　后者經(jīng)過緊急的治療，正躺在擔(dān)架上，準(zhǔn)備送往醫(yī)療所。

　　子彈打斷了她兩根肋骨，所幸沒傷到重要的器官，也就是說，雖然傷的很重，但不會有生命危險(xiǎn)。

　　她也擁有劍客的身體。

　　“那么，將劍還你?！碧┢綄⒕找晃淖址旁诳偹镜纳磉叄痔嫠謇砹艘幌虑邦~凌亂的頭發(fā)：“看來茶泡飯只能讓我一個(gè)人吃掉了?！?p>　　總司問道：“你……為什么來？我記得你說過不會加入新選組?！?p>　　“我現(xiàn)在也沒加入新選組啊。”泰平攤手：“我既沒有扛著誠字旗，也沒有穿山紋羽織，怎么看我都只是一個(gè)好心的過路人?！?p>　　“真要說的話，大概是如我之前講的，想要守護(hù)看到的幸福吧。如果讓京都?xì)г诖蠡鹬?，來年的祈園祭豈不是要泡湯？”

　　這樣嗎？果然是泰平才能有的回答?？偹拘πΓ睦飬s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而且……”

　　而且？

　　“而且比起京都，我更想保護(hù)你。如果連自己的幸福都保護(hù)不了，又如何保護(hù)他人的幸福呢？”泰平笑瞇瞇的撫摸著總司的臉：“所以，別哭了，我會心疼的?！?p>　　沖田總司臉上不知何時(shí)布滿了淚水，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落淚，因?yàn)楸Ｗo(hù)者也有了保護(hù)者，這實(shí)在太幸福了。

　　“安心養(yǎng)傷吧，早日好起來！”

　　“嗯！”

　　總司被送走了，泰平看了一會，然后抽了抽鼻子：“也該干正事了呀。白梅香，那小鬼才十四歲吧，這就早戀，真不知道是跟誰學(xu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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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藏在一旁的劍心縮進(jìn)了黑暗，他渾身顫抖，冷汗布滿了額頭。雪代巴還從未見過他如此驚慌的模樣，拉著他冰涼的手說道：“既然得知了桂先生不在這里，我們還是快走吧?！?p>　　是的，桂小五郎沒有來參加集會，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劍心也沒了跟新選組正面沖突的理由。

　　“嗯，走吧，先回小荻屋。”

　　兩人一路奔行，劍心始終沒有松開雪代巴的手。

　　“老板娘，見到桂先生了嗎？”

　　“沒有，但我聽說池田屋出事了。”老板娘遞給劍心一個(gè)包裹：“這里也很危險(xiǎn)，快從后門離開吧！”

　　劍心沒有拒絕，微微鞠躬。

　　老板娘又對雪代巴說：“這是你的那份，你的日記也在里面，放心吧，我沒有偷看?！?p>　　雪代巴接了過來：“十分感謝！”

　　“巴醬，你知道嗎？”

　　“什么？”

　　“菖蒲花，是雨中最香的花?！崩习迥镂⑿χf：“即使在腥風(fēng)血雨之中也是。”

　　雪代巴一愣，鄭重的鞠躬：“是，我記住了！”然后與劍心一同跑出門外。

　　“這樣一來，他的眼神也能溫柔一些吧……”老板娘看著空蕩蕩的小荻屋，微微嘆息。

　　劍心與雪代巴來到后門的小巷，一個(gè)人從陰影中走出：“緋村！”

　　“桂先生，看到您沒事真是太好了！”劍心高興的說。

　　“是嗎？但我寧愿死掉啊?！惫鹦∥謇煽嘈φf道：“長州藩在京都的勢力都遭到了嚴(yán)重的打擊，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

　　“桂先生……”

　　“別擔(dān)心，在建立新時(shí)代之前，我還不會倒下?！惫鹦∥謇烧f道：“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逃出京都才行。我在大津準(zhǔn)備了房子，你們就以夫妻的名義在那里生活吧?！?p>　　“夫妻？”劍心與雪代巴都是一楞。

　　桂小五郎點(diǎn)點(diǎn)頭：“嗯，要掩飾身份，假扮夫妻是最好的選擇。飯塚會與你聯(lián)系，你暫且在那里等待消息，不要妄動。那么我先走了，保重啊，緋村！”

　　“干下了壞事就跑，雖然衣冠楚楚，但你跟我在鄉(xiāng)下見到的維新志士也沒什么兩樣?！币粋€(gè)男聲響起。

　　“什么人？！”桂小五郎大喝一聲，抽出了劍。

　　少年的身影從巷口的陰影中走出，正是來尋找劍心的泰平。

　　“本來只是想找我那個(gè)笨弟弟，沒想到竟然有意外收獲。你是個(gè)大人物吧，正愁沒有探病用的禮物呢，如果能抓住你，總司應(yīng)該很高興吧?！碧┢介_心的說。

　　“弟弟？”桂小五郎看了一眼劍心：“你就是緋村的兄長？你投靠了幕府？”

　　“我不會投靠任何人，你以為我跟劍心一樣傻嗎？”

　　“緋村并不是傻，他是真心想要開創(chuàng)新時(shí)代才加入我們！”

　　“新時(shí)代？用大火燒出來的嗎？今晚燒京都，明天江戶，后天大阪……滿是灰燼的新時(shí)代？”泰平語氣變冷：“你在說笑嗎？”

　　桂小五郎覺得肩頭好似扛著一座大山，無形的壓力讓他雙腿止不住的顫抖：“不，那不是我的意思！我竭力的反對了，但意見沒有被采納！”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維新？”泰平譏諷道：“連你們自己人之間都意見不合，還想創(chuàng)造出人人都幸福的新時(shí)代？”

　　言語如刀般犀利，句句都正中要害，他真是隱藏在山林之中的農(nóng)家漢嗎？

　　“多說無用！”桂小五郎不敢再講，而是豎起了劍：“快讓開，不要逼我出手！”

　　“說不過就要?jiǎng)佑梦淞?，要么順從，要么殺死。你讓劍心做的，就是這樣的工作吧？”泰平搖頭說道：“你們根本不是在開創(chuàng)時(shí)代，你們只是在排除異己！”

　　桂小五郎心中一驚，這次連回答都沒有，大喝一聲就猛沖上去。

　　“不要，手下留情！”劍心終于從呆滯中清醒過來，連忙大喊。

　　不是對發(fā)動攻擊的桂小五郎，而是對手無寸鐵的泰平。

　　桂小五郎也是有名的劍客，雖身居高位，但不曾放下劍術(shù)。這一劍遠(yuǎn)超了一般武士，更帶有一股上位之人特有的威壓，如雷霆一擊。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泰平，是鬼。

　　劍刃在泰平身前三寸停了下來，被幾根手指捏在劍脊上，劍光好似被掐住了七寸的蛇，動彈不得。

　　“亂七八糟！”泰平不屑說道：“既不是劍客，也不是政客，連自己的未來都無法決定，你還想決定這個(gè)天下的未來？真是，白日做夢！”

　　隨著手指發(fā)力，長劍砰的一聲被硬生生從中捏斷！

　　正如虛假的口號，華而不實(shí)，一戳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