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家子對照組
賀閃閃站在雪地里,警惕地望向四周,這個陌生的世界此刻冰冷而又安靜,果然沒有一絲危險的氣息。
以她敏銳的戰(zhàn)斗嗅覺,可以確定這里沒有任何邪魔怪獸的存在。
枉費她聽到系統(tǒng)名字的時候,還以為可以大開殺戒了。
“和平世界殺怪系統(tǒng)”,這本來就是一個悖論命題,既然和平,哪需要殺怪呢?
狗系統(tǒng)剛才也說了,任務對象是人,不是她原先所面對的變種異獸,那么這個“怪”應該就是有所指代,殺怪的含義和方式大概也完全不同。
賀閃閃驟然松懈下來,不知該何去何從,最后身體仿佛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拉扯著往前走。賀閃閃腦海里有原主殘存的記憶,她知道這是回家的路。
這一定是系統(tǒng)在控制著她推動劇情,別管了,先順著往下走吧。
冶金廠宿舍是二十多年前蓋的,很小很破舊,原主一家三口擠在六十多平米的房子里,各種雜物堆得到處都是,有用的家具卻沒幾件,很像個小型的垃圾場。
賀閃閃剛進門的時候,屋里一片漆黑,她還以為家里沒人。
她跺了跺鞋上的積雪,正準備開燈,卻聽見幽幽的哽咽聲傳來。
開燈一看,原來是原主媽媽陳萍正坐在沙發(fā)上掉眼淚。
出于原主身體里天然的血脈親情,賀閃閃不自覺就想上前去安慰她。
誰料剛一抬腳,就被一道橫插而來的咒罵聲嚇到,“個敗家玩意兒,家里飯都吃不起了,你還動不動就開燈!電費你交???”
賀閃閃搓了一把凍得通紅的潮濕的臉蛋,爾后循聲望去,客廳角落居然擺了張小床,原主爸爸賀紅星就躺在床上,漲紅著臉、橫眉怒目地朝她罵罵咧咧。
這個世界的男人好像都很喜歡罵人,戾氣很重,就連韓誠那么斯文白凈的人,好歹還是個男主,罵起人來也毫不含糊。
這么一比較,剛才那些全息投影下一閃而過的丑八怪,似乎也沒那么可怖了。
陳萍抹了把眼淚,打開了茶幾上的一盞應急燈,光線十分微弱,“閃閃,你把大燈關了吧,你爸那眼受不了強光的刺激?!?p> “哦?!辟R閃閃嘆了口氣,默默關上燈。
她還想再說什么,卻被陳萍眼神制止了。
賀閃閃沒想到原主家里的氣氛這么壓抑,只好走到陽臺去透氣。
很快,陳萍也過來了。
母女倆執(zhí)手相看淚眼,賀閃閃借著對面樓里的一點亮光,才看清陳萍的眼睛腫得像兩個大核桃。
“怎么了媽媽?發(fā)生什么事了?”賀閃閃這聲媽媽幾乎是脫口而出,她暗暗驚訝,要知道她在末世早已父母雙亡,從記事起她就沒喊過媽媽這個稱呼。
陳萍溫柔地撫摸著賀閃閃的臉頰,搖頭道:“別生你爸爸的氣,他現(xiàn)在身體狀況很糟糕,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咱們都讓著點他,哈!”
賀閃閃握著陳萍的手緊緊貼在自己臉上,“我沒生氣。爸爸他,到底怎么了?”
陳萍回頭看了眼正躺在小床上翻來覆去的賀紅星,哽咽道:“你爸爸原先管的那幾個車間,是全廠污染最嚴重的,以前他和那些工人每個月都要去廠醫(yī)院做排毒治療,吃藥打針掛水什么的?,F(xiàn)在廠子倒了,他也下崗了,沒人再給他做排毒了。他的情況你也知道,二十多年積累下來的毒素,以前定期治療一下,身體還能勉強維持住,現(xiàn)在……哎,他這身子啊,已經(jīng)垮了……”
聽陳萍這么一說,賀閃閃想起來了。
原書提到過賀紅星身體不好,但具體病情卻沒細說。
畢竟她就是個對照組,她的家庭也是對照組,作者不會在他們身上浪費筆墨。
只說賀紅星兩口子在得到賀閃閃死訊后傷心欲絕,不久也相繼離世,為的就是表明他們一家子都爛泥扶不上墻,理應被時代的洪流拋棄。
賀閃閃有些不服氣,進入這個家還不到二十分鐘,她就為原主父母抱不平了。
其實,賀紅星不大不小也是個車間主任,技術(shù)過硬,一直負責著幾個污染最為嚴重的加工車間,為此落了一身的病痛。自打前年下崗后,還養(yǎng)成了酗酒的惡習,徹底透支了身體。如今他是白天吃不下飯,夜里睡不著覺,脾氣也在日復一日的煎熬中變得越來越差,經(jīng)常對他們娘兒倆大呼小叫、在家里摔桌打椅。這個家被他折騰得根本不像個家。
陳萍就更可憐了,原本是廠辦的財務,下崗后淪為街邊一家小飯店的幫工,每天都要工作到凌晨2點才能回家。
“剛才我本來在店里干活,突然接到你爸的電話,說他疼得要死了。我趕緊回來一看,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陳萍擦了把眼淚繼續(xù)說:“我趕緊扶他上床,給他熬了中藥,結(jié)果他嫌藥苦不肯喝,還把藥都灑了……”
“你這個狠心娘們兒,就是想害老子,那么苦的玩意兒能喝嗎?毒藥,肯定是毒藥!”賀紅星竟然聽到了她們的談話,隔得老遠又罵開了。
陳萍滿臉淚痕,鼻子被擦得又紅又腫,她拍了拍賀閃閃的肩,“先不說了,我再去給他熬點藥,無論如何得讓他喝下去,這是目前唯一救他的辦法了!晚點我再回飯店上班。”
眼看陳萍這么辛苦,賀閃閃心中不受控制地涌起了疼惜和不忍,她鬼使神差道:“媽,我替你去飯店干活吧。”
女兒主動提出幫她打工,陳萍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丫頭今天咋這么懂事?
“對了,你不是說要跟韓書記的兒子去沿海打工嗎?下午出門時連行李都帶走了,怎么又回來了?”陳萍被磋磨得經(jīng)常性健忘,直到這時才想起來問她:“你的包呢?”
賀閃閃一臉不想再提的表情,“我不去了?!?p> 陳萍遲疑片刻,若有所思點點頭道:“也是,那種領導家的公子哥兒,咱們高攀不起。”
她心疼地摸摸女兒的頭,“不去就不去吧。”
賀閃閃沒多解釋什么,反正她現(xiàn)在睡不著,家里也待不下去,便換好鞋出門了。
只看麥豆不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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