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齊王大鬧
朱元璋突然瞪眼看向朱樉。
朱樉眨了眨眼睛,無辜地說道:“父皇,我剛從吐魯番回來,不是我欺負(fù)七弟啊?!?p> “又在宮外闖什么禍了?說來給咱聽聽。”
朱榑還是不說話。
臨安公主道:“父皇太苛責(zé)了,七皇弟的才華,很少有兄長和弟弟能及?!?p> “哦?”朱元璋若有深意,看向臨安公主:“說來給咱聽聽?!?p> 連李善長和馬皇后都看過來。
李文忠則是意識到什么,端起一杯酒,如若無人的喝起來,也不去看坐在旁邊的朱榑。
“是非成敗轉(zhuǎn)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fā)漁樵江渚上,……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p> 朱元璋也喜歡寫詩。
而且是像曹操那樣豪邁、有格局的詩,臨江仙的氣勢磅礴,沒有文人的矯揉造作,一聽哪里還得了?
朱元璋眉毛幾乎豎直。
李善長詫異地看過來,都不相信是朱榑寫的。
“你寫的?”
“兒臣不想說?!?p> “咱知道了,原來是在埋怨咱,說說吧,咱何時(shí)惹你生氣了?”
“胡惟庸殺了先生的兒子!不接見使臣,父皇卻只處死了汪廣洋,卻沒懲罰胡惟庸!”
朱榑大聲說道。
馬皇后臉色漸漸沉下來,這件事無人稟報(bào)她。
朱元璋神色一怔,顯然也不知道此事,宴會還是很熱鬧,只是多了一股不屬于宴會的氣氛,馬皇后吃得很沉悶。
散了宴會,李善長和李文忠答謝朱元璋,便轉(zhuǎn)身離去。
出了午門。
李善長發(fā)現(xiàn)胡惟庸在等他,便讓臨安公主先回府,自己坐上了胡惟庸的馬車。
胡惟庸神色慌張:
“恩相,你要救我啊!”
“你知道宴席上,齊王說了什么嗎?他說你殺了劉基的兒子!別說劉基,連齊王也不會放過你!”
“惟庸啊惟庸,貪污腐敗,結(jié)交朋黨,擅權(quán)專斷!”
“你到底還犯了多少罪行?”
李善長罵了出來。
胡惟庸絕對不止眼前看到的罪行,此人一旦得到權(quán)勢,連朱元璋都敢不放在眼里,淮西出來的勛貴,就沒有膽小的。
能忍,就不是朱元璋。
“劉基的兒子,是我唆使費(fèi)聚命人殺的?!?p> 胡惟庸迫切想得到李善長的幫助。
李善長仿佛猜到了一般,淡淡地說道:“我不會幫你,惟庸啊,剩下的事也不必告訴我了,我和上位,是同心的?!?p> “恩相就這么怕劉基?”
“我怕的不是劉基,是齊王!”
李善長入京后打聽,燕王朱棣、秦王朱樉和晉王朱棡在朝中的地位最高,可如今,齊王的地位也在上升。
上位絕對不會殺自己的兒子。
尤其是,當(dāng)李善長聽說朱榑在京城做的事。
他的判斷和劉基一樣!
齊王,太聰慧了!
李善長沒讓胡惟庸送到韓國公府,在長安大街下了馬車,步行回到府門前,便看見早已有一人等在此處。
李善長看向弟弟李存義,搖搖頭:“不必勸說我了?!?p> 李存義是太仆寺丞。
和胡惟庸有一樁不遠(yuǎn)不近的姻親關(guān)系,早年便與胡惟庸結(jié)交,也是他將胡惟庸引薦給李善長。
“兄長,他畢竟是我的親家!”
“你知道他犯了多少事嗎?十條命都不夠!我奉勸你一句,回去便謝絕往來,閉門半年,等上位的怒火過去?!?p> 李善長看也不看李存義,直接關(guān)閉府門。
胡惟庸瘋了!竟然想聯(lián)合他一起造反,拿什么來造,還真以為天下是他們打下來的。
李善長長嘆一聲。
“當(dāng)初就不該讓老夫的侄兒,和胡惟庸攀上關(guān)系!”
臨安公主看著他,說道:“公公,胡惟庸在朝中朝夕不保,你怎么還敢上他的馬車?”
“不上反而奇怪?!?p> “他還會找上門來,老朽總是要表態(tài)的。”
“不過,公主殿下放心,老朽和陛下皇后,是一心的?!?p> 李善長相信,這些話遲早會傳到朱元璋的耳中。
他不禁嘆息。
胡惟庸是很有才干的人,若他老實(shí)本分,按照規(guī)定完成朱元璋交待的事,雖不會成為李斯蕭何那樣的千古名相。
也能成為忠相。
朝中大臣都知道,朱元璋要治理胡惟庸,可遲遲沒有動(dòng)靜,反而弄得大臣們?nèi)诵幕袒?,胡惟庸的罪證,他們多少知道一些。
涂節(jié)從都察院走出來,宛若失了神一般,他想了想,快步來到朱榑所住的小院。
掌管小院的大宮女冬伊,看向涂節(jié)說道:“回御史大人的話,我家殿下未歸,若是有事,便寫在拜帖上,奴婢會呈報(bào)殿下?!?p> 這是朱榑吩咐她的。
不許透露行程。
她知道,此時(shí)自家的殿下正在春和宮。
涂節(jié)臉色顯然有些失望,猶豫了許久之后,還是打算不留便條,親口告訴朱榑。
他走沒一會兒,朱榑便回來了。
朱榑一踏進(jìn)院子,便看見晚膳準(zhǔn)備好了,以及沐手的溫水,一切井井有條。
抬頭便看見冬伊快步走過來,低著頭,輕聲說道:
“殿下,都察院的涂大人剛才要見您?!?p> 涂節(jié)?
我知道他啊,上次都察院御史大夫空缺,朝廷任命了兩人,其中一人便是涂節(jié)。
疑似有胡惟庸的操縱。
朱榑看向冬伊,說道:“他要本王去何地見他?”
冬伊搖了搖頭。
涂節(jié)來見我。
是想私自見面,不被人發(fā)覺。
我該去哪里找他?
朱榑看向旁邊的劉九,命他去都察院傳達(dá)涂節(jié),可劉九卻跑回來稟報(bào),涂大人告假出宮了。
皇城西邊,一道沉悶厚重的皇墻下,奢華的馬車??吭趯m門正方,說不出的神秘感。
一道人影從宮門閃出,鉆進(jìn)了馬車?yán)铩?p> 李景隆抱怨說道:“殿下,我又不是您的車夫?!?p> 逃學(xué)很快樂。
但事后回到府中,要挨李文忠的鞭子和訓(xùn)斥。
朱榑身上沒銀兩,租借的馬車不如李景隆的奢華,且,李景隆的馬車就停在西華門外。
“你知道涂節(jié)的府邸嗎?”
李景隆搖頭,但車夫知道。
不多時(shí),馬車停在時(shí)雍街,一座僻靜清幽的府邸前。
涂節(jié)身為清正廉潔的御史,未想?yún)s住這么氣派的府邸,烏門大宅,府墻近兩米高,是一座三進(jìn)的府邸。
時(shí)雍街連接長安大街,這地段,價(jià)錢自是不薄。
絕非俸祿能買。
劉九小跑去叩門,門房看了眼身后的馬車,快步跑去稟報(bào)。
很快,府邸大門完全敞開,還穿著常服的涂節(jié)提著衣擺,步履匆匆走到馬車旁邊,躬身作揖:
“見過齊王殿下!”
“哦,本王聽說你想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