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該換天了
宣帝看著虞遂,他面前這個從前說什么就是什么的兒子,今天仿佛渾身帶了刺,全然不似往常在他面前佯裝的乖巧模樣。
“好啊,你真是好樣的!”宣帝被氣的甩袖而起,“你不是聽話嗎?這批糧草你自己想辦法,補不上你這太子便別當了!”
百官被他這副模樣下了一跳,事關(guān)國家社稷,儲君豈是說廢就能廢的?
朝堂百官當下跪倒一片,“圣上息怒!”
“圣上三思??!”
虞遂站在一群大臣中央,身姿挺拔,不卑不亢。眼睛盯著他那位好父皇冷漠至極。
宣帝心下一凜,“逆子!你意下如何?”
虞遂嘴角倏然勾起一抹弧度,他手里拿著玉簡彎腰行了一禮,“兒臣遵命?!?p> 眼前的人眸子冰冷至極,竟是偽裝都不屑了。宣帝被他這副模樣看的發(fā)怵,當下甩了袖子退朝。
“恭送陛下!”
群臣戰(zhàn)戰(zhàn)兢兢,雖說這位太子殿下平日里喜怒無常,但是對于國事不得不說的確是令人贊嘆的。若是這么件事就要廢太子,實在是不合適。
虞遂看著那道明黃色的背影,捏著玉簡的手指微微收緊,他垂了垂眸,踏出長明殿的大門。
“阿遂,你今日怎會如此沖動?”東宮殿內(nèi),杜衡州看著案上悠閑倒茶的人神色焦急,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岸际裁磿r候了,你還有心情喝茶?”
虞遂抬眸輕輕看了一眼面前惺惺作態(tài)的人,斯條慢理的喝了一口茶,波瀾不驚:“孤近日來不知道怎么回事,越發(f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杜衡州眉心一跳,故作關(guān)懷:“可找太醫(yī)來看過了?”
“有勞舅舅費心了?!庇菟旆畔虏璞K,看著面前的人輕輕一笑,“只是這糧草之事,舅舅你猜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那糧草,怎會平白無故從前往荊州的路線到了桐城呢?!?p> “舅舅,你知道幕后主使是誰嗎?”
杜衡州聽著這一連串過來的問題手里捏了一把汗,“阿遂,你可是有懷疑的對象?”
“我以為舅舅您是知道的?!庇菟旃首黧@訝,看向杜衡州的目光里滿是譏諷?!澳遣肯?,乘著運鹽使的職務(wù)之便,將糧草強行改了官道。我原以為,這事您是知曉的?!?p> “阿遂,你這是懷疑舅舅嗎?”杜衡州心下一凜,不曾想他就這么直接了當?shù)拇疗屏诉@層窗戶紙?!弊阅隳赣H去世后,舅舅對你如何你還不清楚嗎?你如今竟然懷疑我?“
真是笑話,如何對他?他真的是太清楚了,清楚到午夜夢回時,都仿佛被百劍穿心痛醒,那些事歷歷在目,怎么可能會忘!
“怎么會呢,”虞遂看向杜衡州,語氣玩味:“孤自然是知道舅舅都是為我好。”
只是這糧草之事,畢竟是舅舅底下人出的問題。”
他語氣忽然一轉(zhuǎn),帶著些說不出來的威脅,“我想舅舅,定是平日過于繁忙,才讓手底下人鉆了空子,您說是嗎?”
杜衡州手心滲出些汗意,他微微抬頭看著案上的人,好像有些東西正脫離出他的預(yù)料。他拱了拱手,語氣頗為自責:“阿遂,這件事是舅舅疏忽了,你放心,那糧草舅舅定讓他完完整整的吐出來?!?p> “那便有勞舅舅了。”虞遂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還有那王尚書,舅舅想必不用我多說,您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的,對嗎?“
“阿遂你放心,舅舅自當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杜衡州在東宮找了一肚子的不痛快,往常那個對他唯命是從的虞遂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他面色鐵青,剛回府就立馬差人將王離找了過來。
王離那天晚上從東宮離開時就被杜衡州的人打暈了帶走。那天晚上他信誓旦旦的和杜衡州保證了虞遂絕對查不到底??涩F(xiàn)在居然連運鹽使都被揪了出來。王離瑟瑟發(fā)抖,原先太子殿下明明同他說過不會將此事說出去。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太子殿下先變了卦。
“你說!這是怎么一回事!太子是怎么知道糧草的下落的?”杜衡州氣的將茶盞摔在地上,碎片飛起擦著王離的臉飛過,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王離捂著那處傷口,神色慌張:“杜相,我也不知曉啊!那天晚上他拿了張紙摔在老臣臉上,將我在這件事中的種種詳細道出,老臣自認為辦事周密,實在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如何得知的??!”
“那天晚上你究竟與他說了什么?王離,當初是你求著我,可別讓我發(fā)現(xiàn)你在背后使絆子?!?p> “實在是冤枉呀,杜相??!”王離面露焦急,連說話都有些說不大清楚?!拔夷翘焱砩媳惶拥钕聨ィ慌c他說了是老臣財迷心竅,被逼無奈。一點也沒提到您和那運鹽使啊?。?!”
杜衡州嘆了一口氣,神情陰狠,他看著地上的王離,冰冷的話語脫口而出,“既如此,王離,這件事我是保不住你了?!?p> 什么意思?什么叫保不住他?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杜衡州指使他做的?。?p> “杜相,你這是什么意思??”王離抬起頭,滿眼不可置信,“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指使我做的!什么叫保不住我?我們?nèi)缃窨墒且粭l船上的螞蚱!”
“哦?你有證據(jù)嗎?”杜衡州看著地上的人,面露不屑,“我與你往來從無書信,同你會面也從無旁人知曉。你說是我指使你,沒憑沒據(jù)的誰信?”
“你!”
“你若識相些,你那妻兒我還興許能幫你照顧照顧,可你若不識相……”
后面的話杜衡州沒有說,他冷眼看著地上的人,朝后揮了揮手?!白疃嘟o你三日,想清楚了再來找我吧?!?p> “杜衡州!你這陰險歹人!大宣遲早要毀在你手里?。。 ?p> “這話說的,好像你是個忠臣。可敢問哪位忠臣會打前線糧草的主意?。俊倍藕庵菝媛蹲I諷,“你做不了忠臣,就連做小人也這么蠢?!?p> “杜衡州!你會遭天譴的!杜衡州!”兩人徹底撕破了臉,王離直接從地上站起,指著他鼻子痛罵。
杜衡州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煩。“王尚書,你這會兒罵的開心了,可要想想你的妻兒。畢竟你走后,還得要我來照顧,不是嗎?”
王離看著面前的人,眼里像是要噴火。他手指不住的顫抖,顯然是被氣急了。兩人僵持許久,他終于還是低了頭。
王離被下屬又以同樣的方式送走了。
杜衡州看著窗外的天,冬日的天空不見一絲云彩,又高又空蕩。他嘆了口氣,白色的霧氣消散在空氣中,眼里滿是志在必得。
燕陵城,該換天了。
禾禾不吃魚
今天一大早看見有人催更,我真的好開心啊寶子們。我之前一直都以為沒人看,原本沒動力了,一大早看見這條評論給我直接整破防了。原來真的有人會等我更新,真的好開心。 因為我白天要上班,所以碼字都是摸魚(這是可以說的嗎)和下班回家之后才有時間,但是我會努力的,你們有發(fā)現(xiàn)文里有錯別字或者語句不通順的地方可以直接告訴我,或者你們有建議也可以直接提出來。感謝所有看我文的寶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