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托大
李秋默故作沉吟,點頭道:
“何城主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莫某若是執(zhí)意動手,怕是會落了一個莽不講理的話柄,罷了,何城主真心待莫某,某也就直說了吧!
某此次來,一是為了殺殺雷炎宗的銳氣,二是想揚一揚邪魔童子的威風(fēng),
哼哼!邪魔童子閉關(guān)多年,世間怕是已經(jīng)忘了他的手段!什么阿貓阿狗也敢來挑釁他的威嚴(yán)!”
何巖陪笑道:“道友說笑了,邪魔童子的手段誰人不知,哪個不曉,何某多年前,就對童子的大名如雷貫耳,只可惜無緣拜見!今日得見右護(hù)法,已是三生有幸?!?p> “喔?你聽說過邪魔童子?不會是騙我的吧?”
李秋默雙眼放光,似是來了興趣。
何巖被他盯著直冒冷汗,一邊用衣袖擦汗,一邊笑道:“自是聽說過的,千真萬確,何某從不說謊?!?p> 李秋默“呵呵”了兩聲,道:“某看得出來,何城主是個實誠的人,哎!這樣吧!某不還手,讓你打三拳,給你出出氣,算是對殺你守衛(wèi)的一個交代!如何?”
“這,,,,,,?”
何城主為難了,暗暗思道:“此人竟然想硬接我三拳?真的假的?那么?要不要出手呢?”
何城主不自覺的搓了搓手,他的直覺告訴自己打不過眼前這人。
可他的心里到底還是不服的。
體修嘛,沒開打就認(rèn)輸,確實有點壞道心。
他白須王何巖,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至少在萬香谷除了老谷主,還沒真正服過誰?
依他鋼筋鐵骨境后期的實力,全力一拳,怕是筑基期的靈修強(qiáng)者,沒有法盾護(hù)體,沒有護(hù)身寶物,僅用肉身硬抗的話,也是會受傷的。
體修越級殺人可不是說著玩的。
此人竟大言不慚的要接自己三拳?實在是有點狗眼看人低!
這種找死的瘋子,他不介意成全對方!
想罷,何巖微微一笑,擺手道:“道友莫說笑話,想必道友也是體修強(qiáng)者,身體堅若鋼鐵,但拳腳無情,誤傷了道友就不好了。”
李秋默瞇著眼冷哼一聲,挑釁道:“哼哼!何城主人倒是不錯,就是口氣大了些!別說三拳,就是讓你打上百拳,也休想傷莫某一根汗毛?
罷了,我等修士不逞口舌之力,你就直說,敢是不敢?爽快點!”
此語一出,何巖笑了,
令狐丘卻是縮著脖子,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他覺得前輩飄了,在萬香谷這個地方,沒人可以硬抗何城主三拳而不受傷,就算是之前的老谷主都不行!
前輩竟然還說百拳?我了個去的,就不怕風(fēng)大閃了舌頭?
李秋默心中清楚,他口出狂言,但他并沒有瘋,想要硬接何巖三拳,是經(jīng)過一番思考的。
第五城的城主,白須王何巖,在蒼神宗老者給的情報中,算是一位文武雙全,既能出謀劃策,又能沖鋒陷陣的人物。
別看他瞧上去有些斯文,說話的語氣也很平和,
卻不知,當(dāng)年何巖未被老谷主收服前,曾一夜連屠十村,殺得全身都被鮮血浸染,只有一縷白須分外惹眼,后被人稱為白須王。
事實上,每一個城主和護(hù)法,都是從尸山血海爬出來之人,而且都是體修中的佼佼者。
這樣的人物在萬香谷還有十幾個,甚至更多!
李秋默若想救青牛,就難免與這樣的人物對上,他必須要知道自己的真實戰(zhàn)斗力!
之前,在與犬妖的測試中,和偷襲古顏玉的戰(zhàn)斗中,雖然他表現(xiàn)尚可,可說到底都有取巧的成分。
真正的強(qiáng)者,是不會站著不動讓你用飛石打的,
特別是體修,人家會近身纏斗,人家同樣擅長速度和防御,同樣攻擊威猛犀利。
更重要的是,人家還有神識,可以探查,也可以引導(dǎo)攻擊。
李秋默迫切的想知道,像城主這樣的人物,全力一拳打在自己身上,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后果?
被對方一拳打死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被一拳就秒了,他也認(rèn)了,總比救青牛時被人打死要少丟點人!
如果被對方一拳擊傷了,哪怕是輕傷,李秋默都會選擇立刻離開萬香谷,放棄救青佑的計劃。
所以說,眼下雖然看似托大,實則是最安全的作法,
三拳不過是個幌子,對方一拳之后,李秋默就能知道自己該逃命,還是該留下。
反正他已暗中備好丹藥,一旦不妥,服下丹藥就跑。
只面對一名城主,他自信還是逃得掉的,總比以后被幾名城主夾擊,每人揍他幾拳要好得多。
何巖見李秋默執(zhí)意如此,假意的笑了,朝李秋默拱了拱手,道:“既然道友所請,何某不敢拒絕,可否去外面測試?”
“帶路!”
李秋默爽快起身。令狐丘低頭踴隨。
何巖縱身起跳,在空中幾個折返,來到一外演武場,李秋默緊跟著落下,站在何巖三丈外。
“道友小心嘍!”
何巖提醒一句,周身氣血翻騰,一片紅中帶紫的真氣包裹全身,這是他的血煞真氣。
靈修者因為靈根不同,使用的靈氣也各有不同,
體修同樣如此,根據(jù)功法,淬體材料,體質(zhì),甚至氣侯的不同,外在的真氣,也有多種表現(xiàn)方式。
只是,它們的屬性,不屬于自然界中類似于金,木,水,火,土,風(fēng),雷,冰,暗,炎等屬性。
而是類似于某種大道的屬性,因為武者成為體修的關(guān)鍵,是以武入道,誕生神識。
何巖的道有兩種,一種是最常見的殺戮之道,一種是無常之道。
他的真氣中,同樣含有這兩種道在里面,所以才會紅中帶紫。
李秋默沖他招了招手,表情冷漠,暗地里,卻將真氣外放,在體外一尺的地方,形成一個無色透明的真氣護(hù)罩。
“嗖!”
何巖面帶微笑,動作卻快若驚鴻,三丈的距離,眨間就到,一只拳頭帶著血煞真氣的銳芒,轟向李秋默的胸口。
李秋默瞇著眼,在強(qiáng)大的感知下,他捕捉到了對方的動作,并不算快,若他想避,只需要心念一動,便能避開。
不過,他沒躲,只是將對方拳頭將要擊中的地方,布防更多的真氣。
“轟!”
炸雷聲響聲,兩股強(qiáng)橫的力量如水波般向外波及,
大地震動,遠(yuǎn)處的房屋都在搖晃。
李秋默兩腳深陷于地下一尺,穩(wěn)住身形,一動未動,運轉(zhuǎn)真氣,檢查自身,
還好,被擊中的那一刻,有種窒息的感覺,那是兩股真氣相碰時產(chǎn)生的能量波動,抽光了附近的空氣。
李秋默一尺厚的護(hù)身真氣罩,被硬生生的壓縮到了半尺,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不適。
何巖倒飛三十丈,方才站穩(wěn),半只胳膊都麻了,
這一擊,他只用了五成力量,不是他舍不得用十成力量去擊殺李秋默,而是心存試探,不想莫名其妙的打傷了此人,惹到背后那位邪魔童子的報復(fù)。
這一試之下,對李秋默的防御有了一些認(rèn)知,接下來,他將動用全部的力量。
“道友果然有金剛之姿,小心嘍,何某這次可要動用全力!”
說話間,何巖也不管李秋默有沒有準(zhǔn)備好,再次沖殺過來。
這一拳,是他的全力一擊。
李秋默仍是未動,硬接這一拳,
炸雷再起,李秋默仍是身形未動,但他感覺到對方的血煞真氣,已離自己的身體還有一寸的距離。
護(hù)身真氣從外到內(nèi),是一個由薄到密的過程,越到最后,防御力越強(qiáng)。
這次,何巖被彈飛更遠(yuǎn),氣血翻騰,他能感覺到,再多加五成的力量,就能破除對方的護(hù)身真氣。
如此以來,他對李秋默的防御,有了大概的了解,
很強(qiáng)大,但并非無敵!
因為他還有一種秘法,能短時間提升二倍的血煞之力,相信,只要他動用秘法,就能擊傷或是擊殺李秋默。
第三拳已經(jīng)沒有必要打了。
何巖哈哈大笑,朝李秋默深深一揖,道:“道友金剛之軀,果然霸道,何某剛才有眼無珠,獻(xiàn)丑,獻(xiàn)丑,沒臉再出第三拳,何某認(rèn)輸,愿自罰三杯,向道友賠罪。”
但凡罪大惡極之人,都是能屈能伸之輩,
何巖滿臉笑容,打不過就結(jié)交,這是他的為人之道,
他要結(jié)交李秋默,或者說拉攏利用李秋默。
這是他作為城主的本能,一個很強(qiáng)的陌生人,至少表面看起來并無沖突,完全可以合作利用。那怕是利用他對付雷炎宗也是好的。
當(dāng)然,李秋默在他眼里屬于強(qiáng)得有限的人,他相信,只要自己使用秘術(shù),就能制住此人,同時也證明風(fēng)險可控。
這樣的人,才是最好用的。
此時,天色微亮,李秋默折騰了一夜,真有點餓,便豪爽的答應(yīng)下來,第一次給了何巖一個真誠的笑容。
哪怕他面癱樣兒,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令狐丘一聲不啃的蹲在遠(yuǎn)處,見二人比劃過了,正談笑風(fēng)生,如老友般回了城主府,留下他一個人蹲在地上,不知何去何從?
“前輩不會忘了我吧?嗯,這是個逃跑的好機(jī)會!”
令狐丘心中突然冒出這個想法,但很快就否決了。
他覺得還是跟在前輩身邊保險一點兒。
雖然前輩很愛闖禍,殺起人來毫不含糊,但最起碼危險的是別人,自己安全就好。
于是,他像只游魂般也跟著回到了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