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瀅還是挺期待可以回鄉(xiāng)下住住的,欣然同意:“沒問題啊,我放假就回來。定最早的票。”
……
到了放假前夕,宿舍樓里像是鍋里的開水般沸騰。劈里啪啦都是收拾東西,互相調侃的聲音,喜不勝收。如果不清楚情況,可能以為快要過年了。
同班同學幾乎沒有跟陳瀅順路的,而賀禺要去機場,這就說明她要自己一個人回去了。偶然聽到陳瀅的抱怨,賀禺原打算先陪陳瀅回家,然后再去英國。但是陳瀅臉皮固然厚,也不好意思這么麻煩他。且不說多花了很多時間,這么一折騰,小一千就打水漂了。
在陳瀅的強烈抗拒下,賀禺才放棄了這個瘋狂的想法。但他的讓步是親自把陳瀅送到火車站,看她入站,一路保持聯(lián)系才行。
這次回去,陳瀅本來打算就背個雙肩包即可。但是上下權衡了一下,畢竟還是個小長假,看到別人都帶著一只大大的行李箱,自己一身輕松實在無法體現(xiàn)對假期的尊重。所以還是把她的小箱子拖了出來,多帶了些有的沒的。
李若男剛從外面回來,進寢室看到依舊不慌不忙發(fā)呆的陳瀅,說:“賀禺在樓下,他是來找你的嗎?”
“???”陳瀅回過神,把手機打開。果然看到了賀禺發(fā)過來的一條孤零零的消息:你收拾好了可以下來。
她看了一眼時間,還好,沒有讓他等很久。
陳瀅拉著箱子,就往樓下沖。
賀禺站在門口,看到陳瀅的身影,臉上掛上了笑顏。
“慢點慢點?!辟R禺無比自然的拉過陳瀅的箱子。
“不好意思啊,剛剛沒看到你發(fā)的消息。以后我要是沒回,你就打電話吧?!标悶]說。
“我在想你可能忙著收拾東西,所以沒有打擾你了?!辟R禺頓了頓,頭向她一偏,接著說,“要當一個懂事的男朋友?!?p> 賀禺猜對了一半,陳瀅只是百無聊賴的發(fā)呆而已。
陳瀅挽上賀禺的胳膊,道:“懂事的男朋友在國外可不能被金發(fā)碧眼的妞兒迷了眼。”
賀禺笑著回答:“放心,我只喜歡自己的妞兒。”
走到校門口,賀禺打好了車,把行李放進后備箱。陳瀅早早地就坐進了后排座位。
這個熟悉的流程讓她回憶起剛來學校的的時候,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去一個月了。來的時候他也幫自己拿行李,只不過現(xiàn)在這個苦力有了名分。
賀禺坐在她的旁邊,握緊陳瀅的右手,把玩著她軟嫩的手。
陳瀅臉上露著幸福的笑容,看不出這是熱戀期情侶離別的最后一程。
賀禺單手掰過陳瀅的頭,仔細端詳著她的表情,納悶道:“馬上我就要離開你一個星期了,為什么感覺你一點都沒有依依不舍呢?”
“難過我都藏在心中。”陳瀅隨口瞎扯。
賀禺顯然不太滿意這個敷衍虛偽的答案。
此時,陳媽的視頻電話又打了進來。
陳瀅看到后,余光悄咪咪瞟了一眼賀禺,打算把它掛了,以免誤會說不清。
但她用左手控制手機有些不太靈活,正想掛斷時,熱心腸的賀禺把手機抽了過來,把那個綠色的接聽鍵往上一滑。
就在那個瞬間,陳瀅大腦里的一根神經(jīng)像是斷了一樣,整個人都當機了。
賀禺“貼心”的幫她執(zhí)著手機,前置攝像頭對準陳瀅一個人。但是那個該死的左手死活不松,揪著陳瀅不放。
“媽,媽,媽媽……”陳瀅慌亂的說,“我現(xiàn)在在路上了,過會兒跟你聊哈?!?p> 陳媽平日里眼神不好,生抽老抽經(jīng)常會放錯??山裉煜袷菐Я朔糯箸R一樣,從視頻的一角看到了賀禺不小心露出的肩膀。
“瀅瀅,你不是說賀禺要出國,這次你一個人回來嗎?你旁邊是誰?”陳媽把臉湊近了屏幕,巴不得從那一頭鉆出來,一探究竟。
陳瀅抬頭看了一眼賀禺微笑著的臉,此刻仿佛是邀功一般期待的望著她。賀禺可能希望陳瀅可以在他準丈母娘面前幫他美言幾句,但沒想到他的準丈母娘還不知道他的新身份。
陳瀅眼神躲閃,心虛至極,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含糊過去:“啊,這個啊。賀禺,他,他順路……”
“哦,這樣啊。那你可別太麻煩人家了。還有外婆家之前那個你從小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男孩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了,這次也回來。就是那個……”
陳媽在視頻那端絮絮叨叨。但陳瀅訕訕的扯著嘴角,看到賀禺似笑非笑的臉,心里大呼:不好!這下瞞不住了。
陳媽越說越多,越說越離譜,越說賀禺的臉越冷。
因為賀禺把手機拿的有點遠,陳瀅急得幾乎站了起來,伸長左手臂,趕緊把視頻給掛了。
陳瀅拿回手機,坐回原位。賀禺一言不發(fā),但是這個反應還不如無理取鬧一頓呢。
“快到了,你機票幾點的,不會遲到吧……”陳瀅尬聊起來,打破這個僵硬冰冷的氛圍。
“我順路?”賀禺深不見底的雙眸定定的注視著她,像是警察局里審問犯人的燈,照的陳瀅無處遁形。
陳瀅手心有些出汗,想要把手從賀禺掌中抽出來。誰料他不僅不松,還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
“等有機會,我一定和爸媽解釋清楚。你想啊,我剛上大學,什么都還沒學到,就領個男朋友,顯得我多不正經(jīng)啊。對吧?”陳瀅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解釋。
賀禺姑且放過這件事,但是隨即又挑起另一件事:“你這次回去會跟哪個小屁孩見面?”
“不是小屁孩兒,現(xiàn)在應該跟我差不多大了?!标悶]看到賀禺漸緩的臉色,把不該說的話給抖出來了。她結巴著彌補,“是小屁孩,是小屁孩。這么久了,我都記不清了。哈哈……”
陳瀅干笑著,但賀禺不吃這一套,開始變得委屈巴巴:“怪不得你問我機票時間,原來是催著我走……”
不得不說,這貨看著相貌堂堂,但是是個隱藏的高階綠茶,最會揣摩別人。知道陳瀅吃軟不吃硬,最怕就是男人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尤其是自己的男人,就用這個慣用技倆來讓她良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