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在他手中輕輕搖晃,他卻似乎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唱的入神,忘了在下面看的有他的兒子,竟然濕了眼眶。音樂停下來時,那優(yōu)美渾厚,清新空靈的歌聲似乎還在空中飄蕩。此時的酒吧,鴉雀無聲。調(diào)酒師愣在那里,音樂人停在那里,客人們也都停在那里。隨后,忽然一片掌聲。樂隊主唱上來跟他握手。
一龍腦海中浮現(xiàn)出小時候父母相愛的情景。眼角,已經(jīng)在悄悄流淚。聽著那些掌聲,他感嘆歲月的無情,把他的頭發(fā)染白,母親在憂郁中離開。不知何時,啟華拉起他的手,來到一樓的窗臺邊,為他重新倒上酒,道:“一龍,對不起,沒能給你一個完美的家,是我做家長的失敗,真的對不起?!币积垏@口氣,悠悠道:“爸,您那么愛媽媽,為什么事和她吵架呢?”許久,朱啟華才嘆氣道:“有些事,回想起來,也真的很難說明白,只是,那段時間經(jīng)常來大陸辦公,忽略了你們。而且她誤會我和女秘書有私情。呵呵。而我,又覺得她不夠愛我,愛上了別人。種種誤會,才讓我們吵架,最終動了手?!彼謬@口氣,道:“我不想求得你的原諒,即使你原諒了我,我也不會心安的。如今,我只求你能過得快樂。我這雖然不算龐大卻也有點積蓄的家業(yè),最終能有人繼承。就死而無憾了。”他拍拍一龍的手。
一龍苦笑,把杯中的酒喝完,又再倒上,道:“沒有原不原諒誰,我只想知道,我媽媽到底有沒有真的被愛過。讓她放棄了BJ大好的前程,跟著您去了香港,她到底值不值得?”啟華嘆口氣,道:“我愛你媽媽,從來都愛她,到現(xiàn)在,我也很愛很愛她?!彼麥I目,哽咽著道:“我不知道我們?yōu)槭裁磿叩竭@一步,我只知道,我把她丟了。直到離婚書到手,我才知道她徹底離開了我?!痹S久,他又倒上自己的酒。一龍想起,母親忽然離世,父親像瘋子一樣從香港趕回來,抱著媽媽痛哭的情景。忽然的心疼,讓他又喝光了酒杯里的酒。
許久,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嘆息,有個聲音輕聲道:“皇上,你這又是何苦。賀錦兒終究是離開了咱們,你可要節(jié)哀啊?!毙睦锩涂傻木吞鄣讲荒茏约?,就感覺自己深愛的女人已經(jīng)死去了。自己抱著她,捧起她的頭,卻扶不住她墜落的身體,抱住那身體,卻看到她的頭垂進自己懷中。他痛哭著抱著她的頭大哭。驚醒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酒店的床上。
一龍一點都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是為什么住進了酒店,只知道自己在和父親喝酒。現(xiàn)在自己卻在酒店。急忙去摸手機,手機就在身邊,拿起手機,卻已經(jīng)四點了。好幾條消息和未接電話。他急忙打開那些消息。一下蹦出彤彤的消息:一龍,你今晚還回來嗎?又一條消息:不回來你告訴我一聲,我好確認你安全。看看時間,那是一點多的。緊跟著兩點多又一條消息:一龍,是不是喝多了?注意安全?。?p> 最后是一個未接電話,是三點多打來的。他拍著有些疼的頭,回了一個消息:對不起彤彤,我昨晚喝多了,都沒看到你的消息,對不起。誰知剛剛發(fā)出去,彤彤的消息馬上就到了:一龍,現(xiàn)在怎么樣?頭疼嗎?他忽然淚目,馬上發(fā)出去視頻。
彤彤的臉出現(xiàn)在手機上,她穿著睡衣,卻坐在電腦桌旁邊。看到他笑道:“玩的還好嗎?怕你不盡興,沒敢打擾你。但是你沒消息,我又不放心,不好意思啊?!币积埡鋈贿煅剩溃骸皩Σ黄?,彤彤,我沒想到會這么晚,也不知道怎么酒喝多了,對不起。”彤彤歪著頭,笑道:“你羞不羞,大男人哭什么?”一龍道:“我哪里哭了?”著急坐起身,彤彤忽然狡黠的問道:“你在哪里?旁邊是不是有女孩子???”一龍急忙用手機環(huán)繞著房間讓她看,又道:“有了你,我怎么可能有別的女人?”彤彤道:“就是說,沒有我之前有很多的女人拉?”一龍著急道:“沒有,你之前更不可能有別人了。彤彤,我這一生只愛過一個女人,就是你?!蓖焕硭?,故意扭過臉去。誰知,一龍就馬上穿衣服,沖出酒店。打車回了老宅,并且全程沒關(guān)視頻。
到家門口,彤彤已經(jīng)在大門口等他。一下出租車,一龍就飛也是的奔過去。把彤彤抱起來。彤彤笑著摟著他的脖子,道:“干嘛忙著跑回來?天亮了再……”忽然就被他吻住,不知道怎么就把大門關(guān)上的,一直那樣吻著,抱著她就進了屋。
彤彤被他放到床上,她干脆不再矜持。任由他吻著,全身的神經(jīng)都在觸電般柔軟下去,任憑他的愛撫與激情。許久。一龍擁著她軟軟的身體,吻著她的額頭,道:“彤彤,對不起。都怪我忽視了你。一晚上都沒睡。累了吧?再睡會吧啊?!蓖涇浀牡乖谒麘阎?,道:“別說對不起好嗎?你有你的事業(yè)和圈子,這點事不用內(nèi)疚?!币积埖溃骸拔易蛲砣ヒ娏宋业母赣H,我們很少在一起聊天的。所以,有點得意忘形,都不知道怎么喝多了,又不知道怎么去的酒店?!陛p輕撫摸她的頭發(fā)。彤彤笑著吻吻他的臉頰,道:“為什么不回你們家,還去酒店呢?”一龍苦笑的搖頭,道:“我不喜歡去他那?!蓖疀]再追問。他又吻她,吻著吻著,又再次沖動。彤彤笑著道:“你喝的什么酒呀,這可不行。呵呵……”
彤彤睡的沉,一覺睡到了中午,醒來時,一龍留的紙條:我親愛的寶貝,我去上班了,昨天給你請了一周的假,好好修養(yǎng)啊。愛你的一龍。吻。彤彤苦笑。這個年代了,還有人這么肉麻的寫紙條?呵呵。
彤彤穿衣起來,到北屋和浩南說話,收到鄭凱的微信消息,一張自己的照片,看上去狀態(tài)還不錯。彤彤用語音道:“看你的氣色,移植很成功吧?祝賀你。”那邊遲疑一下,發(fā)過一個消息:彤彤,為什么我在做手術(shù)時聽到了你的聲音?彤彤心里咯噔一下,穩(wěn)了穩(wěn)心神,語音道:“你是在生氣你手術(shù)時我沒去嗎?我臨時有事,出了幾天門。你別瞎想啊?!蹦沁呌诌t疑了一下,發(fā)過一個語音的消息:“彤彤,那個捐獻骨髓的是個女孩,我沒能看到她,卻聽到他疼的呻吟聲。我就覺得那是你,我特別心疼。”彤彤有點淚目,那天,確實很疼,盡管自己忍了又忍,還是發(fā)出了聲音。但是,她堅持住了。她曾經(jīng)隱隱聽到有人在耳邊對她道:“錦兒,錦兒,讓你受這個苦,真的對不起。對不起?!边€溫柔的吻她,吻的她五臟六腑都跟著疼。想到這里,她有點哽咽,平靜一下,語音道:“那你應(yīng)該感謝人家,不管那個人是誰對吧?”鄭凱語音發(fā)過來:“可是醫(yī)生說對方要求保密,不讓我們打擾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