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性很強。
安月澄仿佛清晰地聽見了齊燦這句話背后的潛臺詞:他叫你月澄?這么親密?什么關(guān)系?
活像是個在捉奸的正牌老公。
不過,自己哪有義務同他解釋呢?
安月澄心安理得。
“那齊學弟不如問,你與我,孰美?”她撩了撩眼皮,學著方才齊燦的語氣,散漫玩味。
簡直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那自然是姐姐更美,美在我心尖上?!饼R燦目光深深,似是透過她的皮囊,直擊內(nèi)心。
他聲線優(yōu)越,清亮溫柔,聽在耳中,幾乎蠱人心神。
油嘴滑舌!
越學越壞了。
安月澄在心底默默地把標簽貼在他身上,“我比不得齊學弟,連招新都能被當成猴子似的圍觀?!?p> 她自覺是諷刺齊燦,卻不知在旁人聽來,像是氣到吃醋、忍不住陰陽怪氣的小姑娘。
朱源凝眸看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良久,他也沒尋著機會能插上半句話。
他們之間像是形成了一種無形的氣場,外人無從干涉,將他們彼此之外的所有人,排除在外。
朱源垂落身側(cè)的手掌不由自主地緊攥,手背青筋突出。
他原以為,他們緣分不淺,同在動漫社,他的研究生導師安教授又是月澄的父親。
但突然出現(xiàn)的齊燦打破了這種平衡。
“十一點了,要準備開始迎新團建了?!彼Z調(diào)依舊溫和,不緊不慢打斷了安月澄和齊燦的對話。
“那我去找衛(wèi)依。”安月澄起身,望了望周圍,尋著衛(wèi)依的方向走去。
齊燦挺直腰背,似笑非笑地看向朱源,陰戾的眼神緊盯朱源,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
朱源微翹的唇角也壓了下來,情緒不復方才的平和,“她不喜歡弟弟?!?p> 一刀子剜在舊日的傷疤,少年眉心微瀾,嗓音冷然,“喜不喜歡,她說了算,你說了不算。”
說話間,社員們已經(jīng)在衛(wèi)依和骨干的招呼下,向長條桌靠攏。
朱源又端起和煦的笑容,“大家隨意坐,吃喝都隨意,咱們動漫社秉承的理念就是自由快樂?!?p> “朱社威武?!庇腥藥ь^起哄。
他余光輕掃了下齊燦,不顯山露水地挑了挑眉梢。
少年已經(jīng)尋了個角落坐下,對他的挑釁視若無睹,淡薄禁欲的眉眼無波無瀾。
像是蔑視。
朱源有些惱羞成怒,他會讓齊燦看清他與安月澄之間的距離。
“咱們今天的迎新團建,迎新為主,團建為輔,主要還是大家湊在一起圖個樂。”他聲音灑脫。
“圖樂子的話,朱社不會又翻出來珍愛的真心話大冒險吧?”唱見部部長肆意調(diào)侃。
朱源搖頭,“咱們今天玩點新的,以各部門為單位分組,進行小游戲的比拼,隊長就是現(xiàn)任部長?!?p> 他侃侃而談,將規(guī)則PPT投影展示出來,細致講解。
“無聊。”安月澄坐在角落里,沒忍住和衛(wèi)依吐槽一句,“我能不參加么?”
衛(wèi)依摸摸鼻尖,“要參加的嘛,劇本文案部本來就沒幾個人。”
新的一頁PPT上,是不同部門的成員及隊長。
組織部、COS部和唱見部人比較多,每個部門都有五個人,聲優(yōu)部其次,有四名成員。
而美工部和劇本文案部就相對較慘,只有三人。
其中,安月澄所在的劇本文案部,等于前任部長+現(xiàn)任部長+齊燦。
“……”她有些頭疼,下意識抬眸望向?qū)γ娴慕锹淅?,不巧正對上齊燦的眼神。
安月澄讀懂了他的眼神:姐姐,合作愉快。
合作是不可能合作的。
不把他錘死已經(jīng)是她的仁慈了。
“鑒于劇本文案部人太少了,我加入——”朱源的話沒說完,便被一個慵懶閑散的聲音打斷。
“社長,人家美工部也只有三個人呢?可別偏心我們劇本文案部啊。”
齊燦此言一出,便有人附和:“是啊是啊,社長怎么偏心呢?”
“廢話,橙子姐在劇本文案部??!”
大家的目光在齊燦、朱源和安月澄之間徘徊,試圖從中覓得一絲瓜香。
安月澄輕咬了下吸管,被這么多人注視,也不見絲毫驚慌,“那我替朱社當裁判員吧。”
朱源:“……”
齊燦:“……”
全場:“……”
還真是另辟蹊徑。
安月澄提出了一條他們都沒想到的路。
“橙子姐說得有理,正好衛(wèi)副社也在,你們倆當裁判一準公正公平!”
和她們相熟的女生果斷站出來救場,使現(xiàn)場免于像微信群那樣陷入死寂。
不得不說,動漫社今年的招新實在是有點命途多舛。
“既然月澄這么說了,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敝煸垂粗浇?,向安月澄微笑示意。
從前時候,安月澄一直以為朱源為人處世進退有度,情商極高,會讓和他交流做事的人十分舒服。
但此時,她沒來由地有些不適。
好像她的決定是強加在朱源身上一樣。
“第一個游戲,你畫我猜。”安月澄接過朱源手中的活動安排書,“各部門出兩人,一人畫,一人猜,猜對最多者獲勝。”
各部門都商議起出戰(zhàn)人選,熱熱鬧鬧的。
除了劇本文案部。
現(xiàn)任部長是個小姑娘,性子柔軟,夾在朱源和齊燦中間急得臉頰通紅。
百般無助下,她可憐巴巴地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安月澄。
安月澄嘆了口氣,緩步走過去,就聽見小姑娘細聲細氣地問她:“橙子學姐,咱們部門讓誰出戰(zhàn)好呀?”
少年翹著二郎腿坐在椅上,上半身微微后仰,靠著椅背,略顯頹唐,整個人身上都寫著“我不想動”四個字。
朱源與齊燦形成鮮明反差,語調(diào)溫柔,隨性自然,“怎么安排,我都可以?!?p> “呵。”安月澄輕呵一聲,“齊學弟和朱社出戰(zhàn)吧?!?p> 聞言,齊燦驟然坐直身子,不敢置信地看向她,“我不——”
“自然可以?!敝煸礈芈?。
齊燦輕舔了下牙尖,暗罵一聲:綠茶婊!
“月澄姐姐,我——”
少年的嗓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口中呼喚的那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壓根沒有半點打算聽他說話的意思。
齊燦慘遭人生滑鐵盧。
拂十頁
齊燦:想和姐姐一起合作做游戲。 朱源:想和月澄一起合作做游戲。 安月澄:好的,我當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