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過之后,大家就開始朝方才黑衣男子指的方向去了,至于為什么剛才不可以現(xiàn)在可以,云生依舊沒說。
雙兒是一位舊神,圣邪靈劍本身就是她的,她曾經(jīng)被困于劍中,塵封于雙靈宗大臺的中央,直到有一天,云生入雙靈宗歷練,一把將她拔了出來。
從此她就隨著云生去過了很多地方,經(jīng)歷了整整一個紀(jì)的時光。
云生總是會寵著她,她也沒有太傲嬌,相處得很不錯呢,后來云生幫她脫離了劍身,重塑肉身,化為了人形,她也便與云生締結(jié)了契約。(重塑肉身很容易,但是,重塑玄門道境以上的肉身確實無比困難。)
契約的內(nèi)容是,她永遠(yuǎn)喜歡云生,但是云生永遠(yuǎn)永遠(yuǎn)不可以真的拋棄她,嗯,除了生死之間的時候,云生不可以死去。
“嗯…所以,秉欲國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呢?”鐘白問道,他總覺得這個名字吧,有點讓人難以接受。秉這個字他不熟,但是,他記得秉燭夜游,應(yīng)該是拿著的意思,至于欲嘛,咳咳。
黑衣男子摸了摸下巴道:“有億點點危險,不過,你們有兩位古神的話,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的?!?p> 鐘白翻了個白眼,什么叫應(yīng)該沒問題,這里透露出兩個信息,一:古神也不是絕對安全的。二:這里的危險絕對很多。
鐘白當(dāng)場就想拉著悅兒回頭了,但是想到這里一片的漆黑,他還是忍住了,與其冒著硬剛遺落之地禁忌神的風(fēng)險,還不如通過各個國家出去。
就算他們有兩位古神,但是如果被禁忌的存在盯上,也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他們看著這不斷流轉(zhuǎn)的黑霧與黑霧中偶爾會碰到的怪物,都是心頭吃驚,單獨的他們自己的話,恐怕是沒法活著出去的。
至于為什么是恐怕,嗷,主要是一些牲口的運(yùn)氣有億點點好。
一望無際的黑,有點像深淵在凝望著他們。
沒兩天,他們就看到了遠(yuǎn)處的一塊大陸,在他們即將踏上時,黑衣男子開口了:“這片大陸是由絕望,殺戮,欲望等一系列負(fù)面情緒構(gòu)成的,你們最好小心一點?!?p> 鐘白的右鼻翼抽了抽道:“那你不早說?”
陳浮青也是無語了,不過,他依舊穩(wěn)定著自己沉默加配角兒的人設(shè)。
至于塵逸舟,他在陸地上踩了踩,攤開雙手問道:“這和一般的泥土比起來,也就黑了那么一點,有這么玄乎嗎?”
鐘白當(dāng)場簡直了:“還沒確認(rèn)安全吧,你搞這么快干嘛?”
蘇黎婭在路過他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膀:“別介啦,我們也走吧,你說是吧,哥哥?”
鐘白無奈地點了點頭,他們都上去了,自己不可能扔下他們,哦不,被他們?nèi)酉略谶@里吧?
于是他也走了上去,云生用劍氣劃過土地,有一些黑色的霧氣升騰起來,他摸摸下巴,然后一把將劍插了進(jìn)去。
大量的云氣涌動,也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他也就無所謂了,老爺子暫時沒有什么力氣,他需要修養(yǎng)一段時間。
一路行進(jìn),看到的,是一座巍峨的城墻,來到這里,無盡的黑色蒼茫與尸骨,看得出來,這里曾經(jīng)歷過很殘酷的戰(zhàn)爭。
“哇靠!這么離譜?!云夏都沒這么離譜的城墻吧?!”蘇瑤感嘆著。
云生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廢話,咱都和平這么多年了,當(dāng)然不會有這么血腥的城墻?!?p> 蘇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同時轉(zhuǎn)過身去,指著城門道:“那,我們怎么進(jìn)去呢?”
他們分明看到進(jìn)去的人上交了什么,不知道是某種證明還是某種財幣。
云生摸了摸下巴,然后看向黑衣男子,男子也很識趣地說道:“哦,這個啊,你們?nèi)绻猩衩鲙ш牭脑挘遣挥玫?,這就是一種特殊的礦石而已。”
云生點了點頭,然后雙兒就很開心地拉著悅兒跑過去了,關(guān)于她們吵著吵著,就成朋友了這件事,還是不好多說了。
雙兒自從和云生說過悄悄話后,看鐘白的眼神都變了,現(xiàn)在,他也不許別人說鐘白的壞話。
他們剛進(jìn)城,就看到了一個盛大的狂歡節(jié),人們在街道上擁擠著,紅色的旗幟與金色牌子映照得一片熠熠生輝。
不久,突然有一個人拉住了塵逸舟,然后淚流滿面地道:“少爺,是您嗎?太好了,您終于來了!”
塵逸舟看了看他鬼哭狼嚎的樣子以及他腰間的令牌,點了點頭,然后眼神中有著疑惑:“你們是?怎么會來到這種地方?太危險了吧?”
老者拭去眼角的淚水,握住塵逸舟的手道:“這是咱塵家在這里的分族?。〖抑鳑]有告訴過您嗎?”
塵逸舟搖了搖頭:“沒,不過,這里這么危險,你們…”
老者一下打斷了他的話語:“這里不過是一座小城,等去到各主城時,少爺,您會明白的?!?p> 黑衣男子點了點頭:“各大主城的確都繁華無比,安全也是毋庸置疑的,城中皆有古神在,甚至還有一位舊神和一位禁忌神明。”
云生撫了撫云中墟,然后看向雙兒,道:“劍還有多久到?”
雙兒轉(zhuǎn)身看向后方,閉著眼睛感受了一下:“快了,已經(jīng)進(jìn)焚淵了應(yīng)該是?!?p> 鐘白虛著眼睛看著雙兒:“啥劍???”
“圣邪靈劍唄,不然我還能召喚啥劍?云墟劍啊?”
額,鐘白一時語塞,我又不曉得,你這樣和我說我知道個泡泡茶壺啊?
沒有再理會鐘白很屑的眼神,雙兒拉了拉塵逸舟的衣袖道:“舟舟,帶我們?nèi)ツ慵业母献蛔桑显谕膺呑?,怪沒意思的?!?p> 塵逸舟愣了一下,隨意笑著點頭:“好啊,可以吧,爺爺?”
老者嚇得趕緊擺手:“老奴石括,叫老奴老石或者老括就好,不然,就是要折煞老奴了?!?p> 塵逸舟皺著眉頭看著黑衣男子道:“這里的階級秩序這么嚴(yán)的嗎?”
黑衣男子點頭,同時有著一點唏噓與感慨:“是啊,又不是所有地方都似那云夏天國,這里,可是黑暗的遺落之地?!?p> 塵逸舟聽后,也沒有再去糾正老石的說法,他們都明白,根植于一個人心中的世界觀破滅了,會變得怎么樣。
顛覆他的世界觀不能一蹴而就,得慢慢來。
“好吧,老石,咱家府子在哪兒呢?”塵逸舟的話語,很有了少爺?shù)母杏X。
花馨欣突然走過來問了一句:“老石,請問云中城花家在這里有勢力嗎?”
石括笑著點頭:“有,當(dāng)然有,這等大家族自然也不會落后于我塵家,算是勢均力敵啊?!?p> 最后是確認(rèn)了,蘇黎婭的蒼寒林家,蔣珊秋的云中蔣家都將勢力延伸到了這里。
陳浮青本就只是一個平民依靠云河學(xué)府起身的,沒有什么勢力。
蘇瑤是他域就讀,戶口上是生死界的人,而生死界的勢力大都不在這里。
不過,當(dāng)黑衣男子聽到他們這么多人是大家子弟時,表情有億點點的精彩。
石括聽塵逸舟說,這位白袍男子是云仙后,緊張得不行,盡管他只是一道分身。
“老奴,跪安云仙大人!”說著就跪倒在了地上,四周相識他的人看到他如此做派,都有些好奇,要知道,就算是少爺他們也不用行跪安禮的。
好奇的眾人湊上來一聽,都急忙跪安,云仙很自然地說道:“平身。”
鐘白都懷疑他以前是個皇帝。
云仙似乎知道他們在想什么,淡淡道:“是當(dāng)過一段時間。”
隨后就去往塵家小府一憩,而蔣秋珊和花馨欣,蘇黎婭都回了一趟自家府邸。
看著眼前的櫻花盛放,鐘白有些意外:“現(xiàn)在都還有櫻花這種舊世的植物的嗎?”
石括點頭道:“家主說懷念故人,所以讓各個院子里都種上一些,用術(shù)法維持,生生不息。”
鐘白點了點頭:“這樣啊,誒,這又是什么?”
無論鐘白他們怎么問,石括都是不厭其煩地解釋著,他是真的把他們都當(dāng)成了自家的孩子們,悉心照顧。
這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云仙有些無聊,就去了書房轉(zhuǎn)轉(zhuǎn),突然他看到壁上掛著的畫與畫中的詩,心中一怔,被勾起了一絲回憶。
“看你紅紗掩高樓,看月云裳照此愁。江臨橋畔葉紅秋,隨雨下山洗清流?!保ǔ鲎宰髡咧郑挥脫?dān)心抄襲問題)
念著念著,云仙閉上了眼,眼角輕輕抽動,似在泣沮,又不似,抬眼,看著這首自己曾經(jīng)的詩,陷入了沉思。
不久又哈哈一笑,揮了揮手:“夢里的你又要我怎么說再見呢?既然回不去了,那就不回去了?!?p> 隨即走出了書房,一刻也不愿意再多待。
看著漫天的紅云,又想起她的面龐,搖了搖頭,吟聲道:“漫天紅云傾子笑,朱紅點染眉清白。寫的誰呢?誰也沒寫,我樂意突發(fā)奇想?!?p> 說著任性般地坐在了櫻花樹下,也不怕臟,就靠了上去,回頭看到一顆巨大的長青樹,又改換到長青樹上休憩?!伴L青樹”,“長情樹?!?p> 他看了看手中的流動的光暈,如絲縷一般,他一揮手,李白旋即憑空出現(xiàn)了。
“怎么了?”李白問道,他也去靠著另一根樹枝,和他背對背靠著。
“想她了?那詩,你又何必糾結(jié)呢?”
“也不是想她,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有些后悔和懊惱?只是恨自己的不爭氣?還是遺憾沒能和她在一起?”
“算了…”
“這就算了?如果不能直面自己的本心,你又怎么…隨便你吧,不過一道分身罷了?!?p> “分身嗎?自從有了不同的記憶,就是不同的人了。”
“云生吶云生,你想噬主嘍?”
“不是,自然不愿,只是反駁你一下,況且,我對這個并不在乎,讓本尊幫我完成我這段時間積累的心愿就是了?!?p> 這就是他們的心理,不用一直存在,他們只需要本體幫他們完成心愿,當(dāng)然,這也是本體自己的心愿,他們的意識形態(tài)上,是不會有這種沖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