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認識蘭荻之后,生活似乎一下子就簡單了起來,起碼我不用每天為糾結(jié)晚上吃什么而煩惱了。雖然蘭荻和尚銘都是很大方的人,完全不介意我晚上去蹭飯,甚至每當我表現(xiàn)出想自給自足,不好意思再麻煩蘭荻的想法時,第二天晚上準能看到停在公司樓下咖啡店前的那輛拉風的跑車??砂壮园缀冉K究不是長久之計,即便我的伙食費對他們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東西,但是我的良心告訴我不能再這樣下去。
于是晚上我去蘭荻家時,會順道買一些水果或者蔬菜帶上去,盡管蘭荻總是笑我太客氣,吃個飯心理負擔太重,但我好歹也算是為他每天的辛苦做了貢獻。
不過這些天總是在蘭荻家吃飯,我和老板的關(guān)系明顯緩和了許多,沒有之前那么生疏了。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能這么自然地和老板坐在一起吃飯,哪怕現(xiàn)在沒有蘭荻,我也能很自然地和尚銘聊上幾句,比如平時的愛好,喜歡的電影,愛吃的菜。我本來就不是個有社交障礙的的人,相反,我很喜歡認識新朋友,和有意思的人聊天。世界上發(fā)生的事情那么多,我和尚銘都生活在同一個世界,這就注定我們不是兩條平行線,只要放得開,總能找到共同的話題。
晚上吃完飯,蘭荻再一次被尚銘趕去廚房洗碗,我想去幫忙,卻被蘭荻按在了沙發(fā)上。
蘭荻嫻熟地系上圍裙,笑得格外燦爛:“葉子,你是客人,就好好坐在這里陪尚銘聊天吧?!?p> 這家伙,明明是被打壓著是洗碗的那個苦力,怎么還一副很高興的樣子,蹭飯的人閑著坐在沙發(fā)上,做飯的人被迫去當勞動力,尚銘是老板,不歸我管。想來想去,我還是良心難安,便試探著說:“最近天天都是你洗碗,這次還是我來吧?!?p> “不用,我喜歡洗碗,讓我來!”蘭荻笑瞇瞇地說,“自己做飯自己洗碗,這樣才活得有成就感?!?p> 好吧,我不懂蘭荻的邏輯,如果是我,我絕對會要求分工,一人做飯,一人洗碗,這樣才有共同奮斗的感覺。
“葉嘉。”尚銘叫我,“你過來看看,想吃什么?”
我挪到尚銘身邊,他手里拿著一本中式菜譜,里面羅列了許多不像是家常菜的家常菜。
“吃這個尚銘的嗎?”我問。
“嗯。”
我看著書上花花綠綠的圖片,不禁有些沉默,這可是中餐,這些菜蘭荻真的會做嗎?他做菜放的調(diào)料都是咖喱、胡椒粉什么的,而油鹽醬醋那些東西,我都沒看他用過,而且廚房里到底有沒有這些還是個謎。
“這些,”我猶豫著說,“蘭荻會做嗎?”
尚銘說:“不會可以學?!?p> “哦?!蔽尹c點頭,“我看看。”
尚銘將菜譜遞給我,我拿黑筆在尚銘做了些痕跡,將喜歡的菜都用圓圈圈了出來,然后仔細地疊好書角還給尚銘。
尚銘翻看著我疊好的地方,問:“這些是你喜歡吃的?”
“嗯。”我說,“有些是比較想吃的?!?p> 這書上的很多菜長得都不像家常菜,反正我沒見過我老媽做那些步驟特別繁瑣的菜,雖然我沒見過那些,但是我還是比較想吃的,因為它們實在是長得太讓人有胃口了。
“好。”尚銘合上書,“我知道了。”
“老板。”我笑著問,“你喜歡什么呀?”
下周是尚銘的生日,我可得好好準備他的生日禮物。
尚銘看著我:“怎么這么問?”
我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你不是問我喜歡什么嘛,那我也要問問你?!?p> 尚銘微微頓了一下,才說道:“我喜歡實用的。”
“哦。”我若有所思,“實用的?!?p> 尚銘沒再多說什么,我坐在沙發(fā)上琢磨著他的話,哎,老板真是個低調(diào)的人,沒見他用過什么奢華的東西(可能是我閱歷少不識貨),還喜歡實用的,這種品質(zhì)真是難能可貴。
經(jīng)過深思熟慮,我決定給尚銘買一條羊絨圍巾。像尚銘這樣的有錢人,可能什么都不缺吧,想要什么都可以自己買,用的東西也是精挑細選的。我買不起那些名牌的衣服,也不好意思給尚銘買那些對我來說很高級的東西,思來想去,還不如給他買一條圍巾,尚銘他經(jīng)常要跑工地,冬天在戶外很冷,去工地難免有些沙土灰塵,想保暖的話,戴那些很昂貴的圍巾好像有點浪費,不如戴條比較樸實的,保暖實用,還不會有暴殄天物的感覺。
不行,雖然我送的可能沒尚銘平時用的那么貴,但這好歹也算是禮物吧,我怎么能把自己送的禮物形容得那么廉價,應該說,我送的圍巾雖然平凡,但起碼能一直陪著我老板,雖然不會被他帶到很高級的場合里去,但是能在冬天的時候陪著他去戶外,這就夠了。
我靠著這套說辭成功說服了自己,包裝的時候我讓店員包裝得格外精致,如果價值比不過別人,那就要勝在格調(diào)上,這樣才能給老板留下印象。
離周五越來越近,我看著精致的禮品盒,有點緊張,還有點興奮。苗苗的狀態(tài)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她這幾天在不停地打扮自己,除了衣服外,她還在不斷嘗試全新的妝容,希望能在party那天艷壓群芳。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我今天才知道苗苗說的party和尚銘的生日居然在同一天,看來這次我答應苗苗的事又要泡湯了。苗苗痛心疾首地感慨為什么老天總是不讓我當她的僚機,導致金發(fā)帥哥總是和她擦肩而過,我只能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下次一定。
尚銘的生日會并沒有我想象得那么盛大,地點定在一家酒店的私人包廂。就在白天,我和苗苗還頗為惋惜地互相告別,結(jié)果晚上我們就出現(xiàn)在同一家酒店。
我驚訝地問苗苗為什么會在這里,苗苗說是金發(fā)帥哥讓她到這里來,事情還沒弄清,我忽然聽到有人在叫苗苗的名字,一抬頭發(fā)現(xiàn)那個人竟然是蘭荻。
“蘭荻!”苗苗興奮地朝蘭荻招手,然后拉著我就朝他走過去。
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一下,有沒有搞錯,蘭荻竟然就是苗苗說的那個金發(fā)帥哥?
“蘭荻,這是葉嘉。”苗苗還在興致勃勃地介紹著,“她就是我之前經(jīng)常和你提到的那個,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你好。”蘭荻笑著和我打招呼,我不禁有些茫然,以為他是要和我裝不認識,結(jié)果就聽他下一句說道,“好久不見了,葉子,從昨晚到現(xiàn)在,過去了快二十四小時?!?p> 苗苗吃驚地看著我們:“你們早就認識?”
“嗯?!蔽尹c點頭,“我經(jīng)常去他家蹭飯,還記得我和你說的老板管吃嗎?說的就是他?!?p> “葉子,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點跟我說?”苗苗撲上來假裝要打我,“要不是今天在這里剛好碰到,我還一直被你蒙在鼓里呢?!?p> 蒼天啊,我發(fā)誓自己沒有搶苗苗男朋友的意思啊,我無奈地說:“哪里是我故意瞞著你,你都沒有告訴我?guī)浉缃惺裁疵貌缓?。?p> 苗苗若有所思:“好像也是?!?p> 我頓時有些頭大,什么叫好像,明明這就是事實。
“苗苗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蘭荻好奇地看著我,“那她叫我什么?”
“叫你金發(fā)帥哥啊?!蔽衣柭柤?。
“蘭荻,你也真是的,認識葉子還不告訴我?!泵缑绾鋈粨Q上一副嗔怪的表情。好家伙,剛剛她對我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啊。
蘭荻無辜地眨眨眼:“你只說你有個好姐妹,沒有告訴我她叫什么名字?!?p> 苗苗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是我的錯?!?p> 我安慰她:“總之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大家現(xiàn)在不是都認識了嗎?”
蘭荻帶著我們?nèi)ビ喓玫陌鼛?,我和苗苗一邊走,一邊看風景。苗苗眼里的風景就是成群的帥哥,不愧是高檔酒店,連服務生都長得格外英俊,我倒是很淡然,可能是天天和兩個大帥哥一起吃飯,現(xiàn)在其他帥哥實在勾不起我什么興趣,我對美色已經(jīng)免疫了。
“別這么花癡?!蔽倚÷曁嵝衙缑?,“蘭荻還沒走,要是讓他看到你這個樣子,你在他心里的印象分可能一下子就沒了?!?p> “我哪有?!泵缑缱焐喜怀姓J,但還是收斂了目光,“我只是欣賞一下,我最喜歡的當然還是蘭荻啦,我看著花心,其實是個很長情的人?!?p> 說是party,其實一共就四個人,我,苗苗,蘭荻,尚銘。四個人的交際要簡單得多,沒有我想象中的觥籌交錯和推杯換盞,取而代之的年輕人之間的狂歡。可老板就在旁邊,做事還是要有點分寸,于是我暗地里戳了戳苗苗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太過放肆,起碼不要玩得太開。
苗苗看向尚銘,好奇地問:“葉子,他是誰???”
幸好她問了這個問題,不然我還真沒想起來自己還沒向她介紹尚銘是誰,于是我連忙說道:“這是我老板,尚總?!?p> 蘭荻也笑著開口:“Eric,這是我朋友,苗苗,也是葉子的朋友,我邀請她來的?!?p> “哇塞,好帥啊?!泵缑缧÷曮@嘆。我慌忙拉了拉她的裙子,示意她別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
尚銘微微一笑,禮貌地點點頭:“你好?!?p> “你好你好你好。”苗苗一連說了三個“你好”,我真覺得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興奮得要飛向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