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了毒針。茅安返回了“廬陽洞”。
剛才這么大的動靜,這個趴著的人都沒起來。結合之后,躲在暗處之人的歹毒出手,茅安估計這人是兇多吉少了。
吸取了毒針的教訓,茅安折了一根樹枝,慢慢地將那個趴著的人桶倒。那個倒在了石桌邊上,胸口插了一把匕首。同時茅安發(fā)現(xiàn)尸體懷里還有一把匕首,似乎是拔到一半,沒拔出來。
茅安一眼就認出了尸體懷里這把匕首,因為這把匕首和茅安懷里的那把幾乎一樣,唯一的區(qū)別就是沒有纏住刀柄的布帶。
這一發(fā)現(xiàn),讓茅安一下陷入了糾結:
“劫財?內(nèi)鬼?還是仇殺?是恰好被我撞破?還是一開始就是為了伏擊我?”
茅安也顧不上對尸體的恐懼,上前搜索起,有用的線索來。
死者身披著狐裘顯然是個有錢人,但是身上值錢東西一件沒少,說明殺人者并非圖財。
尸體尚有余溫,也沒有中毒跡象,匕首直刺肋間,命中心臟。很有可能死者和殺人者,本來相熟。在毫無防備之下被近距離偷襲致死。
“這就麻煩了,難道原主的組織發(fā)生了內(nèi)訌?”
“那要趕緊想個辦法,把那個殺人者給盡快抓出來。不然敵暗我明,組織規(guī)定一個月回歸,在路上可能還會遇上伏擊。世上從來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百密一疏就可能要了我的老命?!?p> “其他也沒什么有價值的信息了。兄臺,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一定會送殺你的人下來見你的,放心吧應該很快。他的動機到時候你自己問他吧。至于這些錢財,你現(xiàn)在也用不上了,與其留給不認識的人,不如就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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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兇手,時間有限,官府靠不住,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自投羅網(wǎng)?!?p> “兇手認識死者,就有可能認識我。那就大概率非本地人。外鄉(xiāng)人在家忻縣要么住在驛站,要么住在延靖寺?!?p> 想到了此節(jié),茅安不由得心里一凜,沒想到兇手有可能就在身邊。
“記得著名偵探曾經(jīng)說過,大多數(shù)兇手會回到案發(fā)現(xiàn)場。特別是在案發(fā)現(xiàn)場還沒有被處理干凈的時候?!?p> “那我就給他來個守株待兔。”
由于不知道兇手是住在驛站,還是在延靖寺。從縣城到西山的路又不止一條,為保萬全,茅安的要用守株待兔之計,便只能在事發(fā)地原地等待。于是,他開始仔細地觀察周圍地形,盡量熟悉每一處樹木,石頭的位置……
為了防止來往山民,行商發(fā)現(xiàn)兇案現(xiàn)場。茅安把尸體,茶具都藏了起來。
破壞了四把竹制交椅,防止有人來廬陽洞落腳,一把掀翻了四方石桌,掩蓋住了桌面上和地上的血跡。
琢磨了一會兒,茅安一會兒正常走路,一會兒跑跳前進。用腳步丈量了周圍環(huán)境,一邊布置一邊改進著“預設戰(zhàn)場”。然后在草叢里當起了“伏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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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肚子從日頭偏西開始就一直在抗議茅安。
茅安為了秉持守株待兔的戰(zhàn)術,一直躲在草叢里。只吃了早飯的他,已經(jīng)連續(xù)四五個時辰?jīng)]有進食了,口渴了就喝點,死者留下的茶水,餓了就只能硬抗了。為了能伏擊兇手,茅安知道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幸虧是冬天,草叢里沒有蛇蟲鼠蟻的騷擾,不然茅安還真堅持不了這么久。
茅安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只見太陽慢慢落到了地平線之下,天色也漸漸擦黑了。但是茅安的眼睛卻是越來越亮,腦子中一遍一遍的預演著伏殺的細節(jié),身體有的時候緊張的都發(fā)抖。
終于,山道上有了動靜。一個人影貼著樹叢一路小跑上來,那個人打著火把,跑一段便環(huán)顧一下四周,又跑一段再環(huán)顧一下四周,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火光由遠及近,茅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將要搏殺一個殺人犯,并且這個殺人犯還是一個職業(yè)殺手。雖然做了充分的準備,以有準備打無準備,有廟算打無廟算。但是茅安的雙手還是忍不住的顫抖,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緊張,亦或是,兩者兼而有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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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打著火把,發(fā)現(xiàn)山道上散落了一些大錢。
“難道是尸體上的錢?”那人俯身去撿,不久以后他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一堆大錢。
“難道是搬運尸體時,不小心拉下的?這掉在路上都沒人撿?說明除了茅六那家伙,這里還沒其他人來過。去‘廬陽洞’看看?!?p> “嗯?”那人發(fā)現(xiàn)了那堆破碎的竹制交椅。
“現(xiàn)場被破壞過了?”那人下意識地一腳踢開那些竹片。
“??!”那人疼得后退一步,抬腳一看,剛才踢竹片的地方扎滿了細如牛毛的毒針。再看那些竹片,在不明顯的地方正反交錯地倒插著無數(shù)牛毛細針,火把照耀下泛起陣陣綠光,一看就是自己的手筆。
一陣寒意涌上心頭,兇手意識到自己被伏擊了。在他的印象里,對方武功在自己之上,如今伏擊于自己,那么自己只有逃跑一條路。但是心念一轉,又恐走老路是自投羅網(wǎng),只能揮著火把照亮四周,一邊搜尋茅安的蹤跡,一邊往白天逃跑的小徑里跑。
“啊?!眱词诌@次注意了腳下,有沒有毒針,沒照顧到上面。待他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撞到了上面掛下來的樹枝。
“剛才這條路上也沒有這些掛下來到樹枝呀?”
兇手拔下樹枝一看,光是樹枝也就罷了,但這樹枝上還是正反交錯地倒插著無數(shù)牛毛細針。
兇手心里防線這會兒已經(jīng)接近崩潰了,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是獵人陷阱中的獵物了,對方之所以現(xiàn)在沒有出來伏擊自己,是想把自己玩死。
“只是,我留下的毒針就這么多,他是怎么確定我要走哪條路的?”
“沒辦法了,只能先解毒了。不然,我馬上連路都要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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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路徑依賴嗎?”
茅安不知道,兇手在想什么。但看著兇手接連中計也是心頭一喜。眼看火把照耀之下,兇手拿出一包粉末正準備服用。茅安知道,他出手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