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鳳儀也不禁唏噓不已。
她想起了這樣的一句話: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她想起自己先前因一門心思都花在了學業(yè)上,倒也沒有嘗過情愛滋味。追求者倒也眾多,但自己總不屑一顧。現在想來怕是沒有遇到自己心中的那個他吧。
白依姐姐和李子明兩人倒真是兩情相悅,若不是白依姐姐顧慮到自己精怪的身份,想必兩人早就是神仙眷侶,無憂無慮地生活在一起了。
可惜了,上天總喜歡這樣地捉弄人。
想到這里,鳳儀不由得微微嘆了一聲氣。
這一聲嘆氣也穩(wěn)穩(wěn)地落到了白依的心中。
她的神色更加黯然了。
“我原想讓他親眼看見我已身死,也許就會從此死心,但萬萬沒想到他竟不知從何得知我是蝴蝶精、此處是蝴蝶谷的事情,他數次來此地尋找我,但是終被谷人以我已死而把他拒之千里,也因此他也怨恨起族人,以為是她們禁止我和凡人相戀,所以才逼得我不肯再見的?!卑滓澜K于道出了原委。
“后來實在無法,只得集中全部族人的靈力給這蝴蝶谷再加了一道屏障,讓他再也找尋不得,才斷絕了他來這里的念想?!卑滓烙终f道。
“但他始終不相信我已死,昨晚他應是看到了你頭上的蝴蝶玉簪吧?那是我先前心愛之物,我常常把它插在頭上,他應是認出來了。”白依繼續(xù)說道。
“嗯,他的確是看到了你送給我的蝴蝶玉簪,才向我問起你的。”鳳儀答道。
“姐姐,那看來這李子明對你是一往情深??!”鳳儀不禁向白依感嘆道。
雖然這李子明也傻得可愛,竟以為是這蝴蝶谷的眾蝴蝶精強逼著白依,不許她再與她相見。卻萬萬沒想到這是白依寧愿犧牲自己,希望李子明能真正忘記自己,找一個凡人平安地渡過余生的美好愿望。
可事情并沒有隨著白依所想的發(fā)展,好幾次白依都有去見李子明的沖動,但又生生地忍住了。
可萬萬沒想到這十多年過去了,他仍然不肯娶親,也始終不肯相信自己已死。
“姐姐,你不是說你們相愛時互贈了信物嗎?可以讓我看看嗎?”鳳儀的好奇心頓起,她想知道如此深情的李子明會贈送什么特別的禮物。
“正是你那天所見的‘滴玉’!”白依答道。
鳳儀一聽便明白了,原來那竟是人家的定情信物。
只是這贈送給了白依姐姐的信物怎么又回到了李子明的手中呢。
鳳儀的臉上露出了疑問的神色。
“那是我佯死后托家人交還給他的,那是他的祖?zhèn)髦??!卑滓赖脑拸氐捉獯鹆锁P儀的疑問。
“那你們可知道這‘滴玉’有如此靈力嗎?”鳳儀又好奇地問道。
“我們倒也是知道的,但我們也不是貪妄之人,為了絕他的念想,也只得歸還,讓他死心!”白依的表情終于恢復淡然。
這還真是一群好妖精!不貪心,也不妄想!只是可憐了那癡情的李子明!
鳳儀突地為那李子明感到可憐,平白受了這么多年的情苦。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是孤身一人,也難為他了。”白依頓了頓,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繼續(xù)說道,“既然如此,再躲也躲不過,妹妹你再去找他,就告訴我并沒有死,看他是否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把‘滴玉’送給你。”
鳳儀點了點頭,這樣也有可能。
只是如何讓李子明相信呢?
于是她便向白依詢問道:“姐姐,那我該如何向那李子明說明呢?”
鳳儀有點擔心。
“這倒不用擔心,你只要把這封信給他看就行了?!卑滓绖傄徽f完,一封式樣古樸的信便出現了在她手中。
鳳儀一看,暗自感嘆:有靈力真是好,隨便一變便行了。什么時候自己也能有如此靈力呢?
此時的她真是羨慕??!
正想著,白依便把信遞給了她。
鳳儀便小心地接過,放入了袖中。
她本想放入儲物紅珠的,但是心想自己的靈力時靈時不靈,關鍵時刻拿不出來可不是好玩的。
萬一那李子明一個不高興又把自己綁起來的話,可是難受得很啊。
看見白依姐姐郁郁寡歡的樣子,鳳儀也不忍再打擾她,決心先離開讓她靜一靜再說。
鳳儀本想立刻就去找那李子明的,但是想到如今是大白天,也不利于飛行,況且就是到了鎮(zhèn)里也難以脫身,因為當時有很多鎮(zhèn)民見過自己的容貌,再將自己當作妖孽處理可不是好玩的。
她在心里感嘆:如若自己靈力較強的話,可以任意轉換容貌那該多好。不過此時只是自己的妄想而已,以自己目前的狀況來說可是白想的。
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不再讓自己發(fā)白日夢,她便飛上自己先前住的樹屋休息了。
許是累了,鳳儀很快地便睡著了。
這一睡倒也睡得深沉,也無人打擾她,待她醒轉過來時,早已經是晚上了。
這一覺鳳儀倒也睡得沉穩(wěn),此時已是夜深人靜。
她剛一踏出門口,便看見白依姐姐早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兩人便心照不宣地想蝴蝶谷邊飛去。
照例,到了蝴蝶谷邊,白依囑咐鳳儀要注意安全,便目送鳳儀飛離而去。
臨行前,鳳儀也問清了白依的心意,知道她心中也始終忘不了與這李子明這一段情,只是迫于現實實在沒有辦法在一起。
也許是休息夠了,靈力倒也充足,不消多長時間,鳳儀已經安然飛到了古玩店的上空。
周圍早已是漆黑一片,古玩店里的一處靠里的房間里卻正亮著紫色微光,并顯露出一個高瘦的身影。
難道是那李店主?
鳳儀看得極像,但為了謹慎起見,仔細觀察四下無人,便輕輕飛降到了那房間旁,悄悄地透過窗縫往里面一看,果然,正是白依口中的李子明。
此時的他正端坐在桌邊,手里拿著那“夜明珠”正出神呢,臉上偶而還露出微笑。
鳳儀猜想他應該是想起與白依姐姐的美好往事吧,看來還真是一個癡情種!
還是先辦正事要緊!
想到這里,她便走到了門前,輕輕敲了三下門。
“誰?”屋里傳來了詢問聲。
“我,你昨天晚上口中的妖孽!”鳳儀答應得也著實不客氣。
不過她心里的確也對這李子明先前口口聲聲稱呼自己為妖孽多少有點不滿。
一聽如此說,門很快便被打開了,站在鳳儀面前的正是那白依口中的李子明店主。
他絲毫沒在意鳳儀言語中對他的譏諷,便有點著急地說道:“姑娘,請里面坐!”
鳳儀倒也不客氣,便施施然地踱到里邊桌子的一個椅子上便坐下了。
李子明卻站在她對面,緊張地問道:“請問姑娘可把我的話帶到了?白依她可好?”
“你的話我都帶到了,白依姐姐她很好。”鳳儀看到他如此著急,只得如實相告。
“這是她給你的信?!兵P儀一邊說,一邊從衣袖里拿出了那封信遞給了李子明。
“她終于肯理我了!我就知道她沒死!”李子明一聽白依有信給他,臉上立刻現出了高興的表情。
卻見他有點顫抖地接過信,打開了信紙便看了起來。
鳳儀終于見識到了,什么是欣喜若狂了。
他看得很是迅速,鳳儀也可以感受到他此時的激動之情。
不過,看著看著,他的神色竟然開始凝重起來了。
這倒嚇了鳳儀一跳,怎么回事?莫不是白依姐姐在信里有什么過激的語言?
可萬萬不要再這節(jié)骨眼里出問題啊,她在心里乞求上天保護。
鳳儀有點緊張地看著這李子明,卻看見李子明癱坐在椅子上,神情一下子便頹廢起來,口中喃喃地說道:“她終究是不肯見我,她終究是不肯見我……”
看此情景,鳳儀只得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可知道白依姐姐的身份?”
不料,鳳儀這一問,卻刺激了李子明。
他一下子便站了起來,氣憤地說道:“我知道她是蝴蝶精,但這又如何,只要我愛她就行了!”
哦,原來他都知道了,也難得這么通達。
鳳儀在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氣。
“你知道白依姐姐都是為了你好,她希望你能夠幸福!”鳳儀勸說道。
“沒有她在我身邊,我永遠也不會感到幸福!這十幾年來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她!我根本不在乎她是什么妖精,只要我愛她就好。為了她,我可以連命也不要!姑娘,求求你,幫幫我吧,我想見她!”李子明越說越激動,竟把信一下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緊緊地抓住了鳳儀的手哀求道。
這一下倒嚇了鳳儀一跳,她忙把手抽了出來,不由得答應道:“行,行,我盡量幫你!不過,你得先幫我!”鳳儀不忘提出條件。
“好,好,姑娘你要的‘滴玉’我這拿給你,只要姑娘帶我去見白依就好。”李子明聽到鳳儀答應了,竟高興得有點語無倫次了。
他也是聰明人,一下子就明了鳳儀的用意。
真沒想到事情能如此簡單的解決,鳳儀便松了一口氣。
只是白依姐姐真的肯見這李子明嗎?看來也真是一件頭痛的事。
拿到這“滴玉”再說吧,也許事情會有轉機,鳳儀只能在心里作如此打算。
最多她也盡全力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