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莎解散會議,從“星空殿堂”回到臥室,她揉著腦袋坐在床檐,總結(jié)“智慧”小姐收集到的情報信息。
“將羊皮書和大馬士革劍賣出的是男爵尤里烏·吉爾,沒有聽說過的名字,或許是假名,進行地下交易應該沒有人會用真名,除非他的腦袋被卷毛狒狒踢過。”艾麗莎沉吟。
“不過也不能排除這位男爵真的被卷毛狒狒踢過而用了真名,改天請個偵探調(diào)查一下?!?p> “‘智慧’小姐還提到過戴著兜帽的中年男人也曾想過買下大馬士革劍,但最后價格沒談攏?!卑惿p聲分析,“非凡者不一定都是富豪,他有可能在等待別人將這件物品買下,然后通過非凡能力進行搶奪,甚至不惜殺了對方?!?p> “但貝隆死在自己家,而且是自殺,還留下了詭異的遺言,如果只是為了奪取大馬士革完全沒必要這么做,這種殺人手法更像是......儀式?!?p> “我有罪,這罪和世界等同?!卑惿鋈荒畛鲐惵∷狼傲粝碌倪z言,“血腥的儀式涉及巫術(shù),黑魔法,能做到這些的有魔女途徑的‘女巫’,深淵途徑的‘連環(huán)殺手’,隱者途徑的‘巫師’。”
“全是中序列......”艾麗莎嘆了口氣,“但這也僅僅只是我個人的猜測,也許事情和我想象的不一樣,而且,我也沒必要自己動手調(diào)查,一個富有的女伯爵最厲害的手段難道不應該是‘鈔能力’嗎?”
艾麗莎噗呲一笑,倒在了鋪著八層天鵝絨的梨花木大床上。
......
這是一個慵懶的早晨,陽光透過窗臺傾瀉在長廊的大理石瓷磚上,微風帶著四月的花香侵入了臥室。
克莉絲汀坐在梳妝臺的水銀鏡前,反復梳理著自己那頭墨一般的長發(fā),目光卻落在臺前那頁書寫著古赫密斯文的白色紙張上。
那是她昨夜從“繆斯”閣下手上獲取到的“閱讀者”魔藥配方,她在大學學習過一些古赫密斯文,上面的內(nèi)容對她來說并不難理解,關(guān)鍵是該怎么得到那些材料。
“我可以去找瑪麗安娜幫忙,黑市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會拿出來交易,我可以用這個月的零花錢去購買。”克莉絲汀揚起了她的嘴角。
“不,克莉絲汀,要冷靜,在沒有得到‘繆斯’閣下的允許前,不能對瑪麗安娜暴露自己擁有魔藥配方的事實,這樣會觸怒‘繆斯’閣下,甚至會打亂祂的安排。”
“嗯,我其實可以自己去黑市,我已經(jīng)知道該怎么去那個地方了?!辈薜诩易钍軐檺鄣目死蚪z汀小姐興奮地跑出了房間,全然忘記自己的身上只穿著一件露骨的薄款蠶絲睡衣。
......
艾麗莎以驚人的毅力克服了賴床多年的老毛病,在侍女敲門前就開始洗漱穿衣,這讓習慣了早上八點烹制早餐的廚師們慌了手腳,因為伯爵對食物的質(zhì)量要求很高,為了保持新鮮度,他們會在黎明左右才去購買新食材。
但今天,女伯爵的反常行為完全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廚房只剩下雕花用的豆腐和仆人們食用的黑麥吐司。
“沒有人會在餓肚子的時候還挑剔食物的口感,既然沒有別的食材,那就幫我加熱兩塊黑麥吐司,上面淋上一些黃油果醬,對了,我喜歡雞蛋,單面煎的那種?!卑惿瘜χ鴿M臉愧疚的廚師說。
“如果你們有人能把豆腐加工成腦花,再來點鹵料我會非常高興,但你們大概還沒聽說過那種料理?!?p> 艾麗莎踩著三英寸高跟鞋,扭動著包裹在白色紗裙中的纖纖細腰走向書房,留下兩眼發(fā)直又一頭霧水的廚師們。
“要不,我們試著把豆腐做成腦花?”一名中年廚師看著消失的背影咽了咽口水。
“還有鹵料?!?p> ......
艾麗莎坐在辦公椅上,弗朗西斯立在她的旁邊,兩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桌面的紙張,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魯恩王國擁有爵位的貴族人名。
“只有這些人嗎?”艾麗莎抬頭問。
“是的,他們大部分都是十年前就已經(jīng)擁有爵位的貴族老爺,這幾年繼承或者晉升的只有三位,格萊林特子爵,威爾遜男爵,奧斯特男爵?!备ダ饰魉沟蜕砘卮?。
“派人通知維斯洛特,我今天不去俱樂部了,另外派人去霍爾伯爵家,告訴奧黛麗,翻譯結(jié)果出來了,請她過來喝杯下午茶。”
“是的,伯爵,我現(xiàn)在就去?!备ダ饰魉构?。
“不用,這種通知讓其他人去就行,不要聲張?!卑惿f,“準備馬車,我要去一趟普蘭街,夜鶯與玫瑰酒館?!?p> “好的,我馬上去準備?!备ダ饰魉拐f。
三十五分鐘后,普蘭街空曠的馬路上,一輛兩匹棗紅色馬做頭牽引的車輛快速駛來,落葉和灰塵被掀起的微風卷動緩緩飄上了車梁。
隨著一聲清脆的馬鳴響起,車輛??吭诹司起^的圍欄外。
“在這等我?!卑惿瘡能噹聛怼?p> 弗朗西斯微微點頭,目送伯爵進了酒館。
陽光熾熱,巨大的鋼鐵招牌似乎也變得清晰,如血的玫瑰和墨一般的夜鶯在此刻仿佛只是一副尋常的油畫,與前些天夜晚給人的陰森感覺完全不同了。
艾麗莎推開玻璃大門,酒館大廳依舊安靜雅致,小提琴的旋律悠揚地回蕩著,除了柜臺的年輕小姐在擦拭玻璃酒杯,再無其他。
“歡迎來到夜鶯與玫瑰酒館,尊貴的客人,您需要來點什么?白玫瑰香檳或者莫斯卡托白葡萄酒?這是我們酒館最出色的兩款葡萄酒,一杯6蘇勒,整瓶購買可以享受8折優(yōu)惠?!蹦贻p的柜臺小姐熟練地推銷產(chǎn)品。
“口才不錯,我上次來這,那位男性侍者只是和我打了個招呼就從我這掙到了1金鎊的額外收入?!卑惿粗⒌哪?,端正卻不精致,像是飽受風雨摧折的海棠,柔軟的巧手有著細微的傷疤。
“您是卡斯帕斯先生說的那位小姐?真抱歉,沒有第一時間認出您。”年輕的柜臺小姐低下頭,面帶羞愧。
“哦?他知道我今天會來?”艾麗莎疑惑地問。
“卡斯帕斯先生并不知道您今天會來,只是交代過您如果再來就把這把鑰匙交給您。”柜臺小姐從錢盒里拿出一把青銅色的鑰匙
“他去哪了?為什么要你們交給我?”艾麗莎敏銳地察覺到什么。
“卡斯帕斯先生和他的朋友去了迪西海灣度假,大概下月才能回來?!惫衽_小姐解釋。
“看來他身體恢復的不錯。”艾麗莎舒了口氣,從皮包里拿出兩張10金鎊的紙幣,“給我一杯莫斯卡托,余下的存著,之后我會經(jīng)常來?!?p> 柜臺小姐顫抖地接過艾麗莎遞來的兩張金鎊,感覺手在發(fā)燙,這是她第一次賣出20金鎊的酒水,這周結(jié)束后,她將拿到有生以來最大的一筆獎金......3金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