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看到李行一聲嘆氣候不由撇了撇嘴,道:“你如今身為當朝左相,權傾朝野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李行聞言看了李母一眼不愿與她交流,旋即轉身便走。
李母見狀頓時怒道:“你當初娶我的時候可不是現(xiàn)在這般模樣,怎的,現(xiàn)在煩了?”
李行不愿說話,把自己關入書房之內默默沉思該如何是好。
李母見狀更是憤怒,便堵在李行的書房門口破口大罵,一時間鬧得府內人盡皆知,就來在正廳內休息的姜凌也聽到了。
姜凌好奇便出門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一個婦人站在李行的書房門口破口大罵,不由擦了擦冷汗。
相較于李行的夫人,自己家的夫人實在是溫順的緊啊,隨后讓人招來李府管家便辭行回府了。
一整日,李行都把自己關在書房之中沉思如何壓制秦十三之法,至于李母在書房外罵了一陣之后便離去了。
七日時間轉瞬即逝。
這日辰時,皇上帶領著諸位大臣趕到了城外的訓練場。訓練場極其之大,幾乎如同皇宮一般了。
訓練場的周圍用層層的木柵欄紛紛阻隔開來,防止閑人擅闖訓練場。
待皇上登上龍椅之后,便示意身旁的公公可以讓三軍分別入場了。
那公公旋即招來一名小太監(jiān),讓其傳話下去。
片刻之后,衛(wèi)夏軍率先踏入場內。
衛(wèi)夏軍士卒身披青色鎧甲,手中長戟頂天而立,那鋒利的戟刃在陽光下閃著寒芒,讓諸位大臣不寒而栗。
皇上看著臺下肅容的軍卒對李行笑道:“李相覺得衛(wèi)夏軍如何?”
“軍容齊整,精兵悍卒?!?p> “那為何不能與梁戰(zhàn)?”提出此話的并非皇上,而是童鳴海。
皇上也想問這個問題,既然童鳴海問了,那他就想看看李行是如何回答的。
李行早有準備,聽聞此言后回道:“衛(wèi)夏軍悍勇,上下皆知。但衛(wèi)夏軍幾乎皆是步卒,且都配重鎧,行動不便。”
“而梁國地處草原,盛產(chǎn)馬匹。全國上下幾乎人人都會騎馬,屆時梁國只需派輕巧的騎兵進行騷擾便能讓衛(wèi)夏軍疲累不堪,還徒增傷亡。”
“童大人出兵行伍,不會不知此事吧?!崩钚姓f完還嘲諷了童鳴海一句,童鳴海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他雖出兵行伍,但那卻是幾十年前的事了,況且當時梁國還沒有那么多騎兵,自然能與之一戰(zhàn)。
皇上聞言雖然不樂意,但卻是實話。自從梁國在明歷十二年發(fā)現(xiàn)境內有一處天然的馬場之后,便逐漸強盛了起來。
時至今日,梁國麾下的戰(zhàn)馬更是有數(shù)萬匹,雖然夏國也有戰(zhàn)馬,但多數(shù)都是從梁國購買的。
梁國既然知道雙方終有一戰(zhàn),又怎會把上等的戰(zhàn)馬賣于夏國。
說到底,還是戰(zhàn)馬不夠啊。
皇上不自覺攥緊了雙拳。
一直沉默的胡老看見皇上手上的動作也頗為欣慰。先帝過世之后,新君登基,雖說辦事不夠老練,朝堂還在李行掌握之中。但圣上卻并不甘心成為傀儡。
不甘心成為傀儡的信念,再加上繼承先帝的強國之心,夏國日后定可崛起。
至于李行么,胡老看了李行一眼,李行感受到了胡老的視線,旋即點頭示意。
若李行真是有那心思,自己這把老骨頭就算豁出去不要,說不定還能和他拼個兩敗俱傷。屆時只要皇上振臂一揮,便可重塑朝堂。
而秦十三雖然說可能不善領兵,但夏國還有葉宇,還有劉嵐,這二人至少還能再撐十五年。
十五年的時間,足夠秦十三扛起大旗了。
到時,外有秦十三葉宇劉嵐三人征戰(zhàn)四方,內有皇上壓制朝堂。不日之后,便是夏國強盛路的起點了。
見識過了葉宇衛(wèi)夏軍的悍勇,接下來便是劉嵐的神武軍了。
過后,神武軍的三千士卒也踏入了訓練場。
神武軍與衛(wèi)夏軍一樣同樣身披的是青色鎧甲,只不過不同的是,衛(wèi)夏是重鎧,神武則是輕鎧配短刀。
兩軍創(chuàng)立時間不同,目的自然不同。
衛(wèi)夏軍創(chuàng)立的目的,是對了正面面對敵人騎兵的突擊,可穩(wěn)防可強攻,卻不擅長快速作戰(zhàn)。
當初與梁國對戰(zhàn)時,梁國將軍一直使用騎兵沖垮夏軍的陣容,夏國皇帝吃了幾次虧之后便創(chuàng)立了衛(wèi)夏軍。
后來與梁軍作戰(zhàn)時,梁軍再次使用騎兵,而夏國皇帝便派上了衛(wèi)夏軍。
那一站,梁軍損傷極其慘重,衛(wèi)夏軍同樣十不存一。
也就是那一戰(zhàn),徹底打響了衛(wèi)夏軍之名。
神武軍創(chuàng)立緣由是因為燕山關陷落。
燕山關號稱夏國第一山關,四周陡峭無比,皆是絕壁,只要牢牢守住便可保邊境不失。
但十年前夏國有一守將名叫袁凱守衛(wèi)燕山關,一次梁軍強襲西江關,袁凱率兵親自營救卻中了伏擊后來兵敗被活捉,便降了梁國。
后來做了梁國內應開了燕山關,也因此燕山關失陷。燕山關失陷之后,西江關情勢危急。
先帝當即立斷,建了神武軍。
神武軍士卒披輕鎧,可輕松移動手臂,攀上高墻,且武器皆為短刀,尤其擅長近距離戰(zhàn)斗。
神武軍創(chuàng)立之后的第一戰(zhàn),便是奪回燕山關。
那一次,神武軍趁著夜色漆黑悄然攀入燕山關。待幾日后,梁軍大軍趕至燕山關,卻發(fā)現(xiàn)燕山關上竟換上了夏國旗幟,無比悔恨,卻只能黯然退兵。
神武之名,便由此來。
皇上看著神武軍面帶滿意之色。
神武軍身上的殺伐之氣雖不如衛(wèi)夏軍重,但勝在奇之一字,況且神武軍的作用只有在攻城戰(zhàn)時才顯得出來,尋常比試怎能看出神武軍的強悍之處。
想到此,皇上便看向入口處,接下來便是興夏軍了,希望秦十三不要辜負朕的期望才好。
皇上眼里的期盼自然也落入了一旁胡老的眼里,胡老不由暗嘆一口氣。
說句實話,七日的時間別說拉出來比試了,能不能把軍容訓好都是一個問題。
雖說前兩天,秦十三殺人立威之事做的挺好,但那只會增加士卒心里對將帥的畏懼感。
畏懼感太重不是好事。士卒的畏懼感太重的話,一旦士卒犯了有些大錯誤,便有可能引起士卒嘩變。
希望秦十三能控制好這個度吧,胡老暗暗嘆道。正想著胡老卻聽到身旁大臣傳來的驚呼聲。
胡老下意識看了一眼那入口處,頓時瞳孔一縮。
入眼的興夏軍士卒軍容齊整且不論,但論那行動的一致步調便讓人嘆為觀止。
人與人之間行動時間是有微妙差別的,盡管再熟悉再默契也總會有點區(qū)別,但興夏軍士卒的動作幾乎是一模一樣。
更重要的是,興夏軍的軍鎧是黑紅之色,接近于鮮血干涸后的顏色。
此時興夏軍士卒從入場處緩緩進入場內,就如同一道黑紅色的洪流一般,似要吞噬著遠處的兩團青光。
前方領軍的劉嵐和葉宇看到此景也不由駭然的對視一眼,秦十三竟然出此奇招。
衛(wèi)夏軍,神武軍縱然悍勇無比,卻多年未曾上戰(zhàn)場,縱然每日保持著高強度的訓練,卻仍然缺少了一份血性。
而此刻面對著那宛如鮮血般的全軍,不由內心生了一絲懼意。
胡老此刻坐在臺上看著臺下那黑紅色的洪流也不由心神一震,旋即心里欣慰道:“不錯,知曉練兵不如人,便另尋他法!”
勇氣。
一個人只要沒了戰(zhàn)斗的勇氣,縱然面對再弱的對手也會喪失戰(zhàn)意。
而此刻,衛(wèi)夏軍,神武軍戰(zhàn)意便已少了五分。
皇上此刻高坐龍椅之上,看著那下面的黑色洪流,內心的血性不由被激發(fā)而出,此刻緊攥著拳頭,似有一股氣涌在胸口。
對!這才是我要的軍隊!
諸位大臣此刻也被臺下那宛如鮮血般的洪流震住,內心紛紛震撼不已,就連李行也陷入了片刻的失神。
胡老看著那三千士卒,他們接下來的動作再度讓胡老一震,他們紛紛讓開了中間的一條通道,頓時齊喝出聲。
嘯聲震天,秦十三騎乘著戰(zhàn)馬緩緩而出。
秦十三入場的一瞬間,臺上眾人視線便再也移不開。見過秦家親衛(wèi)身影的眾位大臣幾乎同時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而秦老夫人更是眼眶含淚的看向那道人影。
秦十三緩緩騎行,手中還拿著一桿大旗,那是興夏軍的旗幟。
片刻之后,秦十三頓時怒喝一聲,胯下戰(zhàn)馬驟然狂奔,幾個呼吸間便沖在了士卒前方。
緊隨其后,三千興夏士卒也驟然怒喝,齊步狂奔,狂奔之時的步伐竟無絲毫紊亂,再度讓葉宇駭然。
片刻之后秦十三縱身一躍,將手中旗幟狠狠插入地面,剎那之間興夏旗幟隨風展開。
旗幟上的“興夏“二字,深深引入眾人心中!
“這便是興夏軍!”
三千興夏士卒仰頭看向那高昂飛舞于空中的旗幟,內心不由生出一絲榮耀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