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細雨微風吹動著湖面,天氣陰沉沉的。
釣魚人已在這里蹲了一個時辰,沒有收獲。
就在釣魚人準備換個地方再釣時,他的魚鉤好像掛住了水里的東西,他拉不動,怕拉折了線,就索性放下桿子,脫了上衣大褲衩,就穿著一個三角小內褲下了水,水好涼啊,他順著魚線擼著往前挪動,然后,扎猛子去摘鉤,是一個紙盒子,上面纏著膠條,魚鉤就掛在這上面。
鉤摘了,可箱子里是什么東西啊,這引起釣魚人的好奇,他甚至腦子里幻想著,是不是要發(fā)財了。
他去拉箱子,箱子上面還有繩子拴著河底的大石頭上??蓜e是犯罪物證吧?釣魚人又想。
管他呢,先拉上來再說不遲。他解了拴在石頭上的繩子,拖拽箱子回岸邊。
這箱子不大,密密麻麻的纏繞著足足有一卷教條,什么東西這么嚴實的捆著啊。
釣魚人從兜子里找出來剪刀,“咔嚓”、“咔嚓”就三下五除二鉸開了纏繞的膠條,然后,去打開箱子看:
這一看給釣魚人嚇懵了,他驚呆了好長時間,他看到里面是個女孩的臉,煞白、浮腫、半睜開的大眼睛。
好一會兒,釣魚人醒過神了,他要立即報警。
從書包里找到諾基亞手機就要撥110。
他忽然想,盒子里的是真娃還是假娃啊,我要再確認一下,然后報警不遲。
他哆哆嗦嗦的再次把盒子面掀開看,這次他確定無疑了,就是一個女孩子。
趕快報警吧!
110很快來了,釣魚人在路邊迎著呢。
民警在釣魚人的帶領下,來到紙盒跟前。
其中一個民警拍照現(xiàn)場后,開始打開紙盒子,一下、一下的打開,生怕漏掉什么,一個八、九歲的穿著紅裙子黑色扣帕黑皮鞋的女孩子安靜的仰面躺在那里。
拍照民警緊張的照相。
大概是警長模樣的民警仔細盯著女孩看,還不住的變換角度。
一位女民警,大概是法醫(yī),從頭到腳進行了檢查之后,向警長報告:“這里不是第一現(xiàn)場,是拋尸現(xiàn)場,女孩死了大約五、六天,沒有死前搏斗痕跡。”
一切都按程序進行完了。警長讓釣魚人一起去局里做筆錄。警車向局里飛奔而去。
女孩尸體放太平間了。
釣魚人一五一十講了自己發(fā)現(xiàn)尸體的經過,在筆錄上簽了字、按了手印,留下聯(lián)系電話,就沒事了。
“8.11專案組”成立,王警官擔任組長,他立即召開專題會議布置任務,當務之急就是要搞清楚女孩尸體是誰,然后,才能進入下一步,她是怎么死的。
王組長排出兩路人馬,一路查失蹤報案,一路去準備到附近張貼協(xié)查布告。
開局不錯,好兆頭!在失蹤人員報案中,有一個報案和女孩情況接近。大家立即核對報案記錄,還比對了照片,為了確切無疑,還和報案的母親進行了DNA比對。
就是這家報案。大家一陣沉默。
王組長立即帶人開警車去這家。王組長和小高警官,也就是王組長的搭檔,坐在副駕駛坐位上,一臉凝重。他們雖然不說話,可是,心里卻翻江倒海。怎么和女孩父母說,誰害的她,為什么殘害祖國的花朵呢,不對,可是,尸體沒有傷痕,窒息而死。下一步,要打硬仗,抓捕兇犯,血債命還!
他們來到了花溪巷三號院門口,看到片警和街道治保員已經按通知在等候他們。
王組長和小高警員和他們一一握手,王組長向他們通報了情況,立即開著調查,但必須告知父母女孩已經被害,然后,才能了解情況。今天,讓大家來就是這件事。
片警表情說不出來的樣子,是得到女孩下落了,還是得知女孩被害的驚駭。街道女治安員都抹眼淚了。
“現(xiàn)在還不是哭的時候?!蓖踅M長說。片警拍了治安員一下,她使勁的擦了擦眼睛,他們聽王組長的安排。
“我們對死者家屬最好的告慰就是把兇手繩之以法!”王組長擲地有聲的說。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大家都頻頻點頭。
行動開始了。
他們一行人走進院內,這個院住著八戶人家,都是在附近一個單位工作的職工,這是分配的職工宿舍院,這條街上有十幾個不止。
院子收拾還算干凈,女孩的父母就在北側第一間居住。
女治安員熟悉情況,就走在前面準備敲門。片警小聲叮囑她:“可不能感情用事啊?!敝伟矄T答應著敲門,女孩父母都在,父親出來迎接,母親躺在床上。
看到這么些人來,不大的小屋有些擁擠,父親招呼他們坐下,還要忙著沏茶呢,被王組長制止住。
王組長嚴肅的說:“孩子有下落了!”父母聽到這句話象扎了一針似的,父親直勾勾的看著民警,母親也甩掉了頭上覆蓋的毛巾,露出額頭上一個個掐紫的血印子,她也望著民警,大張著嘴巴。
王組長忽然說:“不過,情況有些復雜?!备改讣鼻械戎挛?。
王組長接著說:“把孩子拐外地去了,還得和外省聯(lián)系?!薄安患?,不急,有信就好?!备改父屑さ恼f。
王組長看到眼前的情況和片警反應的情況一樣,說實話,很可能要了他們的命,還是緩緩再說吧。
他們讓女治安員照顧母親。
王組長他們和片警帶著父親去了警務工作站。
在路上車內,王組長用試探的口氣對父親說:“如果孩子出現(xiàn)了意外怎么辦?”
父親驚愕的看著王組長說不出話來。
片警說:“老徐,我可說過,孩子丟了,我們找,不怕任何困難,可你們也要有兩手準備,找不到,或者遇害?!?p> 父親雙手蒙著臉,淚水順著指縫滴落。
沉默,沉默,沉默。
父親用力擦干淚水,王組長給他手紙讓他擦,他說:“孩子出事了吧?是不是。”
王組長說:“是?!?p> 父親低下頭,淚如泉涌。片警說:“我們之所以告訴你實情,就是為了讓你協(xié)助我們抓住兇手哇。不能告訴你愛人,就是被拐了,還在找?!彼闹赣H顫抖的肩頭。車在警務站院里停了。直到老徐答應了,情緒緩解些,才下來進了屋內,屋內孩子的舅舅已經等候他們呢。
這是王組長預先準備好的,警務站聯(lián)系最后接孩子回家的舅舅,協(xié)助情況調查。
姐夫和小舅子相見,握手,小舅子忽然發(fā)現(xiàn)不對頭了,姐夫好像剛哭過,他看著姐夫,姐夫說,孩子有信了,被害了,于是嗚咽起來,小舅子淚奔了,他是多么的喜歡懂事活潑,學習還好的外甥女啊,可他恨恨的擦著淚說:“抓兇手!抓住他!我非宰了他不可!”
王組長雙手攥著他的胳膊,看著他,靜靜的流著淚。
“我們開始調查好嗎?”
小高做筆錄。重點詢問女孩的舅舅,在8月11日接外甥女回來的情況。
小舅子說,他都向姐夫和片警說了好幾回了。王組長說:“現(xiàn)在講,可就不一樣了。”
小舅子又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他住在姐夫家附近,只要姐姐姐夫加班有事,都是他去開車到學校接外甥女,這次也是,只是周末,朋友也約了他喝酒,他就把外甥女送到院門口,也不知道進沒進院,晚上,姐姐姐夫就找他說,小雅不見了,他才慌了神,趕快報了案,這幾天來天天不上班找小雅,沒想到,她被人害了。
做完了筆錄,王組長安排片警繼續(xù)做工作。他們就趕回公安局開會碰情況。
和王組長的分析一樣,孩子的舅舅后悔沒把小雅送回院里進家門才走,現(xiàn)在他最后一個和小雅失蹤前見面人,說不清情況了。這是案情的關節(jié),如果小雅沒進院,這院子就是次要了。可要是小雅去了街上,那抓罪犯的范圍可就廣了去了。
會議就圍繞這個問題,做出了先易后難的抉擇,決定先查花溪街三號院八戶人家,除去本家是七戶。有個原則,調查在警務站進行,接受調查的人要對小雅母親保密。
說干就干,挑燈夜戰(zhàn),專案組來到警務站,開始逐戶逐人摸排后,搞清楚了在小雅放學被舅舅接到家時的時間在3點半左右,這時間,有長在院內不上班的張嬸和魏奶奶,還有倒班的三人,其余都上班做事不在院內。
他們找了張嬸和魏奶奶都說那天沒看見小雅。其余三人也都說沒看見小雅。調查沒法進行下去了,只有走第二步,開展附近調查了。
附近這個面積就大了,他們圍繞著小雅的同學調查,都沒有去過他們家。圍繞三號院附近街道貼照片尋人的辦法,第一輪小雅家人就沒有人看到線索,第二輪還是石沉大海。破案陷入僵局了。
院了沒有,附近同學沒有,附近調查沒有,這是怎么回事呢,罪犯飛了不成?那就是異地作案,作案后逃跑了。不對,被害人也沒有人看到啊,太蹊蹺了。
王組長一邊在辦公室轉圈,一邊梳理案情,他忽然有了新想法,他召集專案組人員開會,把最近的工作和大家匯報,提出了下步尋找方案,那就是倒推法,從湖邊找起,從所掌握的物品,湖邊走訪做起。
說干就干,一組人馬從物品下手找蛛絲馬跡;另一組在湖邊走訪。
王組長和小高又開著警車來到湖邊了,那天,他們勘探的情景歷歷在目,天氣陰沉沉的,要下雨了。王組長站在湖邊看著湖面,忽然想起了釣魚人,“對,從他們之中找線索啊?!?p> 小高立即聯(lián)系了釣魚人,他風風火火的趕來了,王組長向他說明了意圖,釣魚人就拿著諾基亞手機挨個給他們打電話,一個叫因果的釣友說,他那天晚上釣魚看到一個釣魚模樣的人,可他又沒吊到什么魚。
釣魚人打這個人電話時,王組長立即引起注意了:“問他,那人帶沒帶紙盒子和膠條?!贬烎~人問了說沒看見。
王組長沉默了,接著說:“什么樣,還記得嗎?”釣魚人問對方,說有印象。
忽然,一陣風吹來,吹動了岸邊的蘆葦,雨也下起來了。
“他說,他說他認識蓋文思?!贬烎~人還和他聊著,這句話引起了王組長的震動,小高也大吃一驚。蓋文思不就是三號院的人嗎,他不是說出事那天他在上班嗎。
“馬上詢問蓋文思!”王組長和小高和釣魚人匆匆告別,就拉著警笛朝警局奔去。另外一組物證查找線索,也有進展,張嬸和魏奶奶都見過蓋文思推著夜里10點多推著紙箱子出院門。
蓋文思在班上,王組長和小高立即和單位保衛(wèi)科聯(lián)系,決定讓倆個職工找他,說大門口有人找,然后帶上警車回局里突審。
踏破鐵鞋疑無路,柳岸花明又一村。
在證人和證據(jù)面前,蓋文思認罪伏法。
他上中班,和小雅在院門碰面,他就讓小雅到他家了,向往常一樣,給她巧克力糖吃。沒想到,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剛剛看了黃色錄像帶,獸性大發(fā),企圖強奸小雅。其在此時,張嬸和魏奶奶在院外大聲說話,其中,就說,小雅怎么還沒回來??!
蓋文思做賊心虛,又怕小雅喊,就用枕頭捂住她的嘴,把小雅活活的給憋死了。他把小雅放紙盒里塞窗下,上班去了。
次日晚十點他去拋尸,膠條纏繞裝著小雅尸體的紙盒子,藏在蘆葦叢里,到湖邊佯裝釣魚,待沒人時,他用事先預備的繩子捆住紙盒子又和湖底的石頭捆綁一起,怕漂浮到湖面被人發(fā)現(xiàn),結果被釣魚人發(fā)現(xiàn)了。
“他干嘛要對釣魚人說:他認識蓋文思呢?”小高問王組長。
“賊喊捉賊。聰明反被聰明誤。惡有惡報。”王組長說。
“蓋文思執(zhí)行死刑立即執(zhí)行!”
正義的槍聲告慰小雅和她的親人了。
花溪街三號院敲鑼打鼓給公安局送錦旗:人民警察人民愛,人民警察愛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