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到酒店之后,我先進去洗澡,等我洗完了尚銘才進去洗,我百無聊賴地倚在床頭,一邊看電視上的欄目劇,一邊聽著浴室里嘩嘩的水聲,盤算著尚銘什么時候出來。
水聲停下沒多久,尚銘就披著浴袍從浴室里走了出來,他的頭發(fā)還在往下滴著水,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尚銘,他隨手拿了一條毛巾在擦頭發(fā),抬頭的一瞬間剛好和我的視線對個正著。
我依然笑嘻嘻地看著他,尚銘朝我微微挑眉,然后招手示意我過去:“過來?!?p> 我好奇地挪到他旁邊,卻被他拉住手腕一下子就帶進了浴室。
“哎哎哎?”我頓時想逃跑,因為尚銘的目光實在是看得我有些心慌,我下意識地想去拉浴室的門,然而尚銘已經(jīng)看穿了我的想法,我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他按住手腕抵在了洗手臺邊。
“躲什么呢?”尚銘笑道。
“哪有?!蔽抑币曋难劬Γ苡泄菤獾卣f道,“我剛才是沒站穩(wěn),想扶一下門,我才沒躲?!?p> “這樣啊?!鄙秀懶α诵ΑN冶緛砭蛯λ麤]有抵抗力,他這一笑我更是什么防備都沒了,哪怕隔著一層浴袍,我都能感覺到他胸膛上那種結實可靠的觸感,現(xiàn)在被他圈在懷里,感受著從他胸膛上散發(fā)出的溫熱,我真是又緊張,又高興。
尚銘低頭親了親我的臉頰,又親了親我的耳朵,我緊張地等著他親我的唇,卻突然聽到他輕笑的聲音:“葉子,你的耳朵真紅?!?p> 我一下子被他狎昵的聲音弄得臉都熱了起來,還沒想好怎么回答,尚銘突然從外面拿進來一個椅子,然后從容地拍了拍自己的腿,說道:“坐上來。”
我茫然地看著他,遲遲沒有上前,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尚銘伸手拿過洗手臺上的剃須刀,在我面前晃悠了兩下,然后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想什么呢?過來給我刮胡子?!?p> “啊?”我有種大夢初醒的感覺。
“還站著不動?”尚銘笑道,“不過來怎么給我刮?”
他的眼睛黑得發(fā)亮,里面像是有跳動的火焰,蓬勃卻不猛烈,反倒有種內斂綿長的感覺。
“哦?!蔽衣掏痰嘏驳缴秀懨媲?,卻依然遲遲沒有坐到他的腿上。明明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這樣面對面坐著,我竟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尚銘看著我漲紅了臉卻還是磨蹭著不敢坐下去的樣子,笑而不語,我憋了半天,終于忍不住說:“你……你先閉上眼睛!”
尚銘笑著點了點頭,然后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我看著他微微揚起的脖頸,終于鼓足勇氣慢慢地坐了下去,坐下去之后我突然想起來泡沫水沒拿,于是只好又別扭地站起來,伸手去夠放在洗手臺上的泡沫水。
蹭來蹭去,饒是臉皮再厚我也有點支撐不住,然而尚銘依然是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要是他臉上的笑意沒有出賣他的話,可能我真的會這么認為下去。
我坐回尚銘的腿上,將泡沫輕輕抹在他的下巴上,然后拿起剃須刀給他刮胡子。這是我第一次幫別人刮胡子,手法生疏,技巧更是完全沒有,只能憑著感覺抹來抹去。不知不覺我們挨得非常近,近到鼻尖靠著鼻尖,甚至連呼吸都交纏在一起。
尚銘突然挪動了一下,我一驚,整個人頓時重心不穩(wěn)地朝旁邊倒去,緊接著我就感覺剃須刀在尚銘臉上劃了一下,然而后悔已來不及,剃須刀鋒利的切面已經(jīng)在尚銘的下巴上劃出一道口子,殷紅的鮮血從里面緩緩滲了出來。
我立刻想要起身,卻被尚銘按著腰用力按在了腿上。
我看著他輕輕碰了碰流血的位置,然后就像完全感覺不到痛意似的輕笑道:“想什么呢?謀殺親夫?”
我氣憤他這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還笑?你都流血了!”
尚銘微笑著看著我,緊接著忽然按住我的后腦勺,然后抬起頭,輕輕在我的臉上蹭了蹭。
鏡子里,我看到濕潤的鮮血裹著泡沫從尚銘的下巴蹭上我的臉頰,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他掰開我的手指,將剃須刀從我的手里拿出來,我茫然地看著他,直到他將我的胳膊環(huán)在他的脖子上,緊接著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將我壓在洗手臺上時,我才猛地反應過來他要做什么。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我緊張得開始結巴,我隱約能猜到尚銘要做什么,可情況實在轉變得太突然,我還沒有準備好。
“你說我要干什么?”尚銘笑道。
他本來就只是隨意地披著浴袍,甚至連腰帶都沒系,這樣一動,松松垮垮的浴袍更是直接就掉了下來,露出大半個精壯結實的胸膛。我大為窘迫,卻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他,誰讓他長了這么一張五官立體,輪廓分明的臉,那雙黑色的眼睛幾乎要將我的靈魂都吸進去。
“等一下!”我慌忙說,“我我我……我有點緊張!”
“嗯。”
嗯?這是什么意思?我的腦子就像被漿糊黏住了一樣,怎么轉都轉不過來,混亂之間,我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尚銘,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尚銘精壯結實的身子就像個充斥著侵略性和壓迫感的牢籠,將我牢牢地困在他的胸膛和洗手臺中間這個窄小的空間里,我腦中一片空白,下意識跟著他的動作走,尚銘單手撐在洗手臺上維持平衡,另一只手輕輕托住我的腰,他盯著我的眼睛看了一會,然后笑了一下。
我被他這一笑弄得更是窘迫,忍不住小聲問:“你……你笑什么?”
“笑你啊。”尚銘笑著說。
我別扭地別過頭,然后小心翼翼地提醒他:“你還在流血呢。”
“我知道。”尚銘風輕云淡地朝鏡子看了一眼,然后用拇指輕輕抹掉了下巴的血。
雖然我并不暈血,但是看別人流血也不太習慣,我看著尚銘隨意的動作,心中不禁一顫。
“男人流血更有味道不是嗎?”尚銘輕笑道。
有……嗎?
我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尚銘已經(jīng)親了下來。
哇,男人都這么急不可耐的嗎?我明明還沒有準備好??!
可憐我反抗無果,最后被迫就范。
第二天尚銘準備回去時,我吃驚地發(fā)現(xiàn)蘭荻竟然出現(xiàn)在酒店里,還笑咪咪地朝我打招呼,原來尚銘是過來和我們實習的公司的負責人談項目的,雖然他看上去一本正經(jīng),堅決不肯透露半個字的內情,我還是很難不懷疑他就是借著這個名義過來看我,順便掌握我們實習項目的主動權。
哎,男朋友這么體貼,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蘭荻告訴我,從今天起,他就留下來和我們這群實習生一起了,他負責構圖和布局這一塊的工作,我聽他解釋了半天,才知道原來攝影只是他的副業(yè),建筑師才是他的正職。
如果不是因為公務纏身,我覺得尚銘肯定也會留下來,可惜他這個大老板還要回公司主持大局,所以留下來陪我這種事情只能作罷。
臨走前,尚銘居然又當著眾人的面親了我,這次比上次還要張揚,他親我的時候用的竟然是法式熱吻!我被他親得窘迫極了,從他懷里出來的時候恨不得直接鉆到地洞里,然而尚銘只是看著我笑,鎮(zhèn)定得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留下我一個人面紅耳赤地站了大半天。
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旁邊那么多人,還生怕不高調,他倒好,親完就走了,完全沒有心理負擔,而我還得獨自留下面對這么多人的目光,哎,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尚銘剛走,蘭荻就笑瞇瞇地朝我吹了個口哨:“葉子,看來Eric是真的很喜歡你呀?!?p> 我不滿地哼哼:“喜歡也低調一點嘛,總是這樣會叫人不好意思的?!?p> 蘭荻一下子就笑了起來??粗Γ也唤涌鄲?,有這么好笑嗎,我說的可是真心話好不好。
周末結束了,但實習還要繼續(xù),我向Enzo解釋了那天的事,Enzo擺擺手表示沒關系,要是尚銘也這么大度該多好。哎?我怎么突然將尚銘和Enzo作比較了?可能喜歡一個人就會忍不住將他和別人比較吧,雖然尚銘有時候確實很偏執(zhí),但我偏偏喜歡他,要是他像Enzo那樣,可能我也不會有現(xiàn)在這么強烈的安全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