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塵緊緊地抓住荷包,把最后一絲力氣都給了它。
荷包是他所珍視之物,荷包里的物品亦是他所珍視之物,誰也別想從他手里奪走,即便是死,他也要捍衛(wèi)到最后一刻。
頭上劈來的劍和他有沒關(guān)系,他只在乎眼前的這個荷包,哪怕是能夠多看它一眼,他就心滿意足。
他要帶著荷包告別這個世界,至少在這一刻,他是幸福的。
而這,對他,足矣。
“轟”
耀眼的電光將穆塵籠罩,四散的氣浪撕裂著他的身體,他嘴角微微揚起,閉上了雙眼,在死亡的前一刻感受萬刃割身的劇痛。
這種痛并未持續(xù)多久,他便失去了知覺。
尤龍一聲冷笑道:“原來是你這個手下敗將。”話音剛落,面色突然變得凝重。
此時,在北宮驚蟄身后又出來三個人。
北宮驚蟄沉聲道:“都快要死的人了,還在這里不知好歹地放狠話。”
尤龍冷哼一聲道:“就憑你們四人,也想殺了我,做夢去吧!”
說完,便一溜煙跑沒影了。
“這小子跑得比兔子還快。”三人中的一人說道。
另一人道:“驚蟄師兄,我們要不要追。”
北宮驚蟄搖了搖頭,道:“這里面變數(shù)太多,最好不要發(fā)生惡戰(zhàn)?!?p> 三人點了點頭,然后四人來到穆塵身前。
“是他?!北睂m驚蟄惋惜道。
三人中的一人道:“師兄,你認識?”
北宮驚蟄道:“算認識吧,他是正陽宗的人?!?p> 說完,把手指伸到穆塵鼻下,幾息后,松了口氣道:“還好,還有鼻息。”
“師兄,我們是要在這里等他醒來嗎?”三人中的一人道。
北宮驚蟄點頭道:“對,等他醒來再走。”
“可是,這里面太危險了,如果我們在天黑之前還找不到出口,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比酥械牧硪蝗说?。
北宮驚蟄沉吟了片刻道:“他幫助過我,我不能扔下他不管,如果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卻選擇了離開,那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三人見北宮驚蟄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也就不好再說什么。
雖然這個決定可能會讓他們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但他們也只能選擇忍耐,畢竟他們還指望北宮驚蟄為他們掃除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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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塵醒來,已是落日黃昏,見身旁之人有幾分熟悉,但不知道是誰,聲如蚊蠅道:“謝謝!”
北宮驚蟄轉(zhuǎn)過頭,關(guān)切道:“你醒了?!?p> 穆塵道:“驚蟄兄,謝謝你救了我?!?p> 北宮驚蟄道:“談不上救,路過而已,穆塵兄,你先靜養(yǎng),等身體好些了再說話。”
穆塵點了點頭,只是點頭這樣簡單的動作,對于此時的他來說也是相當困難,好像是點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沒做。
三人中的一人抱怨道:“早知道青丘這么詭異,就應(yīng)該帶點吃的進來,現(xiàn)在肚子就餓得咕咕直響,接下來該怎么辦啊?!?p> 三人中的另一人附和道:“是啊,這個鬼地方連動物的影子都沒有,想搞個野味都不行。”
聽到這話,穆塵掙扎道:“我包袱里有吃的。”聲音太小,沒有人聽清。
北宮驚蟄問道:“穆塵兄,你說什么?”
“我包袱里有吃的?!蹦聣m重復(fù)道。
這次,所有人都聽清了,三人紛紛看向穆塵,其中一人問道:“道友,你說你包袱里面有吃的?”
穆塵點了點頭。
那人又問道:“那你的包袱呢?”
穆塵余光掃向身前,發(fā)現(xiàn)包袱已經(jīng)不見,凝思片刻后,掙扎道:“可能是戰(zhàn)斗的時候掉了,你們找找?!?p> 聽到這話,三人難掩失望,都認為在這滿目瘡痍的山谷里,不會再有包袱的影子,如果有,那一定是殘渣碎片,包袱如此,里面的干糧自然不用再指望。
但礙于穆塵是正陽宗的道友,又是他們師兄的朋友,三人勉為其難地點點頭,然后消失在穆塵的視線里,開始“四處尋找”。
只是三人找得極其敷衍,與其說是找,不如說是掃,三人在山谷里來回飛躍了幾次,便坐回到北宮驚蟄身邊,默契的一言不發(fā)。
見狀,北宮驚蟄無奈起身,開始在山谷里認真尋找,若這三人和他是拜于同一師父門下,他一定會大聲呵斥,但他們只是他的同門師弟而已。
三人這樣做,他也能理解,但這讓穆塵看到,穆塵會怎么想,一定會往最壞的方面想。
他不愿傷穆塵的心,雖然明知找到的希望不大,但還是不放過每一個角落,像一個普通人那樣去仔細尋找。
穆塵沒有多想,因為他躺在深坑里,連三人的影子都看不見,還以為四位道友都在外面尋找。
這像極了朋友之間的關(guān)系,我們以為自己有很多朋友,他們都會在患難的時候幫助我們,但真到患難的時候,能幫我們的朋友還有幾個,默默幫助我們的還有嗎?
但這不怨朋友,也不怪我們自己,關(guān)系就是這樣,不會每個人都為你兩肋插刀,但如果我們發(fā)現(xiàn)了有朋友愿意為我們兩肋插刀,請珍視。
朋友的真誠需要得到回報,也應(yīng)該得到回報,北宮驚蟄就得到了回報,他在土堆里看到一塊藏藍色布片。
當他彎腰去撿這塊布片,拉出的是一個藏藍色的包袱,包袱鼓鼓的,里面的干糧完好無損。
三人看到北宮驚蟄撿起的居然是一個鼓鼓的包袱,喜出望外,不約而同地起身,沿著深坑邊緣朝北宮驚蟄走去。
這一剎那,穆塵知道了,只有北宮驚蟄在找包袱,只有北宮驚蟄把他視為道友。
脆弱中的人最敏感,更何況是一個年紀輕輕就經(jīng)歷過眾多苦難的人,他深知其中的難能可貴,這一刻,他把北宮驚蟄視為了知己。
四人來到深坑,面帶笑容,北宮驚蟄道:“穆塵兄,沒想到這包袱還能找到,里面的干糧也完好無損?!?p> 其他三人附和道:“穆塵兄,你真有先見之明,進青丘還帶了干糧,這可解決了我們當下的燃眉之急。”
穆塵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你們吃吧?!甭曇舯绕饎偛糯罅艘恍?。
三人笑道:“穆塵兄,那我們就不客氣了?!?p> 穆塵點了點頭,三人便圍坐在北宮驚蟄身邊,開始品嘗這“來之不易”的美食。
四人吃好后,北宮驚蟄將包袱系好,放在穆塵身邊,關(guān)切道:“穆塵兄,現(xiàn)在你身體恢復(fù)得怎么樣了?”
穆塵道:“好多了,估計再過半個時辰就能動了?!?p> 北宮驚蟄點了點頭,那你安心靜養(yǎng),我們都在外面,今晚上我們就在這里過夜。
穆塵面帶微笑點了點頭,感謝的話沒有再說,而是把這些都記在了心里。
夜幕降臨。
在這充滿未知的青丘里,眾人不敢點篝火,只能借助淡淡的月光來保持對周圍環(huán)境的警惕。
四人商議,輪流守夜,兩人一組,各守半夜。
北宮驚蟄守下半夜,在給穆塵說明情況后,便席地而睡。
以地為床,以天為被,對于修仙者來說,早已習(xí)以為常。
穆塵覺著躺著也是躺著,不如睡覺,心想,睡上半夜,身體就應(yīng)該恢復(fù)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再起來和北宮驚蟄一起守夜。
既是為了出一份力,也是為了和北宮驚蟄聊聊天,說說話。
明月當空,星星點燈,穆塵從沉睡中醒來,發(fā)現(xiàn)身上的傷已無大礙,坐起身,見北宮驚蟄和另一位道友正坐在深坑邊。
見穆塵醒來,北宮驚蟄關(guān)切道:“穆塵兄,你怎么起來了?”
穆塵回道:“我身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起來活動活動筋骨,躺在這里面久了,難受?!边€是慣常的味道,總是一副很輕松的樣子。
北宮驚蟄笑了笑,沒有回話,但他從話里感受到了穆塵傳遞出的友好信息。
穆塵把荷包和衣服束帶緊緊系在一起,拎起包袱,拿起咫尺,走出這個差點埋葬他的深坑,來到北宮驚蟄身邊坐下。
然后,兩人坐在這寂靜的山谷里,望著夜空繁星點點,暢聊天南海北、古往今來。
兩人相談甚歡,相見恨晚,從此,拉開了友誼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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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穆塵身上的傷已經(jīng)痊愈,五人吃了點干糧,便啟程去找其他人匯合。
經(jīng)過昨晚的交談,穆塵得知,他們也是突然和自己門派的人走散,這讓穆塵更加確信青丘無時無刻都在變幻。
他把這個推測告訴了四人,當然隱匿了重要信息,四人都覺得他講的有道理,放棄了找出口的打算,一門心思去找其他人匯合。
畢竟,人多力量大,在變幻莫測的青丘里,需要更多的人一同前行,才能應(yīng)付隨時都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
五人連續(xù)走了一個時辰,穿過了幾條山谷,都不見一人,正當他們要轉(zhuǎn)入另一條山谷時,在他們右側(cè)的山上,突然出現(xiàn)了二十多只獨狼。
獨狼體型似草原狼,長的也很相似,不同的是獨狼只有一只眼睛,長在額頭正中,眼睛上面是一條細長的血線。
從血線的長度判斷,這些獨狼都是三品靈獸,相當于煉火境的修士。
而穆塵他們只有五個人,那怕每人都和北宮驚蟄一樣,具有御雷境的修為,面對二十多只獨狼,實力都占下風(fēng)。
更何況,他們的真實情況是,一個御雷境,一個注雨境,兩個煉火境,一個身蛻境,紙面實力就差上一大截。
留給他們的選擇只有一種,那就是跑,但五人并沒有急著跑,而是裝著若無其事地走進面前的山谷。
起初,山上的獨狼沒有動靜,五人也得以忐忑地走了一段距離。
忽然,二十只獨狼分成兩批,一批在山脊上飛奔,另一批飛奔下山,朝著五人急速沖來。
五人立即運氣,在北宮驚蟄的帶領(lǐng)下,極速飛行。
霎時,山谷中就像出現(xiàn)了三道閃電,兩道在山谷,一前一后,相距大概百丈,一道在左側(cè)山脊,位置最靠前。
突然,前方的山谷變得越發(fā)狹窄,還有一個向左的大彎。
北宮驚蟄呼喊道:“大家把速度提到最快,全速通過那道大彎?!?p> 眾人紛紛應(yīng)聲,只是兩位煉火境修士的速度已經(jīng)提到了最快,無法再快,穆塵稍好一些,還能再快一點,但也僅此而已。
此時,左側(cè)山脊上的獨狼開始急速往下沖,五人也來到山谷彎。
五人剛轉(zhuǎn)過彎,一片火刃瞬至身前,隨之而來的還有猛撲過來的狼群。
穆塵揮尺連斬,雖然擋下了身前的幾道火刃,但被震到了十丈開外,進入到另一條山谷。
北宮驚蟄見穆塵被震飛到另一條山谷,立馬朝穆塵飛來,但當他來到山谷邊,里面卻空空如也,穆塵不見了。
穆塵被震飛到山谷之后,沒有任何猶豫,立即向往沖,同樣的錯誤,他不允許自己犯第二次。
然而,當他拼了命躲開獨狼,來到山谷邊時,狼群不見了,北宮驚蟄他們也不見了。
他再一次落單了,同樣的錯誤,被迫犯了第二次。
即便如此,他幾乎沒有任何停留,沿著之前那條山谷,全速往前追,期望能追上北宮驚蟄他們。
穆塵在前面飛,后面四只獨狼在后面追,不僅如此,一道道火刃朝著穆塵飛來。
穆塵速度再快,也快不過真氣幻化的火刃,在與第一道火刃擦肩而過時,他就明白,這樣直著飛,被擊落是遲早的事。
他必須選擇不斷地變換方位,雖然這樣會降低飛行的速度,但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即便如此,由于背對獨狼,他還是會被一些火刃擊中,雖然體內(nèi)有足夠的真氣,暫時還不會出現(xiàn)傷口,但是每一次被擊中都會讓他短暫的停滯,導(dǎo)致他和獨狼之間的距離近一步縮小。
一段追逐之后,領(lǐng)頭的那只獨狼和他相距不足半丈。
剎那間,獨狼猛地一撲,撲在穆塵背上。
穆塵左手反手一抓,抓住獨狼的脖頸,用力往前一摔。
獨狼被穆塵過肩摔飛,但就在這穆塵脫手的一瞬間,咬住了穆塵的手臂。
頓時,一股劇痛傳遍全身,穆塵反握咫尺,對著狼頭狠狠一扎,但獨狼依然緊咬著不放。
而且他沒辦法揮尺再扎,因為其余三只獨狼就在他身后,他必須拖著這只獨狼飛行。
由于累贅在身,速度進一步減慢,另外三只獨狼也離他越來越近。
感到后背傳來的罡風(fēng),穆塵迅速彎腰,三只獨狼正好從他頭頂飛過。
穆塵知道,不解決掉身上的這只累贅,遲早要被它拖死。
于是,穆塵把心一橫,不再飛行,反握咫尺,一聲咆哮,對著獨狼一頓猛扎。
頓時,血肉橫飛,獨狼被扎成一個馬蜂窩,沒有嗚咽,直接死亡。
穆塵也為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手臂幾乎就要被獨狼咬穿,最要命的是,現(xiàn)在他被三只獨狼圍在中間。
三只獨狼露出青面獠牙,發(fā)出惡狠狠的聲音,不斷向穆塵靠近。
穆塵靈光一閃,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決定借力打力。
見三只獨狼離自己還有五丈的距離,穆塵緊握咫尺,巋然不動,根據(jù)獨狼的速度,以及跳躍的高度,穆塵計算出在它們離自己三丈遠時騰空,不僅能夠避開它們,還能讓它們撞在一起。
若它們提前撲也不怕,這距離足夠讓他閃躲,至于火刃,獨狼扎堆時,也不會使用,或許這就是靈獸的靈性。
看著獨狼離自己越來越近,穆塵的心怦怦直跳,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讓他緊張到無法呼吸,這次嘗試,不容有失,一旦失敗,就得付出生命的代價。
“三丈!”
穆塵腳尖一點,身體騰空而起。
三只獨狼同時撲向穆塵。
“嘭!”
三只獨狼撞在一起,摔倒在地。
見它們還沒醒過神來,穆塵迅速逼近那只白頭獨狼,揮尺一斬,接著腳尖一點,急速倒退十丈。
白頭獨狼一聲慘叫,倒在地上。
另兩只獨狼立即向穆塵猛撲過來,揮舞著前爪,發(fā)出四道火刃。
穆塵腳尖一點,凌空一躍,飛到它們身后,所落位置在白頭獨狼和那兩只獨狼之間的黃金分割點上。
經(jīng)過計算,三頭獨狼再撲,白頭獨狼會和另兩只撞在一起。
果然,三頭獨狼再次撲向穆塵,穆塵腳尖一點,凌空而起。
“嘭”
三只獨狼撞在一起,摔倒在地。
穆塵瞬至白頭獨狼身前,揮尺一斬,接著腳尖一點,倒退到十丈開外。
一聲嗚咽,白頭獨狼死。
剩余兩只獨狼爬起身,再次向穆塵撲來。
穆塵故技重施,來回飛躍,試圖將兩只獨狼分開,但不論他如何計算,布局,兩只獨狼寧愿慢下來,也不愿分開,始終一起撲向穆塵。
見策略失效,打又打不過,穆塵只能繼續(xù)跑,神識一動,把體內(nèi)不多的真氣做了分配,大部分灌注在腳上,少部分用來防御。
然后,腳尖一點,全速向前飛行。
兩只獨狼緊隨其后。
一人兩狼在這條山谷中呼嘯而過。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穆塵感覺體內(nèi)真氣越發(fā)稀少,加上又被火刃劈中了幾次,穆塵和獨狼之間的距離再次被拉近,此時,已不足三丈。
忽然,穆塵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開闊地,還有一條河流,河流對面有一間小木屋,木屋門扉半掩。
穆塵來不及思考,本能地沖進房屋,再閃電般關(guān)門,抵門。
“嘭嘭”兩聲。
兩只獨狼撞在門上,房頂?shù)粝聛淼乃樾既隽四聣m一身,若不是穆塵抵住房門,這門估計也得裝得粉碎。
穆塵剛松一口氣,余光中瞥見小屋的窗戶還開著,隨手抓起旁邊的方木,用它抵住房門。
再瞬至窗前,放下叉竿,扣住窗戶。
接著,穆塵來到門窗中間,不論獨狼從哪兒沖進來,他都可以在第一時間給獨狼沉重一擊。
然而,獨狼除了在外面發(fā)出低沉的咆哮聲以外,并沒有撞擊門窗,也沒有發(fā)出火刃。
一盞茶后,外面沒了動靜,穆塵這才放下心來,走到椅子旁,連灰都懶得吹,一屁股坐了下去。
剛坐上去,就感覺左腳被什么東西碰了一下,穆塵也沒在意,借著門縫和窗縫透進來的微光,觀察小屋的構(gòu)造。
小屋陳設(shè)簡單,就一張床,和一張靠窗的茶幾,配兩把椅子。
見屋內(nèi)昏暗,穆塵起身去拿叉竿,突然,感到左腳上有一個圓環(huán),把他腳給鎖住了。
穆塵伸手摸向腳腕,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當他抬起手時。
“刺”
碰到了一根絲線,手被劃出一道口子,血立馬流了出來。
穆塵伸出右腳,往前邁了一大步,左腳離地,身體盡可能地前傾,想要伸手去夠那靠墻的叉竿。
他要用叉竿撐起窗子,看看鎖住他的到底是何物。
經(jīng)過幾次嘗試,眼看就要夠到叉竿時,屋外傳來了腳步聲,從聲音的強度判斷,此人正朝著小屋走來。
穆塵回身坐在椅子上,拿起咫尺,盡可能地讓自己保持冷靜,尋思:“如果是正道道友,一切都好說,若是魔道中人,那……”
門被輕輕推了兩下,然后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一息。
兩息。
……
十息。
……
恐怖的氣氛悄然彌漫。
穆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若不是喉嚨小,估計都會從嘴里蹦出來,內(nèi)心祈禱道:“老天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福我不要了,你別給我添難就行,實在不行,等我把鎖解了,你再添……”
“轟”
木門應(yīng)聲倒下,陽光照進木屋,在木門上照出一個人影,人影長發(fā)飄飄,看樣子,是一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