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越這話一出，王奉光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臉上五官張揚，隨時有暴起打人之狀。同樣劉病已臉色也很難看，他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幫陳越說通王奉光，結果陳越好像沒有馴雞之策，這可難辦了。
劉病已想開口化解，陳越又搶先說話了。
他直視發(fā)怒的王奉光，開口道：“不過，我有一策，請王莊主先聽一下，如果覺得有益，可以繼續(xù)讓我講下去，如果覺得無益，請隨時打斷，制止。我從此以后，再不跨進王家莊一步，也再也不請病已兄為我說一句好話?！?p> “長遠兄?！眲⒉∫岩舱酒饋碚f，“阿越是一個有本事之人，可以聽他一次?！?p> 劉病已感到自己被逼到墻角了，只得先行緩解一下。
“你可以說說看。”王奉光讓劉病已坐下，對陳越說，“某這是看在病已面上，如果計策有用，你所求之事，在某能力之內(nèi)定可辦到。”
“好的?！标愒奖П?，隨后問道：“王莊主，斗雞選用的要求是不是要跑得快、跳得高？”
要出謀劃策，不能光自己在那兒一通好講，必須要讓聽者也要跟著自己步驟，一個是要有參與感，二個是能讓對方更為清晰明白。否則，你在那兒講一通，可能別人都沒有找到重點。
“這只是其中一部份。”王奉光說。
陳越點點頭，又繼續(xù)說道：“要讓斗雞跑得更快，跳得更高。我們可以在斗雞出世半個月左右，在它們的腿上或背上綁上布袋，里面裝上沙土，隨著時間的增加，可以適量的增加，然后，平時就讓人追趕，讓它們跑起來跳起來。當我們需要斗雞的時候，……”
“就取下它們身上的布袋，它們就會跳得更高，跑得更快了?！蓖醴罟夤皇锹斆魅?，一點就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忙對陳越說，“坐下說，坐下說。”
然后，他又對門外仆人大喊道：“王金，王金！咋會事，還沒有人端茶上來？想渴死某??？”
又壓了壓嗓子問陳越：“小哥，剛才不好意思。你姓什名啥來的？”
“王莊主，客氣了。我姓陳名越，叫我阿越就行了。”陳越客氣地回答。
“好好。某與病已是兄弟，也隨他稱呼你為阿越?！蓖醴罟庑χf，“你也不要稱某為勞什子王莊主，就稱某為奉光就可以了?！?p> “好的，奉光兄。”
陳越不可能直呼其為奉光，也不合適稱呼其為長遠，關系還沒有達到那個份上，況且比對方小十多歲，稱表字不合適。
“這重量，不能一次加的太多?！标愒竭€是介紹起來，“最好是從小就訓練起。當然，目前已成型的斗雞，也可以采用此種方法，但可能效果不如從小練的。”
劉病已很高興地點點頭，他知道王奉光已基本開始信任陳越了，就算之后再說不出什么，陳越要的耕牛，已經(jīng)沒有問題了。
“這個斗雞下嘴的狠和準，也有辦法訓練?！标愒嚼^續(xù)說道。
“這也有辦法可以練？”王奉光不可置信地問。
“可以的?！标愒秸f，“我們在雞的重要部位，當然哪個部位重要我不知道，只要是斗雞被啄的部位會輕易受傷，或減少戰(zhàn)力的部位，給它位都粘上雞食，在一塊干凈地方把它們放出。”
“哈哈。”王奉光大笑，“這些雞就會盯著那些部位啄食，長時間的訓練后，它們一出站，就會盯著對方重要部位猛啄。當然，這些雞不可能停著讓其它雞啄，還會跳動躲避，這樣訓練后，不僅狠準，回身應該也很快。”
劉病已接著說：“就算打不過，躲躲閃閃，也能把對方給耗盡力氣，最后以逸待勞，也能獲勝?！?p> 王奉光拍手大笑道：“哈哈。阿越這法子好，某接下來就這樣做，如此訓練出來的斗雞肯定會在長安三鋪大殺四方?！?p> 說話間，王家仆人端上了茶水。
說是茶水，陳越看上去就直愣神，里面除了有茶和水外，還有蔥花、橘皮等亂七八遭的東西漂在上面，輕輕吹動，上面居然有油花。
“這該不是下了毒吧？”陳越暗想，抬頭看著另外二人，發(fā)現(xiàn)他們喝茶后，還閉眼回味。
沒辦法，陳越是有點渴了，只得輕輕吹開上面的漂浮物，然后喝了一口，有點燙。此時，嘴里各種味道匯集，有苦、有辣，有薄荷味，還有說不明道不清的味道，他不敢細細品嘗就一口吞了下去。
王奉光看見陳越喝完之后就問道：“阿越，味道如何？”
“不錯，各種味道匯集，飲后口留薄荷清香。”陳越只得胡說八道，他不想再喝這種茶了，“不過，我個人喜歡茶味更濃的喝法。請問奉光兄，能否給我再加點茶葉？”
“這個沒問題。”王奉光又對仆人說，“王水，去拿點茶上來?！?p> 王水??？
這家伙給仆人起名，估計是按金木水火土來的。
三人聊了一會馴雞的細節(jié)后，仆人王水端來了一碟東西遞給陳越。
陳越拿手上一看，當是就震驚了，這是茶餅？難道是普洱茶，仔細一看就是普通茶餅，而且是粉末狀的。
三個指頭用力扳了一點丟進茶碗里面，又加了一些水，再次喝下時，陳越才感覺到這茶水苦得讓人受不了。這才隱約明白，古人加其它調(diào)料一定是為了圧制苦味。
什么木板掛糧食，放狗追雞之類的，三人還想出不少馴雞點子。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王奉光認為不能過度冷落外面的幾個勛貴子弟，就準備結束單獨談話。
“剛才，病已說阿越有什么需要我?guī)椭?？說說看。”王奉光將好意轉(zhuǎn)到劉病已身上，當然，他一是給劉病已面子，二是如果辦不到，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哈哈。”劉病已放下茶碗說：“那我就替阿越說說。是這樣的，阿越在種地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種可以讓糧食增產(chǎn)的方法，但是他家人少且單薄，所以想用這個方法在長遠兄這兒換一頭耕牛和鏵犁。長遠兄，你看？”
王奉光聽后，笑了起來：“就是要一頭耕牛和鏵犁？這等小事，何需如此大張旗鼓，病已你給我家老仆說一下，都能辦到的。一頭夠嗎？”
“一頭就夠，我家地不多?！标愒交卮鸬馈Ｍ醴罟庹f的是好聽，要不是不久前陳越見他家老仆對劉病已的態(tài)度，陳越還真信了。
王奉光又大聲的將門外的王金喊了進來，對其說：“王金，你馬上安排人去牛圈挑選一頭馴好的耕牛，配上好鏵犁，再準備好契書?！?p> 王奉光站起來走到陳越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耕牛等算某贈送給你，這樣就不用交稅了，不過記得每年去縣衙報備耕牛情況，契書你到時也帶一份回去?！?p> “謝謝，奉光兄?！标愒节s忙拱手致謝，隨后又說道，“這個種糧食的方法，我該向誰介紹？”
“你今年粟米每畝與往年相比，如何？”
“多收三斗左右?！标愒讲桓叶嗾f了，怕別人家種植有差，達不到就不好說了，超過了是驚喜，達不到就會有怨氣。
“僅三斗?。俊蓖醴罟鈹[擺手說，“算了，僅阿越你的馴雞之術就夠了，這糧食增產(chǎn)就不用了，你留著就行了?！?p> 王奉光認為陳越的三斗是往多的說，畝產(chǎn)也就兩斗左右吧，他家地全是佃農(nóng)在耕作，一畝多個兩三斗，他家也多收不了租子，全是便宜佃戶了。
走出耳房，仆人就拿來了竹簡契書，兩人一一畫押。
“你會寫字？”王奉光看見陳越不是亂寫的，而是清晰地寫出了自己名字，有點驚訝。
“病已兄教授的?！狈畔鹿P后，陳越淡定地說。
“很好。一會一起吃晚食?！蓖醴罟庋埖馈?p> “多謝奉光兄。”陳越說，“家有老母和幼弟，不方便在外，得早點回家?！?p> 王奉光沒有勉強，馴雞之術已用耕牛兌換，剛才邀請，只是看在他會寫字的份上。隨后安排仆人帶陳越去牛圈牽牛。
陳越婉拒了劉病已同去的要求，牽牛這種小事，他相信自己能完成，他還得加快速度，要不然天黑之后，他就看不清路了。
王家的牛圈也是非常之大，三五十頭大青牛呆在各自的圈內(nèi)，還有十數(shù)頭小牛犢在四處亂跑。這場景，陳越只是在以前參觀養(yǎng)牛場的時候才見過，而且那些還是奶牛，沒有數(shù)十頭大青?？粗敲凑鸷?。
陳越跟著王家仆人來到一個牛圈外，該仆人指著里面的牛說：“陳家小哥，你看這頭牛如何？”
王家仆人王丙指著的牛，正低頭吃草，牛角看上去完好無損，毛發(fā)光順、體格健壯，目測有七八百斤左右。
“不錯?？梢允沁@頭嗎？”陳越問。
“沒問題?！蓖醣f著，就拿起掛在柵欄上的韁繩，打開門后系在牛頭上。
王丙是故意挑的這頭牛，該牛健壯有力，缺點是不怎么聽話，他一直未見陳越有表示，又見其人小，想看陳越如何能把這頭有點犟的牛牽回家。
陳越接過韁繩時，順手就摸了一把大錢放到王丙手里。他帶的大錢不多，只能拿出十多個給王丙，覺得錢少了，還不好意思。
可王丙愣住了，他不是嫌錢少，而是怕被家主知道他收錢又沒辦好事，會被家法懲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