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頭兒,小人不知?!豹z卒輕聲道。
“姚班頭人呢?”秦頭兒耐著性子又問道。
“秦頭兒,小人還是不知?!豹z卒又輕聲答道。
“你-他媽的,在這兒消遣我呢?!”秦頭兒吼道,一腳踢在獄卒小腿上。那獄卒捧著小腿小跳著躲到一邊,看著暴怒中的秦頭兒不敢喊疼。
“你把這三個娘么,給我關(guān)在這里。沒錯,還是這間甲字三號房?!鼻仡^兒指著身后三個姚班頭的家眷,對另一個獄卒道。
“秦頭兒?……”那三個女人哭哭啼啼的看著秦頭兒。
秦頭兒也有點不是滋味兒:“別怪我無情。是你們當(dāng)家的私放要犯!我不得不這么做。要怪,你們該去怪那忘恩負義,姓姚的!”
“可那不是金公子嗎……”姚班頭老婆道。
“兀那婆娘住嘴!哪有過什么金公子?!要犯就是要犯,私放要犯,那是殺頭的罪過,還要家屬連坐。我看你們現(xiàn)在是知情不報,要罪加一等!”秦頭兒好似貓被踩了尾巴一下子變臉道。
“你看好這群瘋娘們。要是有人新關(guān)進來。都關(guān)得離她們遠遠的,知道了嗎?”秦頭兒問道。
“小人知道了?!豹z卒答道。
“還有,你可是給我把她們看好了。要是她們再不見了。你全家就全都關(guān)進去,懂了嗎?!”秦頭兒道。
“是是是,小人一定把她們都看好了。看仔細了。”獄卒道。
“走!”秦頭兒點起還在崗的獄卒,出了衙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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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秦頭兒。今天您也值班到這么晚?”縣衙衙役和秦頭兒打招呼道。
“我也?剛才晚間你還看見誰從這里出去了?!鼻仡^兒一把抓住縣衙衙役的肩膀問道。
“適才,姚班頭也從這里出去了。感情今夜有大人物吶,您二老都這么晚?”縣衙衙役道。
“‘適才’是多久以前?”秦頭兒追問道。
“大約摸一刻鐘吧,姚班頭身后還跟著一個穿著公服的小哥兒,姚班頭說那是他的內(nèi)侄兒,小人看著不可像,那哥兒可俊了。”縣衙衙役道。
“俊哥兒?還穿著公服?!好你個姓姚的!”秦頭兒恨恨道,“他們適才往哪兒走了?”
“似是往南邊延靖寺方向去了?!笨h衙衙役手指道。
“你看清楚了?是南邊延靖寺方向?”秦頭兒問道。
“沒錯,是南邊延靖寺方向。才一刻鐘,小的記得真真兒的?!笨h衙衙役自信道。
“好!好的很!跟著我追!”秦頭兒一指南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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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公子,延靖寺到了。”姚班頭說話就往延靖寺的臺階上走去。
“誒誒誒,金公子你往哪里去。這里,是這里?!币Π囝^看金公子依然向南行去,忙喊住他。
姚班頭幾步小跑追上金公子:“您不住延靖寺了?”
“不住?!苯鸸拥馈?p> “為何?”姚班頭問道。
“我如何行事,需要向你解釋?!”金公子道。
“金公子,您是要出縣城?”姚班頭試探道。
“是的。我記得不遠處,就是昨天我被押進來的那個城門?!苯鸸拥馈?p> “從白鷺書院過來的話,確實應(yīng)該是走南門的。只是現(xiàn)在都快子時了,縣城門早就關(guān)了。您怎么出去呢?”姚班頭問道。
“這南門的城門校,姚班頭你可認(rèn)識?”金公子問道。
“大家都在一個縣城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雖然沒什么交情,但也都是面熟的。”姚班頭道。
“這就好,走吧?!苯鸸拥?。
“這就好?什么這就好?……”姚班頭三步并作兩步跟上金公子越來越快的腳步,“金公子,您是要硬闖???”
“不是硬闖,是見機行事?!苯鸸拥?。
“金公子,我們這先是不經(jīng)同意就出了衙獄,現(xiàn)在又要夜間硬闖城門。這這這是罪加一等?。俊币Π囝^道。
“都是大罪。犯一個也是犯,犯兩個也是犯,姚班頭你覺得你帶我出了衙獄,現(xiàn)在還有回頭路嗎?”金公子邊走邊問道。
“可……可是,金公子您是貴人。出了這家忻縣,自然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但小人家眷具還在這縣城里,小人這一走了之,這些家眷可怎么辦?”姚班頭猶豫道。
“姚班頭記不記得,我剛才和你講過的,家里老人留下的老話。”金公子解釋道,“做人呢,最忌諱的就是蛇鼠兩端。你覺得你的家眷現(xiàn)在還能沒事?你覺得,現(xiàn)在你就是把我綁了回去,你還能脫得了罪?”
“舒娘……干了!”姚班頭稍一猶豫,還是一咬牙發(fā)狠道,“再轉(zhuǎn)過下個巷子,就是南門大街了。過會兒,小的先去探探路?!?p> “好?!?p> ---------------------------------------------------------------
“姚班頭,我這大晚上的,找得你好苦啊。你這是要去哪里呀?”姚班頭剛走在南門大街上,正巧迎面遇上了秦頭兒帶來的人。
“秦,秦秦,秦頭兒?”姚班頭站在南門大街上,兩股戰(zhàn)戰(zhàn),腿肚子不停的轉(zhuǎn)筋,腳步都邁不動了。
“姚班頭你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我以前怎么沒看出來呢?”秦頭兒嚴(yán)厲地問道。
“秦秦,秦頭兒……”姚班頭一下癱在地上。
“呦,這位公子你也在???您怎么這身打扮呢?這身舊皚皚的公服,怎么配得上您的身份呢。您說是不是?”秦頭兒隔著姚班頭看到了金公子的蹤跡,心下微微松了口氣,出口調(diào)侃道。
“這位公子,這可不是您該待的地方,您看是您自己回衙獄呢?還是我‘送’您回去?!鼻仡^兒又道。
“這位就是秦頭兒吧。”金公子好整以暇道,“您果然如傳言般精明干練呢。只是您這是打算一條道走到黑了。”
“這大晚上的都是夜路,自然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您說是不是?”秦頭兒道。
“若我說,不是呢?”金公子道。
“哼哼,在這家忻縣??蓵簳r還輪不到您胡來。來人,‘請’公子回去!”秦頭兒手一揮,兩班獄卒就要去拿人。
姚班頭被晾在了一邊,大家似乎完全忘記了他的存在。只有獄卒中的小吉看了他一眼,只是這眼神中完全沒有了往日的討好,只有淡淡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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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矻蹬蹬,矻蹬蹬,矻蹬蹬。”南門大街的盡頭突然傳來了陣陣馬蹄聲,人們紛紛循聲望去……
“茅六!”
“六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