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丁的心里雖然有些氣憤,但他還是分得清自己現在應該干什么的。
他左右查看了一下,發(fā)現此時并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也就是說,現在是他調查的最好時機!
路人丁裝作平靜的樣子,像在自己家中散步般自然地在青樓中行走著,時不時還注意一下周圍人的目光,努力讓自己融入背景,好讓其他人不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而事實證明他的想法十分成功,他那無限接近普通人的身體與容貌,竟然使得他的存在感變得十分的低,甚至放入人群中或許連索爾等人尋找他都要費些時間。
此時的路人丁并沒有注意到這究竟是怎樣的才能——沒錯,這是暗殺的才能——融入周圍環(huán)境中,沒有一絲的異常,就仿佛他本就該待在這里一樣,稀松平常。而暗殺重要的是什么?是絕對的實力?是高超的暗殺技巧?還是無敵的暗殺道具?不,或許那些是其中相當重要的因素,但并不是排在首位。排在首位的,或許是不被目標所察覺到。
暗殺不是屠殺,其重在一個暗字。在不被目標察覺的情況下,一擊將目標擊殺,再融入環(huán)境中,全身而退,這才是理想的暗殺。
而路人丁似乎就擁有著部分關于這方面的才能,而這又似乎是只有一個普通人才擁有的能力。這充滿了矛盾,但又沒有矛盾。可最后的路,還是由路人丁自己走下去。
普通人擁有什么?凡人擁有著什么?其實他們擁有了一切,也沒有任何東西,因為他們僅僅只是凡人(普通人),即使擁有了任何的東西,也無法將那樣東西走向頂端,因為那里是非凡的領域,而非凡人所涉及的領域。
凡人的一生能賺多少錢?又有多少非凡的人一天便可以賺到那些錢?凡人的大腦可以用來干什么?又有多少非凡的人制作出凡人無法想象的物品?凡人的精神能到達哪種程度?又有多少非凡的人可以憑借精神創(chuàng)造出凡人認為的奇跡?
凡人與非凡或許只有一步之遙,但這一步或許便是萬米之遠。這便是凡人與非凡之人的天差地遠。
路人丁的腦袋里并沒有想太多的事情,此時的他僅僅只是想要好好潛伏起來,調查一下后就溜走。
因為他只是一個凡人罷了,又能有多少人會對一個凡人抱有多大期待呢?
這種想法,自從他知道了自己的固有魔法“路人精神”后便牢牢根植在了他的內心?;蛟S,只有他那一天拋棄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他才可能達到自己所說的“普通人的極限”。
路人丁一邊裝作漫不經心,一邊仔細調查著四周的物品、觀察著青樓里的人。他也明白,其實調查的最好方法便是找到這里的媽媽桑之類的領頭人,然后直接問那個人是否見過莊守正,或是否知道這個人的位置。但他也不能保證,那個領頭人是否也被莊守正控制住了。既然莊守正擁有者控制別人的能力,那么一切的調查都應該建立在這個條件基礎之上。
路人丁只是一個凡人,并沒有英雄般的無敵膽量,反而十分的膽小,這在他死過一次后便變得更加的明顯——他十分怕死,怕到恨不得放棄這個任務,然后直接恬不知恥地跟勇者說自己不敢去??伤灿兄踩说淖饑溃拖袼案┮妓f的,他不想成為這支隊伍里的廢物,他想要展現出自己的價值。
可也是因為他的膽小,他才想的更多,因為他需要考慮到所有的風險,畢竟任何風險都可能會讓他喪命。倘若是都夢和桐壹的話,他們根本不需要考慮這些,因為以他們的實力,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活著逃走并給其他人報信的能力還是有的。但他們也會因此忽略一些細節(jié),一些細小的只有凡人注意到的細節(jié)。
路人丁在行走時,忽然注意到了一點,那便是一條按理來說普通人應該挺常經過的路,不知為何,卻經過的人意外的少。處于好奇心,路人丁也在周圍人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逐漸地向著那一條路靠近。
可就在路人丁才剛剛走到這條路上的時候,忽然,一種仿佛可以凈化心靈的琴聲不知從何處傳了出來,而這種琴聲仿佛擁有者某種魔力,讓路人丁站在了原地,靜靜地欣賞著這優(yōu)美的琴聲。
“奇怪,那個客人去哪里去了?虧老娘還特意去找一些閑的無聊的姐妹來糊弄一下呢,怎么一轉眼兒,那人就不見了呢?”
一串熟悉的女聲從樓下傳來,這使得路人丁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從那琴聲中回過神來。因為那女聲赫然是之前接待路人丁的那位女性發(fā)出來的,而從話來推斷,明顯是察覺到了路人丁的消失。
“真是的,去樓上看看吧?!币魂囮嚹_步聲逐漸向著路人丁靠來,這使得路人丁的額角不知何時開始冒出了冷汗。
【糟了,糟了!我現在還什么都沒有發(fā)現呢!要是就這么被發(fā)現,而且還讓她察覺到自己原來一分錢都沒有的話,說不定還會把我轟出去呢!那樣我就成笑話了,我得找個地方躲一下才行?!?p> 心里如此想著,路人丁忽然余光瞥到了一扇開了一條縫的木門。雖然在門后是未知的領域,但對于現在情況緊急的路人丁來說,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有沒有其他的退路了。
青樓里遮擋物十分的少,尤其是在大廳里,除了一些稍大點的盆栽,便只有柱子可以遮擋一下了。但對于想要尋找什么的人來說,只要在這一層樓上,便可以看到這層樓的全景,除非躲到房間里。
因為路人丁之前就是這么調查的,所以他很了解這里的視野有多么的空曠。
于是,路人丁也沒有多想,直接就打開了那扇沒有鎖上的門,往那間房子鉆了進去,迅速關上了門并上了鎖。
可,也就是路人丁關上門的瞬間,那一條路上悠揚不斷的琴聲就像是斷掉的線般突然沒有了動靜,只留下路人丁那心臟狂跳的聲響在路人丁的腦中回響。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