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新任隊長
1770年3月25日。
保利與皮特的談判已經(jīng)基本結(jié)束，甚至在阿雅克肖的印刷廠里，這一份足足有三十多頁厚，泛著油墨香味的契約已經(jīng)問世。
在契約的末尾處，保利與皮特也分別代表各自的人民，鄭重地簽上了自己的花體姓名。
契約已經(jīng)訂成，壓在保利心口的這塊巨石終于松開了一半，還剩下的一半，則要等到這份契約完全公開之后，才能讓保利徹底放心。
同時，為了彰顯自己行為的合法性，保利也知道契約的公布不可一蹴而就。
因此他特地派人將合約的副本秘密地送到各位議員手中，并對各位議員進(jìn)行威逼利誘，以換取他們在特定時間對這份合約合法性的公開承認(rèn)。
當(dāng)然，對于阿雅克肖的市民來說，他們對這團(tuán)匯聚在總督府里的烏云并不知情，對于他們來說，最近有一件更值得關(guān)注的事情：
勞倫斯·波拿巴被保利下令解除了在巡邏隊以及國防軍中的一切職務(wù)，僅保留國防軍中校作為榮譽(yù)頭銜。
至于巡邏隊的事務(wù)，則由它本來的隊長，哈萊德隊長接任。
“嘖嘖，這個勞倫斯，把這爛地方打理倒不錯。”
哈萊德隊長雙手背在身后，閑庭信步似的走進(jìn)巡邏隊駐地大廳，放肆地四處張望著，忍不住舔著嘴唇得意地說道。
作為巡邏隊一直以來在名義上的最高長官，哈萊德隊長這個官職也不過是花錢打點了些關(guān)系，相當(dāng)于從保利手里買來的。
至于他本人，則是一位在鄉(xiāng)下?lián)碛写罅客恋嘏c佃戶的富有地主。
“這位先生，你是？”一位巡邏兵見哈萊德隊長如此張揚(yáng)地闖了進(jìn)來，連忙伸手?jǐn)r下他問道。
“喲？”哈萊德隊長沒理會這巡邏兵的問話，而是冷笑著看了看他，臉色不悅地喊道：
“咋的了，不認(rèn)識大爺我？”
這巡邏兵皺眉打量著哈萊德隊長，從他身上的數(shù)量不少的金銀首飾能看出來是個富人，但這言行風(fēng)格又是如此粗魯，妥妥一個暴發(fā)戶罷了，于是不耐煩地說道：
“您是來報案還是別的什么？迅速表明來意吧，不然我有權(quán)把你驅(qū)逐出去?！?p> “他媽的！”
哈萊德隊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在他的農(nóng)莊里，哪個佃戶農(nóng)奴敢這樣和他說話，于是毫不客氣地?fù)P起手掌，直接一耳光扇了過去。
啪！
只聽一聲響亮的耳光聲，霎時間吸引了大廳里巡邏兵的注意，他們也是又驚又怒，直接抽出佩刀指著哈萊德隊長大喊道：
“你敢公然襲擊巡邏兵？！”
“襲擊你媽了個頭！老子就是打了，咋的？”
哈萊德隊長冷哼一聲，直接指著面前的巡邏兵大罵著，而后一把將保利的手令掏出來拍在桌上，放肆叫囂著：
“他奶奶的，睜大你們狗眼看清楚，老子是誰?！?p> 巡邏兵們上前看了看桌上的手令，這才震驚地看著哈萊德隊長，想起來他們還有個名義上的隊長，勞倫斯這兩年里擔(dān)任的只是副隊長的職務(wù)。
而由于哈萊德隊長常年住在鄉(xiāng)下，即使進(jìn)城也不會住在巡邏隊這破舊的堡壘里，因此很少有巡邏兵認(rèn)識他。
“出什么事了？！”
老肖恩聽到樓下的動靜后趕忙沖到大廳里來，看著眼前穿金戴銀的哈萊德，兩眼忍不住瞪大，訝異地說道：
“你是...哈萊德隊長？你怎么來了這里？”
在老肖恩的印象里，這位哈萊德隊長只是把巡邏隊當(dāng)作斂財?shù)墓ぞ吡T了，之前巡邏兵們收繳的各種保護(hù)費(fèi)、封口費(fèi)、保釋金等等，都有一大半是他設(shè)立的名目，并且這些錢也基本進(jìn)了他的腰包。
一位巡邏兵戳了戳老肖恩，將桌上保利的手令拿給他看。
“你要接任這里？！”老肖恩難以置信地看著保利的手令，失聲喊了出來。
“哼，我記得你，老肖恩是吧?！?p> 哈萊德隊長看著老肖恩，抖著頭說道：
“總算有個臉熟的人了，你，帶我在這兒轉(zhuǎn)轉(zhuǎn)，老子是有幾年沒來過了。”
說罷，哈萊德隊長又放肆地拍了拍身前巡邏兵的臉蛋，戲虐地說道：
“記住大爺?shù)哪槢]？下次放機(jī)靈點！”
“你！”這巡邏兵頓時捏緊了拳頭，漲紅了臉，直接挺胸上前一步，緊盯著這哈萊德隊長。
老肖恩見狀趕忙上前把這名巡邏兵拽到身后，給他使了個眼色。
勞倫斯臨走前囑托過他們，在他回來之前巡邏隊都得低調(diào)行事，謹(jǐn)記著這條命令的老肖恩盡管已經(jīng)恨到牙癢癢了，但還是擠出一抹笑容說道：
“呵呵，哈萊德隊長，請隨我來吧，我這就帶您參觀?！?p> “哼”
哈萊德隊長看了看低聲下氣的老肖恩，這才滿意了幾分，跟上老肖恩的腳步在駐地里四處轉(zhuǎn)悠著。
......
大約半個小時后，回到大廳的哈萊德隊長已經(jīng)完全掩飾不住臉上的貪婪之色，指著老肖恩連聲罵道：
“那個什么波拿巴，簡直就是個蠢蛋！地牢里那么多囚犯，這可都是現(xiàn)成的黃金白銀啊，每人收一筆保釋金，這不就發(fā)了?！?p> “這...”老肖恩嘴角一抽，臉色難看地說道：
“里面可都是危險分子，還有不少人都是手上有幾條人命的幫派分子，這要是放出去...”
“哎？我說你個老肖恩，我記得你之前和我一起掙這錢的時候可沒有這么多話啊?！?p> 哈萊德隊長很是稀奇地盯著老肖恩，擺手說道：
“我們又不是他媽的福利院，罪犯放出去就放出去唄，外面犯罪率高了我們還能多收保護(hù)費(fèi)，那個波拿巴，這都想不明白，蠢死了?！?p> 老肖恩低著頭沒有說話，強(qiáng)行將這口氣咽回肚子里。
“哼，算了，這保釋金我慢慢再收，反正這些囚犯也跑不了?！?p> 哈萊德隊長剛剛將話題從地牢扯開，還沒來得及讓老肖恩松一口氣，只見他忽然壓低了聲音，咧開嘴貪婪而狂熱地笑了笑，說道：
“還有，老肖恩，你們頂層那幾個錢箱，是做什么用的。”
“你！”老肖恩立馬撐著桌子站起身，氣得發(fā)抖地連聲說道：
“那是所有巡邏兵的份額，是屬于全體所共有的！”
“嘖?！惫R德隊長不悅地嘖了下嘴，理直氣壯說道：
“什么狗屁份額，你們都有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了，還不想著感恩？還想著領(lǐng)什么份額？有沒有奉獻(xiàn)精神？天天就知道鉆到錢眼里去，你們工作就是為了錢嗎？！”
說罷，哈萊德隊長已經(jīng)完全不掩飾自己的嘴臉了，咳嗽兩聲說道：
“還有，那錢箱放在這里也...不安全，而且會影響到你們的心智，我過幾天就派人搬走，替你們妥善保管?！?p> 老肖恩已經(jīng)雙手扶著額頭默不作聲了，盡量不去聽哈萊德隊長的話，同時在心底一遍遍誠懇地祈求著：
“上帝啊，快讓波拿巴大人回來吧，不然我會忍不住親手把這混賬吊死在街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