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千丈的城墻包裹著一個城鎮(zhèn),而城鎮(zhèn)中時不時有一座高塔沖破蒼穹,雖然高度不一,但無一例外——所有高塔的頂部都由玻璃一樣的材料制成,看起來就像是什么都沒有一樣透明。而這,便是星羅鎮(zhèn)。
城墻的一角,一座小小的城門口,人聲嘈雜。而就在密集的雜七雜八的人群中,站著一個啤酒肚大叔和一個少年,在旁人看來就像一對父子——只不過長得一點都不像。
原本數(shù)日的路程,直接被勇者索爾強勢的“帶節(jié)奏”下,縮成了一天不到,可以說路人丁全程就沒有幾口氣是喘上來的。
還好路人家的宗旨就是——跑的一定要比其他隊友快,從小就一直訓練跑步,雖然能力只有普通人水準,但也算是普通人水平中頂尖的了。不然,估計在半路就……
“前面那門衛(wèi)手上的棒子是什么東西?”路人丁在隊伍里看著門衛(wèi)手上的警棍一樣的東西。
索爾看著周圍的人群,跟路人丁說著閑話。
“那是門衛(wèi)用來登記入城者身份的,一般用來統(tǒng)計城鎮(zhèn)流量。你成年的時候不是有一個身份證嗎,這棒子可以用來掃描身份證,但也僅僅可以記錄名字,其他私人信息是無法查取的?!?p> 路人丁打了個哈欠。
“那這有什么用?還不如人肉識別來得實在?!?p> “據(jù)說這是初代勇者發(fā)明的。因為魔族的身份證和人族的是不一樣的,兩者在掃描時顯現(xiàn)的顏色不同,前者為紅色,后者為綠色。”
【好家伙,這不健康碼嗎。初代勇者還兼職當發(fā)明家的嗎?】
路人丁又接著問道。
“這小鎮(zhèn)為什么要叫做星羅???”
“小鎮(zhèn)叫做星羅有三個原因。其一是小鎮(zhèn)的創(chuàng)始人便叫做星羅,是曾經(jīng)被稱為史上最偉大的占星術士。他的故事要從三百年前說起……”
“其二是一到了夜晚,小鎮(zhèn)的星空便成為了最美的存在,曾經(jīng)有專家認為星羅鎮(zhèn)是個靈地,可以看到距離這個世界一定范圍內(nèi)的一切星球……”
“最后是因為在這個小鎮(zhèn),占星術士人才眾多,其中最為有名的就是位于最高塔的安……”
索爾在如同教科書般將知識告訴路人丁,可才講了沒多久,一旁的路人丁卻發(fā)出來輕微的鼾聲,甚至連鼻涕泡都跑出來了。
索爾剛講完,路人丁的鼻涕泡就破了,隨即伸了個懶腰。
“下課了?”
“……”索爾一臉無語地看著路人丁。“看來我說得還是太無聊呀,都能把你給說睡著了。”
路人丁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jīng)不在上課了,手舞足蹈的解釋著。
“啊,不是這樣的。這個是我以前養(yǎng)成的毛病。真的,這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啊!”
沒錯,這就是身為一名合格的九年義務教育的學生養(yǎng)成的技能——上課一聽到長篇大論的無聊內(nèi)容就會站立睡覺……(好吧,壓根沒這技能,難度有些太高了)
……
星羅鎮(zhèn)一家茶館門口,一個有些秀氣的年輕人被兩個壯漢拖著扔出了茶館。
“干什么呀,干什么呀?再怎么說我也是口技表演大賽的冠軍啊,怎么可以因為嫌我吵把我趕出來嗎?不就是讓我閉嘴嗎,我閉嘴還不行嗎。而且我哪里吵了?我不是在和每個客人聊天嗎?誒誒?別跑?。∧銈兾嬷涓陕镅??就算我吵也不能這樣啊!我不就是有人問我得了冠軍的心得,我多說了幾句而已嘛。而且咱們倆不是說得好好的嗎,只不過說了沒一會兒那家伙睡著了而已。況且你們?yōu)槭裁匆盐胰映鰜砟兀啃液酶浇鼪]人,萬一有人,砸到他了怎么辦?誒,就算沒人,弄臟了我衣服也不好啊,大姐頭會罵我的……”年輕人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嘴里卻一刻都沒有停歇。
“啊啊啊??!大哥,俺求你了!消停一會兒吧!你真是我的祖宗爺??!之前那哥們就是受不了了才昏過去的呀!您再說下去,咱們哥倆也得昏死在這里啊?!遍T口的兩個壯漢跪在地上祈求著眼前的年輕人?!澳亲吡耍蹅兏鐐z不會忘記您的大恩大德的。求求您啦。”
“你們怎么能這么說我呢?剛剛那哥們氣息平緩,呼吸有序,嘴角還有一些流下來的口水——這不就是睡覺了嗎。誒?你們咋也睡了?不至于???我說的話這么無聊嗎?沒道理???明明其他朋友都聽得好好的呀?哦!我明白了!因為你們不是我朋友,所以忍受不了我說的話。哎呀,這碩大的天下,又有幾個真心的好友能和我正常說話呢?還有,你們這睡覺也不能睡地上啊,萬一有客人要出門怎么辦?你們這不是在麻煩別人抬腳嗎?來來來,我送你們回屋里去睡……”
年輕人看了看趴倒在地面上的兩個壯漢,嘴里依舊一刻未停。
“啊!我受不了了!”
兩個壯漢奔馳而入,關緊了大門,并立即在門口處把能搬的椅子、石頭之類能用來擋的東西都搬了過來。
倆壯漢氣喘吁吁地靠在搬來的物體上。
“都怪你,出什么餿主意,說什么裝睡的話,那家伙就不會再說下去了,會自己走的?!?p> “我靠,我怎么知道那家伙對著睡著的人還能說的這么津津有味。這小子嘴皮子是咋長的?父母怕不是吱吱蟲吧?(一種當?shù)卮箨懙呐K話,一般用來罵別人嘴皮子臭或話多)”
茶館里的其他人也緊張地湊過來。
“他走了嗎?”
“沒有啊!那家伙就是不肯走啊!我們兄弟倆也沒轍吶!”
“我看還不如一起把他收拾了來得快一點。”
“好主……”
“誒?你們在說什么有趣的東西啊,帶我一起啊!有趣的東西當然要一起分享啦!對啦,以后啊,不要再別人門口裝睡,很不禮貌的,而且還會弄臟衣服,惹媽媽不開心了怎么辦……”
兩個壯漢當機立斷,直接就跳進了茶館后的一口井里,不見了蹤影。
“啊!我想起來家里還有衣服沒曬,我先回去了……”
“哎呀,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不得啊,我們還是趕緊送他去醫(yī)館吧……”
“什么,老婆要生第十一胎了。不好意思,我趕著回去見孩子……”
“啥,旺財要生了?不得了,咱們快去看看吧……”
“我咋記得你家旺財是公的來著?而且還是絕了育的……”此時一位老實人站了出來,緊接著就被肚子上打了一拳,失去了意識。
“哎呀,看來這哥們也有些問題吶。我就抬他去醫(yī)館吧?!眲倓偞蛉娜朔鲋蠈嵢?,笑道。
就這樣,茶館里的人們都有著各種各樣的理由,全力沖刺,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了茶館。
老板則是直接拿起一只碗,毫不猶豫的朝著自己的腦袋砸去——暈了,就啥都聽不到了……
年輕人一臉天真的看著眼前狼藉的慘狀——周圍一個“活”人都沒有了,手里拿著一張帶有藍色星辰樣式的黑票。
“算了,算了。我還是和我的朋友們一起聊天吧。反正東西也已經(jīng)拿到了。”
說完,年輕人右手一揮。一大塊黑壓壓的“云朵”向著年輕人的方向飄來,伴隨著還有不斷的嘈雜吱吱聲。
那是一片吱吱蟲的蟲群!
吱吱蟲們仿佛收到了朋友的呼喚一樣聚集到了年輕人的身邊,年輕人也一點兒也不嫌他們吵,反倒是開心的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哈哈哈,小黑,你怎么總喜歡到辦身份證的地方去嘲諷別人呢?”
“吱吱!”
“你說你就喜歡看他們打你打不著的那副不甘心的臉?”
“吱吱吱,吱吱!”
“你說什么?那幾個人就只能追著你跑,結果半天都沒摸著你,只能一直吃你的臭屁?哈哈哈哈……”
年輕人抱著肚子大笑著。
他那天真無邪的笑容甚至認為他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這時,一只單獨的吱吱蟲搖搖晃晃的飛到了年輕人的耳旁,發(fā)出了一連串的吱吱聲。
“哦?老大他回來了?”年輕人有些驚喜,隨即向著蟲群說道,“老大回來了,麻煩大家通知一下其他的朋友。辛苦了,之后帶你們?nèi)コ孕┖贸缘摹!?p> 蟲群雜亂的發(fā)出了吱吱聲,像是表示贊同,接著便分成了三群,飛向了三個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