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紛紛攘攘,雨聲淅淅瀝瀝。
“還敢不敢在外面不給我面子了?”莫君池低頭看著懷里濕透的人。
“你竟然又套路我!陰險小人!”邶長錦痛罵。
“怪你傻?!蹦厮墒?,放開了邶長錦,打著傘又自個往前走。
邶長錦只好認命跟上。
這個無賴!地痞流氓!
邶長錦暗罵,不想面前的莫君池突然停下,把自己的額頭撞得生疼。
“好硬啊……痛?!壁L錦抱怨道。
莫君池聞言,有些羞赧,連忙扯著邶長錦回客棧。
“你干嘛?別拉著我,我自己會走!”邶長錦掙扎。
“吵死了。”莫君池聲音有些不同尋常的低啞。
邶長錦敏銳地嗅到了一絲危險的信號,連忙換下面孔,假笑道:“哎呀我突然想起來,我忘了叫李小探他們回來……”
“叫你閉嘴。”
兩人拉拉扯扯進了客棧,莫君池一進房間就把門緊鎖。
“你……你又干嘛?”邶長錦連忙雙手護在胸前。
莫君池沒再給邶長錦說話的機會,他伸手抱過邶長錦,不給反應就低頭吻下。
只是莫君池很快就停了下來。他細嗅著邶長錦頸肩,竟然聞到了一絲不屬于她的味道。
“……他抱你了?”莫君池突然問。
“我……”邶長錦不知道說啥。難道要告訴他自己吐血了嗎?
“我不管,你要補償我?!蹦乜蹿L錦無措的樣子,心想一定是棠溪強迫的,下次一定要好好給他個教訓。
大概是想斂去棠溪的氣息,莫君池上下其手,把有棠溪味道的地方都強行摸了個遍。
雖然隔著濕透的衣物,但手感絕對不賴。
“你是狗嗎?莫君池!”邶長錦本就因為吐血,身體很虛弱。如今淋了雨,還要經(jīng)受莫君池的折騰,她何德何能得到這么‘好’的待遇?!
“那也是只舔你的狗?!蹦仳}話連連。
大概在床上膩歪了大半個時辰,莫君池才放手。
此時雨已經(jīng)停下,窗外的空氣讓人心曠神怡。
莫君池從門外的侍衛(wèi)手里接過一個檀木盒子,邶長錦兩眼頓時一閃。
“咳咳。”邶長錦表示自己看到了。
“放心吧,給你的禮物。等下記得換衣服,別感冒了。以后照顧好自己,出門帶傘……”
邶長錦聽的心煩,干脆直接下床趕人。
送走莫君池,邶長錦趴在桌邊,盯著盒子看了許久。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莫君池,他可是邶無患的敵人,是整個萬拜神堂的敵人啊。
邶長錦不知道莫君池接近自己的目的,也不想知道。大概在這樣的朝夕相處中,他應該會帶著目的愛上她吧……
如果不會,邶長錦唯有希望那一天不會到來。
她緊張地打開了盒子,里面放著一個眼熟的玉佩——
破風令!
邶長錦兩眼放光。
經(jīng)過邶長錦數(shù)次仔細的撫摸和,已經(jīng)基本確定是破風令無誤。
難道這就是他當初和她說的,給邶無患的交代嗎?
邶長錦喜出望外,剛好見到樓下回來的李小探三人。
“你們快來!我有個好消息跟你們說!”邶長錦招手道。
四人圍在玉佩前,各有想法。
“莫君池有這么好心?他不會在謀劃什么陰謀詭計吧?!崩钚※i一臉不相信。
“我猜這事也不簡單。記得我們上次說過,楊三月和莫君池應該有合作關系。所以,這破風令如果到了我們堂里,很難說這不是場陰謀?!崩钚√揭哺胶汀?p> “原來莫叔叔不喜歡漂亮姐姐嗎?”秋秋一臉同情。
“破風令的事我會向主上稟報。他怎么處置?”邶長錦指著秋秋問李小探。
秋秋嚇得直接抱上了李小探的大腿。
“我看他突然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也是場陰謀!”邶長錦看起來心情復雜。
“我會好好保護他的,你放心吧!”李小探拍著胸脯信誓旦旦。
邶長錦聞言,突然想起了棠溪。
“……棠溪還活著。明天我?guī)銈內(nèi)ヒ娝??!壁L錦笑道,眼睛里仿佛有星子在閃。
***
邶長錦早上是被李小探強行搖醒的。
她睜開朦朧的睡眼,瞅見一旁很少哭泣的李小探,心底升起一絲不詳?shù)念A感。
“怎……怎么了?你怎么哭了?”邶長錦心疼地幫李小探擦去眼淚。
“棠溪……棠溪……”李小探說不下去。
“棠溪?怎么了?”
邶長錦穿好衣物,拔腿就往八卦坊去。
火勢之大,甚至危及了旁邊兩家的屋子。
“棠溪……”邶長錦失聲。
縱使火那么大,邶長錦還是義無反顧闖了進去。
“長錦!不能進去,火太大了!”李小探?jīng)]能拉住邶長錦的衣角,聲音帶著哭腔。
江湖之人,最重情義,也最看重緣分。明明剛剛久別重逢的人,怎么會讓他再次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在焚身的痛苦中,邶長錦看見那身火光下的白衣。
她猛地跑過去,頭頂懸著的房梁轟然倒下,原本將要砸在棠溪身上的木樁,砸在了邶長錦背上。
邶長錦受力吃痛,猛地跪在地上。
她緊咬著牙齒,護住那身白衣,將他背了出來。
他此刻臉上被火烤得血肉模糊,卻依稀可見那張熟悉的臉。
李小探看見邶長錦出來,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
李小鵬把剛要來的一盆水從邶長錦頭頂淋下。
“救……救救他……”邶長錦道。
突然,邶長錦直飆出一口血,倒了下去。
***
約過了兩天,邶長錦才從睡夢中驚醒。
夢里有個看不清容貌的黑衣男子,總是帶著仇恨的語氣說:“我就是要讓你受盡這天下的苦痛……”
“你醒了?你終于醒了!”李小探顫聲道。
她緊緊握住邶長錦的手,眼中淚花閃爍。
邶長錦無心回笑,只是愣了好半晌,眼淚無聲滴落。
“棠溪呢?”她問。
“棠溪……他……他……”李小探?jīng)]有說下去。
她想安慰邶長錦,告訴她,棠溪在下一輩子一定會快快樂樂;可是,她又不敢告訴邶長錦,棠溪已經(jīng)……
“我不信……你們騙我……”邶長錦喃喃道。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他們就不會又盯上棠溪……”邶長錦忍不住蜷縮身體。
“……長錦,棠溪的衣服還好好地保存著。有件事,我決定還是告訴你……棠溪他,是自殺的……”李小探擦掉眼淚,站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