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石火間,許清閑左手一把抓住了對方的右手臂,如同鐵鉗一般,往后一拉。
那變身詭異巨大的身體便身不由己的被拉了過來。
右手瞬間抓住了對方的左肩膀。
五指扣緊,深入骨骼,然后猛地一撕!
撕拉!
他那恐怖的力量竟然將對方的右手臂連根拔出。
甚至差點連鎖骨都被扯掉。
場景兇殘無比!
污血噴濺,腥臭味頓時撲鼻。
但在狂風(fēng)呼嘯的磅礴大雨中迅速被沖散。
許清閑面色平靜無波,仿若未見。
扔掉手臂之后,左手閃電般一把將對方冒著扭曲青筋的粗大脖子抓住。
兩手同時用力。
一個往上提,一個往下拉。
嘩啦!噗~
整條脊柱被拔出。
濃郁的腥臭轟然爆發(fā),仿佛腐爛了數(shù)月之久。
隨后左手猛地一用力握緊,將脖子處的脊柱握碎。
變身詭異當場死亡!
詭異一死,一股磅礴的靈能出現(xiàn)在黑印中。
兩息的時間到了。
此時,許清閑的眼睛血紅,他有種想要大殺四方毀滅一切的沖動。
意識處于崩潰邊緣,即將入魔。
被殺戮意志侵蝕到只殘存一絲理性的許清閑,迅速溝通黑印。
黑印上那‘無法無天’四個字微微一閃,許清閑體內(nèi)的魔氣便迅速消散。
龐大的力量迅速消退,身體如泄了氣的皮球,迅速恢復(fù)正常。
呼!呼!呼!
許清閑大口的喘著粗氣,雙臂顫抖,臉色蒼白,一股強烈的疲憊感涌上心頭。
透支太厲害了!
無論是精神,還是肉身,都有極大的透支。
他現(xiàn)在感覺站著都是一種奢侈,恨不得躺下來才好。
使用魔氣,果然是禁忌!
想起剛剛處于入魔的邊緣,想要大殺四方毀滅一切的沖動,許清閑有種后怕。
他決定,這種不屬于他的力量,日后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用。
否則一不小心真的就可能讓他成為一個只知道殺戮的魔頭。
大雨中,雨水鋪天蓋地的拍打著他的臉。
讓他眼前模糊。
當他看清楚眼前的場景時,不由得一陣作嘔。
他知道,這是他親手干的。
但看著眼前尸體被撕碎的場景,他依舊難以忍受。
太兇殘,太血腥了!
我許清閑不是這樣的人。
調(diào)整了一下,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他將雙手在大雨中沖洗干凈,這才將斗笠撿起來,甩了甩水戴在頭上。
然后忍著惡心,在三具尸體上摸了摸。
當摸完之后,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這三個家伙的身上竟然……沒帶錢!
就連那個韓三刀身上也是干干凈凈。
特么的,覺得下雨天帶銀票會被打濕也就算了,但你也不能連一兩碎銀子也不帶吧!
兜里比被雨水沖刷過的臉還干凈。
不過,好在還有兩把完整的刀。
這兩把刀也能值幾兩銀子。
事實上,值不值錢倒是小事,關(guān)鍵是重新有了武器。
他的刀已經(jīng)碎了,魔氣剛剛使用過,如今的實力下降的十分厲害,有了刀,戰(zhàn)斗力也能提高不少。
雖然是死人的刀,但許清閑也不嫌棄,將那兩把刀撿了起來。
這兩把刀和他的制式刀不太一樣,是市場上通行的一種大眾化式樣。
而且三人均都沒有帶刀鞘。
許清閑猜測應(yīng)該是怕對他刺殺拔刀的時候有聲音。
他暗自搖頭。
這這青龍幫的三大高手想的還挺周到。
只可惜,他們恐怕都沒想到,上元府街竟然會是他們?nèi)说脑嵘碇亍?p> 而且死后還淪為了詭異附身的工具。
殺死了三人,又殺了兩個詭異,許清閑雖然有心繼續(xù)查看上元府,但動用魔氣過后的副作用太大。
如今力量消耗非常嚴重,透支太大,整體實力已經(jīng)不足全盛時期的十之一二。
若一旦遇到青龍幫的其他高手,那就危險了。
所以安全起見,現(xiàn)在必須得回去。
通過這一戰(zhàn),他已經(jīng)知道青龍幫對他起了必殺之心。
連韓三刀這個副堂主都派出來了,可見對他殺之而后快。
許清閑看著青龍幫總部方向,眼神冰冷。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許某人手辣了!”
他扶了扶斗笠,轉(zhuǎn)身離去。
大雨洗刷了他存在的痕跡。
只有三具不完整的尸體和殘肢無聲的躺在地上,被大風(fēng)卷起的雨水肆意的沖刷。
一路上,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他運轉(zhuǎn)《龜息縮骨功》改變了形象,變成了一個個頭不高,相貌普通的青年。
至于衣服,在這大雨中自然無法更換。
再說黑衣服屬于大眾化,平日里武者穿著黑衣服的太多了,所以并不明顯。
盡管此時是夜間,又是大雨天氣,但一路上,他居然能碰到青龍幫的人在附近查探巡視。
可見青龍幫一直在監(jiān)視他。
有幫眾借著街邊建筑里微弱的燈光,看見他面生,但也沒有詢問。
上面交代的是要關(guān)注許清閑,其他人不在關(guān)注目標之內(nèi)。
而且看此人氣息隱晦,似乎也不是什么善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許清閑一路七繞八拐之下,換了幾次臉。
他沒有回縣衙。
說不得此刻的縣衙附近依然有人在監(jiān)視,與其被人懷疑,還不如不露面。
他轉(zhuǎn)而回了家里。
天黑,下雨,對他的視力沒有任何影響。
當他回到家,打開門進入客廳后,發(fā)現(xiàn)家里有被翻過的痕跡。
有些東西并不在原來的位置。
是真的進賊了?還是青龍幫那群人還不死心?
許清閑目光微寒。
不過桌椅床等家具都在,并未缺少任何東西。
對此,他也沒有太過在意。
再說外面還下著大雨,有些痕跡已經(jīng)被大雨沖刷干凈,想要查找線索也不容易。
簡單清洗了一番。
關(guān)緊門,便迅速進入了修煉狀態(tài)。
……
……
深夜。
雨還在繼續(xù)。
這一場雨持續(xù)的時間太長,無論是瀾水河還是南湖,水位都在猛漲。
瀾水堂。
燈光明亮。
曹子敬在大廳里來回踱步,眉頭緊皺。
按照時間,這個點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消息傳來了。
但到現(xiàn)在為止,竟然沒有任何消息。
按說根本不應(yīng)該。
為了滅殺許清閑,風(fēng)月堂和刀斧堂分別派出了一位擅長刺殺的舵主。
金和堂更是特意派出了‘刀屠’韓三刀這位神藏境的副堂主。
為的就是一擊必殺,不給許清閑留任何活路。
三位高手一起出手,哪怕對方是神藏境也要飲恨。
更何況那個小子的實力也僅僅是堪比七品通竅境的八品而已。
殺他還不是手到擒來之事。
但現(xiàn)在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該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吧?
但是,韓三刀出手……能出什么事呢?
雖然感覺不應(yīng)該有事,但曹子敬卻有些心神不寧。
咚咚咚。
外面有輕輕的敲門聲。
曹子敬眼神一亮,有消息了。
他連忙說道:“進來?!?p> 一個一身黑衣的中年漢子推開門走了進來。
“是不是有消息了?”
曹子敬迫不及待的問道。
黑衣漢子抱拳道:“沒有?!?p> “沒有?”
曹子敬一愣。
“是的,堂主?!?p> 黑衣漢子道。
“我們的人原本是跟著許清閑和韓副堂主他們的。
但他們到了上元府街之后,按照計劃,我們的人便停止了跟蹤。
當時大雨一直下著,我們的人便在外圍等候。
但等待了兩個時辰,我們的人卻一直都沒有看到他們?nèi)魏我粋€人出現(xiàn)。
我們的人便大著膽子進入上元府街,但上元府街空無一人,他們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我們發(fā)動人四下查探,發(fā)現(xiàn)無論是韓副堂主,還是許清閑,都不蹤影。
而無論是刀斧堂、風(fēng)月堂,還是金和堂,韓副堂主他們都沒有出現(xiàn)。
屬下感覺事情有些蹊蹺,便回來稟告堂主?!?p> 曹子敬皺著眉頭。
進入上元府街……然后憑空消失了?
這怎么可能?
他知道,上元府有魔宗的人。
上元府整條街出現(xiàn)詭異,也是魔宗的人在搞鬼,
但魔宗的人就算是再饑不擇食,也不至于要對韓三刀下手吧?
對韓三刀出手,那就意味著不將青龍幫放在眼里。
在清河縣城青龍幫這一畝三分地上,吃著青龍幫的,拿著青龍幫的,還殺青龍幫的人。
魔宗的人腦子又沒壞。
只要不蠢,就不會干這種蠢事。
但如果不是,那么韓三刀他們?nèi)四兀?p> “許清閑也不見了?”
曹子敬問道。
“沒有見到。”
黑衣漢子說道。
“我們的人一直在跟蹤,甚至縣衙那邊一直都有人在守著,但一直都沒有看到他出現(xiàn)?!?p> 曹子敬目光閃爍,暗自沉思。
由于思維慣性,他們都沒有認為一直呆在縣衙的許清閑會回家。
而且,如果經(jīng)歷了一場戰(zhàn)斗,哪怕沒死,回縣衙那才是最安全的,怎么可能回家?
況且,曹子敬也不認為在韓三刀三人同時出手的情況下,許清閑能有機會回家。
“再查!”
曹子敬臉色陰沉的說道。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堂主。”
黑衣人抱拳。
隨即退了出去。
……
此時的許清閑正在家里安心的修煉。
隨著《大日鍛體》一遍遍的運轉(zhuǎn),體內(nèi)氣血逐漸的充盈起來,疲憊感逐漸消失。
清洗了一下,隨即躺下休息。
第二天天還沒亮,許清閑便醒轉(zhuǎn)了過來。
隨后運轉(zhuǎn)《龜息縮骨功》變換了自己的面容,鎖上門離開了家。
雨已經(jīng)停了。
路上依然有很多積水。
一場大雨沖走了夏日的高溫,帶來了涼爽的空氣,也沖刷了許多污濁的東西。
他來到了緋紅橋。
此時天還沒亮,但已經(jīng)有不少早點商家店鋪開始忙活了。
許清閑在緋紅橋北等待了片刻。
很快,天亮了。
大街上開始出現(xiàn)人影。
許清閑這才向著一家開門不久的餐館走去。
“喲,客人這么早???”
老板客氣的上前打招呼。
天剛亮,許清閑是第一位客人。
“請問客人要吃點什么?稀飯好了,但是包子還在蒸,得等一會兒?!?p> “牛肉有嗎?”
“有的?!?p> “那好,給我下碗牛肉面吧,大份的。”
“好嘞,客人你先坐著,一會兒就好?!?p> 不一會兒,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面就端上了桌。
牛肉份量很足。
許清閑大口吃著。
不過說實話,這牛肉面的口味的確不如玉娘做的。
半個月沒見玉娘了,不知道這女人最近過得怎么樣。
想來應(yīng)該不會有事。
如果有事,衙役們肯定會說的。
再說,人總是要獨立生活的,他也一樣。
片刻,一碗牛肉面便下肚了。
丟下二十個銅板,便起身離開。
萬福商會。
剛開門。
許清閑便到了。
就好像是算準了時間一樣。
他來這里是要購買銅皮鐵骨所需的藥材的。
“這位客官,請問需要購買什么?”
掌柜的臉上有些詫異的說道。
剛開門就有人上門。
許清閑將一張紙遞過去,上面寫著藥材名稱和數(shù)量。
掌柜的頓時滿臉喜色。
剛開門就有生意,而且還是大生意,這是開門紅啊!
對于今天的第一筆生意,老板特意給了一些折扣。
不得不說,這銅皮鐵骨的藥材價格太高了,許清閑幾乎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才勉強購買了三份。
至此,他又再次回到了解放前。
不過不要緊,等這次實力提升上來,一切都會好起來。
青龍幫那邊,還等著他去轉(zhuǎn)一轉(zhuǎn)呢。
這次派人刺殺他,可不會就這么算了。
在經(jīng)過幾個巷子靠近縣衙的時候,他重新變回了自己的模樣。
不知道是青龍幫的人沒注意,還是已經(jīng)沒有人在監(jiān)視。
他悄無聲息的進入縣衙,青龍幫的人竟然硬是不知道。
回到縣衙,他再次進入到修煉當中。
轉(zhuǎn)眼一天過去了。
在這一天的時間里,青龍幫的人將清河縣翻了一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韓三刀三人。
這三人仿佛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而根據(jù)晚上獲得的線報,發(fā)現(xiàn)許清閑一直在縣衙里活的好好的,一整天都在縣衙后院練武。
許清閑還活著,也就意味著韓三刀三人刺殺失敗了。
曹子敬的臉色黑成了豬肝臉。
“廢物!統(tǒng)統(tǒng)都是廢物!”
也不知道是罵監(jiān)視的人,還是罵韓三刀三人。
總之,曹子敬的火氣很大。
非常大。
咣當!嘩啦!
茶盞被他狠狠的摔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外面的人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不敢靠前,生怕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