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好樣的!
江嬈通過和宋君極的肢體接觸摸清楚他出發(fā)去剿匪的大概時間,在一天清晨起來時突然滿臉眼淚,赤腳跑出臥房。
“皇兄!我要找皇兄!”
十一嚇一跳,把她攔回去,從公主殿下哭哭啼啼的話語中拼湊出她情緒失控的原因。
江嬈謊稱自己做了個夢,夢見宋君極與多人亂斗時被一刀砍中了后背,從山上滾了下去。
不管侍女如何安撫她,她都只是搖頭,堅持要見到宋君極,從早上哭到晌午還是飯也不吃水也不喝。
沒辦法,十一只好傳信到宮里,由于皇帝實在忙得脫不開身,就命手下帶江嬈進宮見他。
江嬈靠在馬車上搖搖晃晃地下了山,眼睛上敷著冰涼的濕帕子,還在一抽一抽地打哭嗝。
十三端著溫熱的梨糖水一勺一勺喂給她潤嗓子,輕聲細語地哄她:“公主,您夢到陛下,說明你思念和擔憂陛下,至于夢到了什么,那都是不作數(shù)的,他還好好地在宮里等著您呢?!?p> 江嬈演累了,也不跟她接話,喝完糖水就閉著眼睛休息。
先養(yǎng)一養(yǎng)精力,到了宮里她還有得哭。
宋君極得來的皇位根基還沒穩(wěn)固,兵力,財力,人力都還沒發(fā)展起來,唯一可靠的親信剛離世,他一走,貴京失守是必然的結(jié)果。
剿匪這段是為男主角篡位鋪墊的劇情,男主角雖然消失了,但這個世界仍在為他的男主光環(huán)所服務(wù),宋君極一去不回也是必然的結(jié)果。
兩個必然加在一塊,江嬈就是哭瞎了也不能讓宋君極走。
進宮前有一段路要穿過主街,為了避免路上遇見阻攔耽誤時間,她們乘坐的是全貴京最豪華最獨一無二的公主府專用馬車,路上的行人遇見了都得避到兩旁,目送公主的車離開。
這是她因為夏淵被禁足之后第一次這么高調(diào)地穿過貴京,也就引起了不少人的關(guān)注。
“還沒入秋呢,公主殿下居然下山了,這是要去哪玩?”
“看樣子是要進宮?!?p> “算了算了,跟咱們沒關(guān)系,趕緊把你的攤子挪開點,別擋著路了?!?p> 快速駛過主街的豪華馬車只留下一陣馬蹄揚起的灰塵,便被大部分人拋之腦后了。
而有的人卻因為這個消息精神一振。
“她進宮了?”原本打算午睡的夏淵從水榭的竹床上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臉色驟然陰沉,冷笑道:“走,我也進宮,去看看這小沒良心的還想不想得起來她的表哥。”
聽說公主上山避暑的時候,夏淵心里是煩躁的。
宋君極很聰明,他知道只要讓宋珠玉見不到夏淵,她因為與夏淵朝夕相處建立的那一點好感就隨著時間被轉(zhuǎn)移到其他有趣的人或者事物上。
之前她為了嫁給段郁離要死要活,段郁離人沒了之后,傷心不到兩天就把人忘了。
夏淵對此又愛又恨,但他心里也想看看,這個小傻子會不會待他比段郁離特殊些,就配合著宋君極的算盤,沒有刻意在她面前出現(xiàn)。
上山的那些姑娘們說,公主問過夏世子,但她只問過一句。
好,就一句,真是好樣的。
大熱天,夏淵聽到自己派人輾轉(zhuǎn)打聽來的消息,氣的差點原地自燃。
什么喜歡表哥,想和表哥好,都是她的花言巧語,當時有多甜蜜,如今回想起來就有多諷刺。
也不知道是誰傻,小孩子的人說出來的情話他居然當了真。
夏淵這邊氣沖沖地奔向?qū)m門,江嬈已經(jīng)見到哥哥開始抱著哭了。
“嗚嗚…皇兄不要和人打架,你流了好多血,珠珠害怕?!?p> 宋君極無奈:“只是做噩夢,朕哪有和人打架,這不是好好站在這里呢?!?p> 江嬈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擋住自己的臉,畢竟哭久了她有點擠不出眼淚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準別人拿刀砍你?!?p> 宋君極聽笑了:“好好好,朕下令叫他們把刀都扔了,不讓你看見行不行?!?p> 江嬈不依,哼哼唧唧:“不是宮里的人,是在山里,有很多樹,是一些兇巴巴的人,穿著奇怪的衣服。”
宋君極臉上笑意一頓,語氣漸沉,誘導般問道:“奇怪?怎么個奇怪法?”
江嬈心想哥你可算問到正道上來了。
“嗯…皇兄你看,你的衣服是連著一條的,但是他們是上面一截,下面一截,還破破爛爛的,不是沒袖子,就是沒褲腿?!?p> 北地干燥炎熱,那里的人又窮,肯定不會像貴京的公子們這樣穿著精致長衫,腰系玉帶,手持折扇,昂首挺胸,步步風流。
江嬈沒見過山匪的穿搭,原文里也沒有細寫,只說段郁離安排了自己的人混在山匪里暗殺宋君極,她自己猜測北地匪徒應(yīng)該是上衣加褲子的搭配,跑動起來方便,而且也涼快。
就算說錯了也沒關(guān)系,以她“宋珠玉”的見識,能夢到不常見的事物已經(jīng)很令人意外了。
宋君極沉默了一會,說明他開始正視妹妹這個不尋常的夢。
“你再跟皇兄說說你做的夢,說仔細些。”
江嬈仔細地編:“我看見皇兄被好多拿著刀的人追,他們都在喊殺了昏君,我拼命地叫你快跑,但是聽不見我自己的聲音,后來他們追上你,用刀砍了你,你從山上滾下去不見了?!?p> 說完她又假哭兩聲,抱緊宋君極:“一點也不像我平時做的夢,太可怕了,以后再也不想做這樣的夢了?!?p> “嗯…沒事了?!?p> 宋君極有些走神,江嬈并不介意。
后來陪她吃飯的時候,宋君極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眉頭緊緊鎖著不曾展開過。
江嬈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靠這個編出來的預言夢留住宋君極,她也明白,如果不是實在無人可派,宋君極也不會以天子之軀親涉險境。
四周的兵調(diào)不動,守境的兵不能調(diào),官小的去了鎮(zhèn)不住場,官大的都是前朝遺留的老油條,滑不溜秋地推推搡搡,浪費時間。
她以一個旁觀者角度都替宋君極頭疼。
說白了就是作者偏心,再給宋君極五年發(fā)育時間,北地旱災(zāi)匪患都不是個事。
江嬈想實在不行她也跟著去,就算人設(shè)崩塌也要替宋君極擋了這一刀。
兄妹倆各懷心思的時候,宮人前來傳報:“夏淵夏世子求見。”
宋君極正煩呢,聽到夏淵的名字更煩了。
“讓他滾。”
江嬈腦中阻塞的思路突然流入一股清流。
對啊,她怎么忘了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