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曼看到局勢好轉(zhuǎn),長舒了一口氣,完全顧忌不到自己的形象,半跪在地上喘著粗氣,心中暗罵自己草率,差點造成彌天大禍。即使現(xiàn)在的危機被平息了,整個宮廷也已被弄得殘破不堪?;魻柭h(huán)顧四周,微風(fēng)把煙和塵土吹散后,陽光照耀下的庭院里,到處是殘垣斷壁,哀嚎的傷者。
衛(wèi)兵和侍女們都忙著搶救傷員,搬抬建筑殘骸,挖掘被壓埋者。
霍爾曼披散著頭發(fā),半弓著身體,用劍杵地,完全沒有了帝王的威嚴(yán),忙亂中的人們似乎都無視了他,只有幾個侍女在路過他身邊時,微微彎腰行了禮,轉(zhuǎn)而迅速走開忙活她們自己的事去了。
霍爾曼踉蹌地往外走著,他不知道這時他該去哪里,做些什么。
這時,阿維瑞帶著幾個衛(wèi)兵找到了霍爾曼,快步地跑到他跟前,將他攙扶。
“你怎么才來!你都干什么去了?!”霍爾曼對著阿維瑞大聲地咆哮道,由于太過激動,霍爾曼的口水噴了阿維瑞一臉,陽光下都能看到那飛濺的口水沫。
阿維瑞的半張臉就跟水洗過一樣,晶瑩的水滴粘在他茂盛的毛發(fā)上,他半低著頭,一聲不吭,滿臉漲得通紅。
這時胡勾帶著幾個術(shù)士,也找了過來,看到霍爾曼無恙,半跪下來給霍爾曼請安。
這次霍爾曼能保命,全靠了這個術(shù)士,他強壓下怒火,慢慢轉(zhuǎn)為笑臉,狠狠地一把推開了阿維瑞的攙扶,親自抬著胡勾的臂彎,讓他起身。對他說道:“你已經(jīng)得到了我最大的信任與敬意,國相,以后你在我面前不必再跪下行禮了,今天開始,你和你的后人將和皇族共享榮華?!?p> 胡勾聽后,欣喜萬分,想要跪下謝禮,但臂肘被霍爾曼抬著,不敢違他意去硬拜,只好嘴上謝恩:“陛下蒙眾神庇佑,皇權(quán)也必如日月和繁星一樣永恒?!?p> 霍爾曼是從來不信這些客套話的,權(quán)當(dāng)是個禮貌話,看著胡勾笑了笑。這時皇后賽薇亞拉帶著幾個宮女趕了過來,看到霍爾曼滿身狼狽,賽薇亞拉一下子撲到了霍爾曼懷中,滿眼淚水,然后仔細(xì)地上下查看著霍爾曼的傷勢?;魻柭那榫w頓時緩和了下來,不停地說自己沒事,衛(wèi)隊長阿維瑞和胡勾見到此景,知趣地后退了幾步,半低著頭。
賽薇亞拉擁著霍爾曼,讓他先去自己的房間休息,好好洗漱一下,再睡個好覺,兩人甜蜜蜜地走了。阿維瑞帶著衛(wèi)兵跟在后邊,被霍爾曼厲聲斥退:“危險的時候不見你,現(xiàn)在你跟著干什么?!”
阿維瑞愣在原地,不敢再跟在近前,胡勾見狀走到了阿維瑞的身邊,望著霍爾曼遠去的背影,但卻不和阿維瑞說話,他故意等著阿維瑞先跟他吱聲。
“那時候情況那么亂,他跑得又快,我好不容易才在人群中找到的他……”阿維瑞想挽回些顏面,跟胡勾喃喃道?!澳阋呀?jīng)做得很好了,衛(wèi)隊長?!焙创驍嗔怂脑?,“沒有你衛(wèi)隊的鼎力協(xié)助,我們是無法戰(zhàn)勝那個寒冰怪物的。也許,王上日后會意識到你今天的努力,進而重用你的?!?p> “重用?唉!現(xiàn)在這個狀況,我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阿維瑞說了一半沒有往下說,他怕如果說出自己日后會被貶職,別人就會不重視他了。
胡勾這么說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他要盡可能地給自己拉攏勢力。一方面提出了自己對阿維瑞的肯定,來博得阿維瑞好感,另一方面他要測試一下阿維瑞的忠心,如果阿維瑞是個死忠之人,會不方便他日后利用。
“如果隊長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請盡管提出來?!?,這里閑雜人太多,胡勾不敢多說太多話,簡單說了句話,客氣地彎腰行了個禮,慢慢轉(zhuǎn)身離開了。
“謝謝,謝謝”,阿維瑞心頭十分感激,這面前的術(shù)士是霍爾曼的大紅人,對自己仍然禮敬有加,讓他心中一暖。但未來的仕途看起來仍是危機重重,讓他心中五味雜陳。
隨后的日子里,哈瑪?shù)賮喫钩潜ら_始了維修和重建的工作,皇宮的人手根本不足,大量地雇傭了平民和工匠前來修繕。為了確保安全,阿維瑞把損壞區(qū)域與完好區(qū)域用臨時的柵欄隔離開,并派衛(wèi)兵把守通道,一邊保證皇室的正常生活,一邊對維修區(qū)域的修繕工作進行布置和安排。為了保住自己的官職,他拼盡了全力,日夜吃住在了維修現(xiàn)場,又讓自己的妻子多次給賽薇亞拉送去禮物,讓她代為說說好話。
賽薇亞拉看阿維瑞工作還算盡心,幾次對霍爾曼扇枕邊風(fēng)后,讓霍爾曼對阿維瑞的態(tài)度略微好轉(zhuǎn)。其實霍爾曼也知道,他的政權(quán)也剛奪來不久,政治局勢還不夠穩(wěn)定,還有很多臣子是前朝沃達納克的死忠之臣,像阿維瑞這樣的貪權(quán)貪利之人,雖然腦子笨點,但能為他安全所用,也就沒再繼續(xù)難為他。
皇宮的修繕工作略顯緩慢,因為在重建宮廷宅院前還要對地基重新加固,對破損雜物進行清理搬運,這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阿維瑞立功心切,想快點把皇宮修繕好,進而博得霍爾曼的好感。他不用其極,調(diào)動了所有能調(diào)動的人,甚至把城里的兒童也組織了起來,幫助清理雜物。
在清理雜物時,一個小孩在建筑殘骸中撿到了一本沉甸甸的牛皮書,他拂去塵土,發(fā)現(xiàn)書本用精美的帶花紋的金屬抱著邊角,書皮黑黝黝的,正是那本幻世之書,雖然他看不懂文字,打不開書本,但他知道這肯定是個貴重之物。他悄悄地將書本揣入懷中,帶出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