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奇幻

持劍的魔狼

62.火焰燃燒

持劍的魔狼 成分復(fù)雜 4831 2023-07-26 23:28:55

  “這么說來,那些亡靈軍已經(jīng)基本完成了部署?就差開戰(zhàn)了?”凡·奈歐放下手里的報告,看著臨時偵察小隊的成員們。因為福斯特傷勢較重,已經(jīng)回去休養(yǎng)了,所以不在這兒,而剩下的隊員們都不約而同地皺著眉。

  “是的?!必惾鹂粗病つ螝W,“他們畢竟是亡靈。亡靈打仗,根本不需要像人一樣,考慮那些糧食、防具、武器的問題。他們就算如潮浪樣沖刷而來,一絲不掛,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殿下,時間要來不及了。”

  凡·奈歐用手蓋著臉,思考了一會報告上的內(nèi)容。之后他又問道:“那么你們對于那些野獸,有什么好的對策嗎?”

  下面的謝麗爾聽后,從包內(nèi)拿出一張紙來。她接過旁邊藍騎士的筆,快速在紙上勾勒出她所看見的三種怪物。黑色粘液的骷髏,怪異的狗和巨鳥紛紛在她的畫紙上出現(xiàn)。謝麗爾自然地走到凡.奈歐的旁邊,這個舉動讓藍騎士驚訝地歪了歪頭。

  她將畫紙呈現(xiàn)在凡·奈歐眼前,指著巨鳥和狗說道:“殿下,這兩怪物體表上生長著毛發(fā),細看內(nèi)部,也不過是血肉之軀,所以面對這兩種怪物,火攻便足以。至于這種骷髏,我們偵察的時候并未與之接觸,我們對它沒有準確的情報。但是作為亡靈,用一些被祝福的武器或法術(shù),應(yīng)該能對它造成巨大的傷害。除此之外,殿下,我提醒您。這三種怪物或許不是全部?!?p>  學(xué)者頓了頓,語氣越來越低沉。

  “您還記得三千年前,庫里奇魔物戰(zhàn)爭嗎?在這一次事件中,那些亡靈生物行動異?!坪蹙哂辛巳说闹腔?。這與魔物戰(zhàn)爭如出一轍。我覺得這一切有幕后主使!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疑點,我們斬殺了很多骷髏軍,但是地上卻沒有鋪天蓋地的骨頭,不然我們將難以順利離開。我覺得這些骷髏可能被什么東西給移動開來。因此,殿下,我申請重點調(diào)查,自薦為負責(zé)人?!?p>  凡·奈歐兩只手交叉起來,放在腹部位置。過了一會兒,他回答學(xué)者道:“你的提議我清楚了,一個小時之后去找綠騎士馮格特·喜母,他會告訴你我的安排。至于你們各位,都先退下吧,回去好好休息。”

  幾人對著奈歐王鞠躬后,離開了這間宮殿,只留下奈歐王和藍騎士。藍騎士側(cè)頭注視一會兒奈歐王,遞給他一張濕手絹。奈歐王接過手絹擦了擦臉,向著宮殿頂部長嘆一聲。他已經(jīng)有幾天沒有睡好覺了,原本連續(xù)不斷的工作和安排就已經(jīng)讓他身心俱疲,此刻又逢戰(zhàn)爭,讓他恰如融化的冰。

  他的國家正面臨著一場考驗。從巫師克里斯將那張北方王室頒布條令通用紙帶給他以后,已經(jīng)確認戰(zhàn)爭蔓延到此的奈歐王更是徹夜難眠。還記得,之前北部諸國混戰(zhàn),內(nèi)耗無窮。但是誰又能想到,諸國們突然聯(lián)合,共同抵抗外敵亡靈軍,這一切發(fā)生只不過短短幾月。

  凡·奈歐再次嘆了口氣。

  一國之君,萬人崇敬的王,他所能做的是什么呢?窗外黑夜籠罩,君王殿外只剩哨臺火光,冷似鋼鐵,殘酷如冰雪。在這個怪異的環(huán)境中,他的子民是否都能吃上面包?是否都能穿暖衣裳?是否都能獲得教育?

  如今戰(zhàn)爭來臨,每一家人可否在戰(zhàn)爭后相擁?可否再一次露出歡笑,感動于每一位英勇戰(zhàn)斗的衛(wèi)兵?生活能不能像戰(zhàn)爭開始之前一樣平和而安詳?凡·奈歐感覺自己越來越蒼老,當(dāng)再一次面對戰(zhàn)爭時,早已沒有當(dāng)年的意氣風(fēng)發(fā),當(dāng)年的無畏英勇。作為王,他不是英雄。

  歲月帶走了可舍棄的一切,留下了他獨一份的高傲。

  那份高傲不及明月,只是累贅。

  白狼回到了房間里,即使沒有點燈,它也仍能看見沫榮躺在床上像一截分叉樹枝似的樣子。白狼走到床邊,看著沫榮睡得如此安閑,一把將被子給扯了過來,摘下巫師帽,躺在床上,蓋上被子。沫榮在秋天寒風(fēng)中顫抖起來,但是白狼已經(jīng)進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白狼起床時沫榮已經(jīng)離開了。它身上仍舊蓋著被子,但頭上好像有什么東西。它坐起來伸手去夠,取下來后發(fā)現(xiàn)是兩根樹枝插在了自己的毛發(fā)里面,這絕對是沫榮對白狼搶走被子的報復(fù)。白狼歪了下嘴,一張口剛想嘮一頓沫榮,火焰便從嘴里噴射而出,將手里的兩根樹枝給燒成碎碳,堆在被子上。

  “哦……天!”白狼看著被子上的熱碳,為了不打翻它,只好極其緩慢地下了床,用魔法捧起它,打開窗戶甩了出去。碳在被子上留下了一團擦不掉的黑印,這還沒完,白狼的碳甩到了一位正修剪花草的園丁臉上,把他燙得叫出聲來。白狼只好爬上窗戶給他道歉,園丁又被這只魔物給嚇得不輕,丟下大剪刀便逃跑了。

  白狼嘟起嘴,郁悶地從窗上爬下來。它想要抱起被子,但是被子太大,反而讓它沒走穩(wěn)摔了一跤。它只好用魔法讓被子隨著它一路飄,躡手躡腳地走向外面。宮殿里的仆人都好奇地打量著它,白狼盡管表情沒變化,臉卻已經(jīng)羞紅起來。

  它來到了宮殿外的花園里,叫一個仆人幫它帶來了一個大木桶。它用水魔力變出水來裝進木桶里,將被子里的填充物倒出來,把被子殼直接塞了進去。

  這個木桶和這一幕,讓它想起與杰洛特和麥克一起洗澡的時候。它感覺自己的臉一燙,又羞得紅了起來。那可真是一些說不得的回憶……白狼現(xiàn)在真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是在想什么,明明洗澡這種事情一個人就可以了,為什么偏偏要叫另兩個人和自己洗呀!白狼用爪子捂住了自己的紅臉。

  好一段時間,它才從尷尬中緩了過來。白狼將爪子伸進木桶里,一遍又一遍不斷地摩擦著,不多時,就將上面的灰塵給擦掉了。它將被套從木桶中提起來,嘿嘿地對著滴水的被套傻笑。

  旁邊有個晾衣用的繩,白狼夠不到只好用魔法將被套掛上去。它轉(zhuǎn)頭望去,一件件洗好的衣服在上面整齊地晾著,有些甚至可能是幾天前的,照這樣,肯定要掛很久。所以白狼施個法術(shù)將水排了出來,連帶木桶里的一起拿來澆花。

  現(xiàn)在,將棉狀填充物塞回被套后,白狼帶著干凈的被子回到房間。剛一進門,就看見沫榮坐在大床上撓著頭,白狼將被子扔到床上,沫榮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我在想誰把被子拿走了呢!原來是你!”沫榮站起身來,指向白狼笑著說道,“你是因為太冷了把被子裹在身上了嗎?”

  “你以為誰都是你呀?”

  沫榮臉變成了苦瓜樣。

  白狼咯咯地輕聲笑了下,坐上床,望著沫榮說:“我現(xiàn)在也是龍啦,今早你在我頭上插樹枝,我一煩就吐出火來,不小心把樹枝燒了,把被子弄臟了,還嚇跑了一個園丁。讓我不得不自己把被子給洗了,把水給排了,所以被子才消失了那么一會兒?!?p>  “可真祝賀你呀?!?p>  “哼?!?p>  這次輪到沫榮偷笑了。

  過了一會,白狼直接倒在了床上。它將被子揉成一團,放在枕頭上面,自己則像海星一樣伸展著四肢。它的語氣輕飄飄的,用著慵懶的聲音問沫榮:“等這場戰(zhàn)爭結(jié)束后,你決定做什么呀?”

  “嗯?”沫榮被問得有些發(fā)愣,“做什么?我當(dāng)然是回去繼續(xù)當(dāng)巫師啊。我還能做什么呢?”

  白狼不滿意這個回答,它靜靜地看著天花板,那些被砌得整齊的石板以完美的姿態(tài)構(gòu)建起和諧的一面?;y在眼中漸漸分散開去,白狼一只手伸向天,想要去觸碰轉(zhuǎn)瞬即逝的想法們。它不自覺地,將自己的所想念了出來:

  “如果我成為一名農(nóng)民,這樣的話,我就可以親手打理一片田地。我可以播種,我可以收獲,我能在一年四季中,過著最平凡的日子,欣賞著最自然的美景。我希望我能活在一個沒有任何壓迫,我能自給自足的地方,最溫馨的一切就藏在我的身邊……那樣的話,我好幸福!”

  “那你可以幫我種點東西,讓我整幾瓶魔藥嗎?”沫榮等白狼說完后,對著白狼打趣道。白狼聽聞,抿起嘴來,以非常小的聲音嘟囔道:“讓我考慮下……”

  緊接著,它又擺了擺手,嫌棄地說:“都開始種地了,為什么還要老種些可以制成魔藥的草呀?明明都要開始平靜的生活了,怎么還是要跟巫術(shù)法術(shù)扯上些關(guān)系呀?”

  “那已經(jīng)是我平靜生活的象征了?!蹦瓨s坐在了床沿上,看著自己那雙狼爪子,問白狼,“我們這些魔物,是天生的巫師。與法師不同,我們不需要任何器材任何道具就可以施法,因此不必隨身攜帶個法器。但為什么,你想要拋棄我們的天賦,去做與天賦無關(guān)的職業(yè)呢?比如,一名農(nóng)民?”

  “太累了啊,當(dāng)巫師什么的?!卑桌莻?cè)個頭,看著沫榮的后背,他那件巫師袍坐在身下,在窗外白光中顯得深沉?!霸绞菂柡Φ娜?,職位越是高的人,只要是靠著自己爭取的,壓力就會像積雪,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沉重。反倒是那些平凡的人,他們的生活會更舒服……”

  “你是甘愿平凡,還是愿意創(chuàng)造一段傳奇?”

  “傳奇?我嗎?”

  “呵?!蹦瓨s側(cè)看著白狼,兩人互相對視,“你呀,永遠也過不上平凡日子的。厄妮芮已經(jīng)將你當(dāng)做她的繼承人,你可是神的繼承人,雖然不是什么湖中仙狼這種東西……其實我覺得也可以。”

  “你!”

  “總之,你估計會有很多活要干。要嘆氣的話,就去嘆你被那家伙給撿到了吧!”沫榮咯咯地笑起來。

  “那我繼承她后,她又去哪兒呢?”

  “她仍舊是湖中仙女呀!神明的繼承人,只是意味著你掌握了她的能力,她的學(xué)識這些而已……神是很固定的,神的數(shù)量一般只會不變或增加。而至于是多久增加一個嘛,這說不準。按記載看,反正至今為止沒有增加一個。”

  沫榮將雙手撐在了床上,聳起肩來?!暗阋仓赖?,像是著名的‘戰(zhàn)狂’科莫多,‘圣龍’克里斯,‘神俠’阿拉格一類,盡管不是神,但卻超越神。在我們這個世界中,神明也算很累的……呃……工作?”

  白狼沒有說話,它的眼睛迷成條縫,反復(fù)抽搐著。平靜身體的腦袋像是一團漿糊,感覺自己在移動,漫無目的地旋轉(zhuǎn),讓它越發(fā)昏厥。眼中所見仿佛被黑色給吞沒,耳邊的話語越來越輕微,直至消失。當(dāng)它的頭一側(cè),沫榮便聽見了微弱的呼嚕聲一陣一陣地傳出。

  “它根本就沒有睡好?!蹦瓨s低聲念叨道,將揉成一坨的被子攤開來,輕輕搭在了白狼身上。他在出門前回頭再安靜地注視了一會白狼,接著取走巫師帽,走出門外,小心地關(guān)上了門。

  爬上臺階,沫榮走到了陽臺上面。他將雙手疊在石欄上,看著奈歐國戰(zhàn)前的景色。原本熱鬧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斩吹姆课莺褪瘔Γ袷莻€個方正的土堆,卻種不出一點花草來。冷風(fēng)吹過沫榮的臉,他的毛發(fā)向著風(fēng)一同飄動,蒼涼中,整個城鎮(zhèn)失去了光芒,只剩下了與暴雨抗?fàn)幍念B強與將要生死搏殺的重量和哀傷。

  沫榮的耳朵抖了抖,他看向身后,一位赤身的黑發(fā)壯碩男子向他走了過來。男子胸前纏著厚厚的繃帶,額頭也繞了一圈,上面浸些血,似乎經(jīng)歷過一場大戰(zhàn)。他停在了沫榮身前,那雙黑眼睛疑惑地打量著這只魔物巫師,讓沫榮感覺有些不自在。

  “你是……”男子遲疑一陣,“你認識魔物夢速嗎?”

  “認識,我是它老師?!蹦瓨s轉(zhuǎn)過身,靠在石欄上抬頭看向男人,“請問你是誰?”

  “我是福斯特·米勒。我是臨時偵察隊的一員。”

  “啊,幸會。難怪你問我那家伙的事情?!?p>  福斯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轉(zhuǎn)過身便準備離開。他正要走,沫榮叫住了他,他只好又轉(zhuǎn)回來。巫師快步走向他,臉靠近他胸前的傷仔細觀察了一會,伸出手指,手指上聚集起魔力變作一把透明的小刀。

  “介意我?guī)湍惘熛聜麊???p>  “不介意。”

  得到答復(fù)后,沫榮直接貼著福斯特皮膚將繃帶切開。里面大大小小的刀傷有深有淺,過了一夜都還沒有完全愈合。巫師有些驚訝,驚訝于這個人生命力如此頑強,這樣的傷勢,一般人已經(jīng)可以宣告死亡了。好奇心驅(qū)使著沫榮帶著研究的心態(tài),用爪子輕輕在福斯特腹部緊實強健的肌肉上摸過,直到他發(fā)現(xiàn)福斯特用手輕輕攔下他的爪子后,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得體,連忙向著福斯特道歉。

  沫榮開始驅(qū)使魔力,他的爪子被藍綠色的魔力給覆蓋。順著他的手,魔力緩和地流淌到了福斯特的胸膛上,福斯特的胸膛上傷口一側(cè)生長出一些像是草根的白條,與傷口另一側(cè)相接,相融,最后變成血肉的顏色。福斯特被自己身體的變化大吃一驚,害怕地問道:

  “我成植物人了?”

  “植物人?”沫榮皺起眉,“我還是植物狼呢!我可不會什么治愈魔法,但是我倒是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幫助你們愈合傷口……”

  “唉,等等……”后知后覺的沫榮說著又捂住嘴笑了起來,“我明白你在說什么了。哈,看來你的確大吃一驚!”

  “是,我大吃一驚!”福斯特豪爽地笑了起來。

  沒笑多久,兩人默契地停了下來。福斯特看著下方死寂的街道,哀傷地說:“那些人,都去避難了。他們動作很快,下達命令后只用片刻……你看,在城外面那一條棕黑色的帶子,就是離開這兒的人?,F(xiàn)在只有我們這些軍人還留在這了?!?p>  他嘆了口氣,望向藤石塔的方向。在那片怪異安靜的森林中,恐懼被壓縮著,黑暗被深埋著。在那兒,他們等一個人,等一個喚醒他們的人,等那個吹響沖鋒號的人。

  力量之火將會在這個城邦中熊熊燃燒,燃燒在碎裂的磚瓦上,燃燒在士兵們壓抑的心中,他們的吶喊里,雪亮的兵器上。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