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夢見當(dāng)年事
一個小嘍羅被踹出老遠(yuǎn)，葉愈動了動指節(jié)，接下童哥的一拳，一個回旋踢踹上了他的襠部。
“我操！”
“……”大概是聽到了逆耳的臟話，葉愈輕微的皺起眉頭，忍不住問：“你在哪上的學(xué)？”
素質(zhì)這么差。
后半句沒說出來，因為童哥徹底爆發(fā)了。
他咬牙切齒的擰上少年的肩膀，“敢戲弄我？”
“別忘了還有你姑奶奶！”顧仙貝不知從哪跑過來，口中叼著香腸，一腳踹向童哥的后腦勺。
葉愈瞳孔驟縮，將童哥拉偏了一點，顧仙貝這一腳落到了童哥肩上。
葉愈道：“別把人打出重傷?！?p> 顧仙貝冷笑：“如果今天在這里是別人，他們可不會顧慮這些?！?p> “我的意思是，別打進(jìn)派出所了，會耽誤課程的。”
“……”
到底是什么腦子才能在這時候想到這些？
童哥顯然受到了侮辱，又哼哧哼哧的爬起來，他一陣陣反胃，最終倒在地上。葉愈端端正正的站在他旁邊，童哥勉強抬起頭，“你他媽，叫什么名字？”
“不要說臟話?！?p> “好……”童哥居然答應(yīng)了，“你叫什么名字？”
“葉愈?！鄙倌觊_口，“記住這個名字，以后不要找她，來找我?！?p> 童哥歇了菜，葉愈看了他一會兒，又準(zhǔn)備開口，顧仙貝就連忙把他拉走。
“剛剛那個童哥早就不上學(xué)了，你說了也沒用的?！?p> “你怎么知道我要干嘛？”葉愈略顯驚訝。
拜托，誰不知道你那副菩薩心腸。
顧仙貝咬掉最后一口烤腸，吸了最后一口奶茶，又看了看時間，“回去了?！?p> 葉愈眼中浮現(xiàn)出驚喜的光：“你好自覺?！?p> “……不要拿這種大家長的口吻跟我說話?！?p> 少女的手握在自己手上，感覺軟綿綿的，不像是能一手撂倒一個大漢的樣子。
葉愈轉(zhuǎn)動眼球，任她拉著自己的手。影子融在一起，周圍鋪上細(xì)碎的光。
顧仙貝自己掏錢買了一本題，雖然做起來有些困難，但旁邊有個大佬在，困難似乎都可以跨越。
但對于對方理所當(dāng)然的照顧，顧仙貝還是有些不習(xí)慣，“班上差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就盯上我了？”
“他們是只差，你是完全不想學(xué)?！比~愈低下頭看書，默了片刻說：“很有挑戰(zhàn)性?！?p> 感情拿她當(dāng)關(guān)卡在這跳呢。
顧仙貝無語片刻，看起了自己的書。
學(xué)習(xí)一個小時，休息半個小時，這樣長時間下來，身體難免疲乏。
顧仙貝好幾次在學(xué)習(xí)中途睡過去，都被0327叫醒。
臨近下午3點，顧仙貝實在撐不住，提出自己要小睡一會兒，0327考慮到自己是個人性化系統(tǒng)，于是答應(yīng)了。
葉愈突然瞧了她一眼，“想睡覺嗎？”
“嗯?！鳖櫹韶惪炖鄣牟恍辛?。
“好，想睡多久，我?guī)湍憧粗鴷r間?！?p> “45分鐘?！?p> “好。”
像個有求必應(yīng)的Siri，葉愈調(diào)了個45分鐘的倒計時，在書店找了一本意林作文素材，一字一句的看過去。
——
前年的某個晚上有流星，大概在高中入學(xué)的前一天。
顧仙貝約了初中同學(xué)吃飯，為了這場流星，她們特意爬到鹿山上的觀星臺，等待這場壯大的流星。
初中同學(xué)的樣子已經(jīng)記不清，但她們的話語還縈繞在腦海。
“好蠢啊，跑這么大老遠(yuǎn)來看星星?！?p> “以后就不能經(jīng)常見面了，找個理由聚一次而已?！?p> 顧仙貝忍不住說：“喂，不要突然煽情啊?！?p> 幾個少女笑起來，捧腹大笑，笑她們的青春正在進(jìn)行，笑他們的高中生活即將啟航。
這笑聲，在滿是人的觀星臺中并不突兀，直到有人叫了一聲，“看！流星雨！”
顧仙貝瞬間睜大了眼睛，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流星雨。
那漆黑的天幕，洋洋灑灑劃過光點，像碎玻璃折射出的萬縷光華，在眼里留下點點銀輝。
“哇！快許愿！”
初中同學(xué)在旁邊叫嚷，人群很快安靜下來，紛紛將自己的愿望寄托在這轉(zhuǎn)瞬而逝的流星上。
顧仙貝眼中是夜幕流星，她環(huán)顧旁邊人虔誠的模樣，下定決心似的閉上眼睛，雙手在胸前輕握，在心中為自己留下了一個永恒的愿望。
“我希望，能盡自己所能考上最好的大學(xué)。”
天幕上，流星劃過，華燈初起。有一顆星星承載了她的愿望，在天邊留下尾巴，似乎已為她規(guī)劃好了未來的軌跡。
[0327提醒您，45分鐘時間已到，請馬上起床。]
顧仙貝迷迷瞪瞪的醒來，轉(zhuǎn)頭一看，葉愈正拍著自己的肩膀，似乎剛要將她叫醒。
“誒，你醒了啊?！?p> 他笑了起來，似乎為她的自覺感到愉悅。
顧仙貝還沒反應(yīng)過來，迷迷糊糊的問了一句：“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
“4:25?！?p> “啊……”
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夢的顧仙貝心中突然爬升起無限的惆悵，仿佛以前那個志得意滿的少年已經(jīng)被殺死在她的心中。
盯著面前的數(shù)學(xué)題，顧仙貝想：從前的自己大概也不知道自己會淪落到這步田地。
嘆了口氣，顧仙貝重新拿起筆，在書本上戳戳點點。
“唉……”
看她情緒低落，葉愈難免發(fā)問：“怎么了嗎？有哪題不會做？”
顧仙貝看他一眼，沒有說話，把頭別到一邊，莫名其妙的背起了單詞。
“真奇怪，3500的第一個單詞是abandon，一開始就叫我放棄?！?p> 葉愈：“……”
少年沉默片刻，“你是不是累了？”
顧仙貝閉嘴不答。
本來今天她可以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卻被0327抓了過來，累得要死。
葉愈忽然站起來，“走吧?！?p> “去哪兒？”
葉愈食指敲了敲桌，“去外面休息休息，學(xué)的時間太長，腦子也會壞掉的?！?p> 西郊有一個小公園，此時大爺大媽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廣場，顧仙貝勉強跟小孩搶到一個秋千，坐在上面晃晃悠悠的蕩著腳。
“怎么來這兒？”
“這風(fēng)景好，可以放松心情。你……”
葉愈沉吟片刻，輕輕推了把她的秋千，“我推著你玩會兒吧?！?p> “不要說的像照顧做輪椅的老太太似的。”
雖然這么說，但還是享受起了秋千的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