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示威
付修帶著尸體來到趙標跟前,朝著趙標禮拜。
“太子殿下,這是那賊人的尸首?!备缎拚J真的說道?!耙晕业目捶ǎ@山中的賊人怕是不簡單?!?p> “的確不簡單?!壁w標贊許的看著付修。
“孤很早就遣人盯上了那股山賊,只是因為某些原因遲遲未動?!?p> “太子殿下是有什么顧慮嗎?”付修問道。
趙標聽著付修的話,微微嘆了口氣。他推開窗戶看著外面,苦笑道。
“你可知朝中那東廠趙高?”
趙高?付修沉思,他倒是聽過這個名字。
趙高是昊陽國皇帝趙武宣的恩人,他本命并不叫趙高。只是當年雪中送炭,給快要餓死的趙武宣送了一頓飯。
因為這恩情,趙武宣在立國之后便賜他趙姓。
趙高此人修為高深,而且心思極沉,除了趙武宣,旁人都敬畏他。
就連太子趙標對上趙高,都要禮讓三分。
“自然聽說過?!备缎撄c頭。“太子殿下的意思是,這趙高與此事有關?”
趙標搖搖頭笑道:“非也。趙高此人行動謹慎,不會讓自己輕易陷入困局。此事雖有他的身影,但卻與他無關?!?p> “孤之所以遲遲不查此事,就是想看看趙高在其中究竟是什么態(tài)度?!?p> 說到這里,趙標請付修坐下,親自給他斟茶。
“這事還得多謝你。若不是你誤打誤撞,以拐賣兒童之案為由拔了京中某些人的暗線。父皇也大怒,徹查宮中勢力?!?p> “那趙高雖是東廠督主,但此番遭遇后,也只能先自顧陣腳無心他事?!?p> “孤讓你取辦此事,便是因為機會難得。”
“太子殿下果然想的周道?!备缎拶潎@道。
他想到那山中鑄造兵甲之地。距離京中又如此近,便連忙問道:“太子殿下可知,那山賊駐處,有兵甲武庫鍛造之地?!?p> “可當真?”趙標聽到此話,神色凝重。
畢竟山賊若只是山賊,那對于朝廷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但若是涉及兵甲,那便是造反的大事。
朝中沒幾個人能幸免。
一旦讓皇帝趙武宣知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有這么一處火藥桶。
那么朝中的大清洗怕是免不了的。
立國未久,皇帝若是這般做法,恐生動蕩。
趙標心思細膩,他看著付修真誠的問道:“若你去剿滅這匪患,可有把握?”
“自然有?!备缎扌判臐M滿。他有超人的各項能力,打起來就跟開了透明掛似的。
山中賊首的一句舉動都能清楚。
“如此甚好,此事不可聲張,但求隱秘。”趙標說道?!肮聲筛呤蛛S你,將那山中賊子一網(wǎng)打盡?!?p> “不過那些武庫鍛造之處莫要毀去,孤還有些用途?!?p> “我知道?!备缎撄c頭接下趙標的口令。
趙標將一枚金色的腰牌遞給他。
“你可去軍營抽調(diào)好手,以用作陣戰(zhàn)。孤要讓這群人知道,昊陽國還輪不到他們胡作非為?!?p> “還有這從各春樓中繳獲的十五萬兩,你既充作軍資之用。孤就不收回來。但是給孤查查這些眼線究竟是從何處來的錢財?!敝鞇凛p嘆一聲,望著窗外說道。
“那里指揮使那里……”付修欲言又止。
“你大可自行查辦,指揮使那里任他也不敢插手。”
“陛下,這錦衣衛(wèi)中人,恐怕有不妥吧。”付修說道。
“你是孤的人,還怕這些事?”趙標語氣有些無奈。
“臣領命。”得到趙標口諭,付修便告退。
他出了門,拿著令牌朝軍營走去。
等到了城外軍營校場門口,付修被兩名守衛(wèi)攔了下來。
“東校軍營禁地,閑人不得入內(nèi)。”
兩名守衛(wèi)身材高大,穿著盔甲,頭戴著高翎帽。手持著鐵槍,一副傲然的模樣。
作為拱衛(wèi)京城的軍隊,他們的裝備自然比起邊關將士昂貴許多。
能入五校軍營的,很多都是開國將門世家中的子弟,傲氣自然在所難免。
“我有太子殿下諭旨?!备缎尢鹆钆啤?p> 兩名守衛(wèi)互是注視片刻,便帶著疑惑放付修進去。
“這錦衣衛(wèi)走狗來東校軍營做什么?”等到付修走遠,他們兩個竊竊私語道。
校場上沒見什么訓練的身影,正值當午。
很多人散漫的休息在陰涼之處,修甲放戈多是懶惰的模樣。
京中無戰(zhàn)事,這些將門子弟也都是些難伺候的主。
管軍監(jiān)督自然也懶得查紀律。
付修見到營中校尉時,他正摟著姑娘在帳中嬉戲。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付百戶啊,這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毙N窘z毫不在意付修的到來,靠在姑娘的脖子上懶洋洋的說道。
“本百戶這次來時奉太子口諭,前來這里招兵備戰(zhàn)?!?p> 付修亮出令牌遞笑道。
“招人?錦衣衛(wèi)的?嗤,你是不是走錯了,應該去錦衣衛(wèi)那邊?!?p> 校尉沒有看令牌,諷刺的望著付修笑道。
“本百戶奉太子殿下口諭,來此處收人?!备缎廾种钙降恼f道?!叭粲胁蛔?,校尉可隨本百戶去錦衣衛(wèi)一趟?!?p> 那校尉聽到付修的話眼神一變,隨后推開身上的姑娘站起身。
“既然是太子的口諭,本將自然遵守。至于這兵,還得大人您自己去收?!?p> 他笑得有些僵硬,說著便帶著付修前去校場演武臺。
東校軍雖說松散,卻到底是拱衛(wèi)皇城的軍隊。
軍鼓響起之時,密密麻麻的人群聚集在校場之上。
“付大人,東校軍八千將士皆至,您請?!毙N咀隽藗€手勢,便自行下了演武臺。
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區(qū)區(qū)錦衣衛(wèi)百戶是如何能從他東校軍中挑人。
付修站在演武臺上看著旌旗招展的場面,他恍惚間覺得自己回到沙場上。
他披戴大氅,站在高處望著浩浩蕩蕩的眾人。
東校軍卻是一雙雙譏諷的眼睛皆看著他。
所有人都等著看這個錦衣衛(wèi)百戶的好戲。
畢竟錦衣衛(wèi)名聲在世家之間可并不算好。
付修坦然一笑,將身上的大氅掀起道:“本百戶奉太子之命,前來東校軍選取良才?!?p> “卻不知眾位有何人愿意自薦?!?p> 話剛落,人群中便響起了一聲譏諷。
“不過是個錦衣衛(wèi)百戶,還能如此威風?”那聲音雖輕,而能讓人聽得清楚。
東校軍將士嘩然,紛紛看向付修,想看到他氣急敗壞的模樣。
卻只見付修面帶笑意,絲毫沒有因為那句話而惱怒。
“本百戶還當東校軍之輩皆是昊陽好男兒,卻沒想到也是這般帶有偏見。不可見,那國破之時草民以身殉國。不可見,生死之外,凡夫俗子忠肝義膽。國家之興旺,匹夫職責。本百戶雖是錦衣衛(wèi),卻亦有為國之心,何來羞恥卑微之說。”
一番話說得眾人啞口無言。
還未等他們轉(zhuǎn)過思緒,那個聲音又在人群之中響起。
“錦衣衛(wèi)不過奸臣走狗,專殺忠良?!?p> “是的!宦官誤國!”
“卻不可聽此走狗之言?!?p> 譴責聲此起彼伏,仿佛這一刻付修便是罪大惡極之人。
付修看著眾人激憤模樣,眉目泛著絲絲殺氣。
“肅靜?!卑橹咸焐窔獾穆曇魝鱽?,那些原本還亢奮的高呼之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本百戶自認為所做之事對的天地良心,若有何半點為奸大可說出來。”
付修一人氣勢竟將數(shù)千人壓下,仿佛站在上面的不是什么錦衣衛(wèi)百戶,而是備令出征的三軍統(tǒng)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