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晚上去哪嗨皮?”
鄭天云嬉笑著把臉湊上來,看著在前排開車的莫墨,“要不要下高速。”
靖市收費站已經(jīng)過去很遠(yuǎn)了,幾人現(xiàn)在還沒出青省的范圍。
這個城市也算是青省的門戶了,只有等過了這地方,才算出青省。
“哎呦,鄭小兄弟你別打擾他開車啊。”
看著堅持開夜路的莫墨,溫宏海滿臉擔(dān)憂,這白天開車和晚上開車完全是兩碼事。
首先視線就不能劃等號,其次這大半夜外面黑蒙蒙的,不時還會從路邊竄出兩只怪物撲向車輛。
那張腐爛的怪臉就這么突然冒出來,直勾勾盯著幾人看,這個老溫是真的心慌。
一聲悶響,莫墨又撞飛一只撲咬過來的喪尸。
一塊血液濺到了擋風(fēng)玻璃上,他打開玻璃水用雨刷沖洗了一下,才不至于模糊一片。
隨即向旁邊的指揮員溫宏海問道。
“老溫,最近的出口還有幾米?!?p> “我看看啊,”溫宏海抬頭看了眼藍(lán)色的路標(biāo)才低下頭,胖臉都快懟到地圖上了。
他仔細(xì)辨認(rèn),終于在昏暗的車室燈下看的明了,“快了快了,可以變道了?!?p> 莫墨打轉(zhuǎn)方向盤,就往夜色迷漫的城市里開去。
曾經(jīng)燈火闌珊的靖市此刻一片漆黑,那些吵鬧的人聲鼎沸早已換成聲聲嘶吼。
它們張起血口,用獠牙歡迎這些陌生人的到來。
……
“這地方你熟嗎?”
蔡依依趴在莫墨的駕駛座后面,她微微撅起翹臀,溫軟的身體貼著座位后背,聲音柔媚動聽,“之前我也沒來過?!?p> “嗯,來過一次,”感受到耳畔流過一陣溫?zé)岬南泔L(fēng),直鉆自己鼻息,莫墨的耳尖忍不住動了一下。
“之前和爺爺在這的酒店住過一晚?!?p> “嗷?!?p> 蔡依依這才慢慢坐回座位上,她看著昏暗街道上的夜景,望著那些在街口游蕩的怪物。
恍惚間突然感覺好像他們才是被世界拋棄的那一方,被人間遺忘的那些生命。
在夜路上行駛的越野如同孤舟一般,這世間再也沒有屬于他們的燈塔,也再也沒有避風(fēng)的港灣。
夜間十點,SUV抵達(dá)大酒店附近,縱使沒有了燈火點綴,整棟酒店在夜色里依舊顯得金碧輝煌,氣派豪華。
這把鄭天云看的是滿臉驚喜,他心想還是老莫會挑地方。
你看自己這末世生活,晚上又能享受了奢靡的生活了,難說還有美女相伴,共度良宵,嘿嘿嘿。
想著,他還偷偷瞄了瞄前排還在發(fā)呆的清純小姐姐溫婉兒。
然后他就看見越野車經(jīng)過酒店的時候壓根沒停。
而是繼續(xù)向前拐了兩個彎,在一家小客棧前停了下來。
鄭天云只能滿臉不情愿的跟在幾人后面走進(jìn)小旅館,迎面撲來一股濃郁的爛菜幫子味。
幾只蒼蠅在他身上繞來繞去,鄭天云不耐煩的用手扇了扇,然后發(fā)現(xiàn)怎么趕都趕不掉,他有些郁悶的問走在最前面的莫墨。
“你咋找這種地方來啊。”
“安全,”莫墨走在最前面,上樓梯打著電筒仔細(xì)查看,確認(rèn)了這地方?jīng)]有危險。
回頭看著不情愿的鄭天云,知道他在想什么。
“這里比那棟不知道藏著多少活死人的大酒店強一百倍?!?p> 由于這地方實在太過寒顫,甚至平時都沒有多少來往的住客,也就導(dǎo)致了這兩層樓只有他們幾個活人,連喪尸的影子都沒看見。
看見莫墨從一樓帶上來一打房卡,鄭天云點點頭不再多說。
他也只是習(xí)慣性發(fā)發(fā)牢騷而已,其實他也很清楚,只有在這種地方,自己晚上才敢放心打呼嚕。
要是換成大酒店,那估計就是半夜起床發(fā)現(xiàn)喪尸在陪自己一起打呼嚕。
“男人一間,女生一間,”莫墨看著眾人,這已經(jīng)是最合適的分配了,“有意見嗎?”
眾人都搖搖頭,倒是老溫提出來個要求,看見莫墨示意他講,他才說道,
“莫小兄弟,我和鄭天云一間吧,晚上有事我想和他聊聊?!?p> 鄭天云一聽老溫這語氣就不對勁啊,這是想干嘛,他不會有啥奇怪的癖好吧。
不對,還有可能是自己的問題,自己和他女兒的問題,不過給他自動略過了,心想這咋可能。
他胡思亂想著就要喊出抗議,結(jié)果就聽見莫墨說道,“行,我自己睡一間房,晚上注意安全?!?p> 注意安全?
老鄭懵了一下,心想這家伙腦子里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結(jié)果就看見莫墨說完就塞給幾人兩張房卡,上樓刷卡拉開一間房門,進(jìn)去了。
兩個女生接過房卡,也跟在莫墨身后,她倆捂著嘴偷笑,拉開莫墨隔壁的房間,也進(jìn)去了。
只是拉開門的一瞬間,鄭天云好像看見溫婉兒臉紅了一下。
“咱倆走啦,嘻嘻?!?p> 胖男人怪笑著拉起鄭天云,放在平時他一定覺得這是憨厚的笑容,現(xiàn)在搭配樓道間昏暗的光線,這微笑笑得他毛骨悚然。
老溫不由分說,直接給鄭天云拽進(jìn)莫墨對面的房門里去了。
今夜,注定良宵苦短。
……
“牛肉干呢?”
莫墨獨自一人在房里自言自語,他背包想弄點吃的先充下饑,結(jié)果一包牛肉干都沒找到,“嘖,怎么吃完了?!?p> 他剛剛抽出的那包方便面擺在木桌上,這東西還得等到水燒開了才能泡。
無奈之下莫墨只好從包里翻出兩包巧克力和壓縮餅干。
甜膩膩的味道在嘴里彌漫開,充足的糖分迅速讓自己因為饑餓而遲緩的思維變回敏銳。
他吃餅干的時候,左手輕輕摩挲著脖頸上戴的鋼制戒指。
戒指大概指甲蓋粗細(xì),充滿著金屬光澤的表面刻著一行雕鏤英文字紋。
莫墨將它放在眼前才能看清上面的內(nèi)容:
MO and mo
by MO
……
“不是,老溫你放過我吧?!?p> 鄭天云被溫宏海拽著走,他在后面鬼哭狼叫,感覺自己要是再不跑怕是會少年貞潔不保,“你想說啥就快說啊?!?p> 溫宏海沒理他,他只是將鄭天云拉到床沿讓他坐下,然后自己把木椅拉了過來,放在他前面。
他肥碩的身軀坐在有些老舊的木凳上,發(fā)出咯吱吱的聲音,然后溫宏海就正襟危坐的看著眼前的男孩。
“不是,老溫你……”
“請叫我溫叔叔!”
他的語氣并不嚴(yán)厲,但是略帶威嚴(yán)以及不容置疑,“我是你的長輩?!?p> 鄭天云心想這還玩嚴(yán)肅風(fēng)的,工作的人真可怕,特別是這種成功人士更可怕,不是偏執(zhí)狂就是癖好怪,他只好唯唯諾諾的點點頭。
“也不用太緊張。”溫宏??此麤]有了以往嬉皮笑臉的表情,還真有點不適應(yīng),“我就想和你聊聊我女兒和你的事情?!?p> 老鄭心說我不緊張才怪,他剛想到一半,表情就呆住了,啥玩意兒,我和你女兒?
看來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不是,應(yīng)該說早就被發(fā)現(xiàn)了,就是老溫沒挑開了說而已。
“婉兒的媽也沒在,我作為父親,就全權(quán)代表她的監(jiān)護人問你幾個問題。”
溫宏海雙眼盯著鄭天云,好像想把他看透一般,“你真的喜歡溫婉兒嗎?”
鄭天云梗了一下,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從生理上的反應(yīng)來看肯定是喜歡的,至于心里上好像也說不上太喜歡。
看他回答不出來,溫宏海也不生氣,他覺得這才是正常的,如果自己一問他就立馬回答,那不是心虛就是撒謊。
“好,那咱就先跳過這個問題?!?p> 溫宏海胖臉溫和的看著他,可是他的問題一點都不溫和,“那如果有天我不在了,你還會保護溫婉兒嗎?”
“不是,溫叔叔你先別亂立flag,”鄭天云慌忙擺擺手,有些錯亂的摸了摸自己額頭。
“如果,我是說如果,”溫宏海沒有讓他逃避這個問題,繼續(xù)追問道,“我不會強求你,只是想問問你會不會?”
這完全就是送命題,鄭天云心想難不成我還能回答不會?他有什么辦法,他只能點點頭說會。
“哈哈,會就好,”溫宏海爽朗的笑著拍拍他肩膀,又恢復(fù)了之前的相處模式,“行了,現(xiàn)在可以叫我老溫了。”
鄭天云扶著額頭想了一會兒,他大概清楚了老溫今晚要找自己談話的意味,不過至于明早自己能不能和別人解釋清楚,他就不清楚了。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溫宏海突然意識到什么一樣,眼神在鄭天云身上不斷的上下掃視,然后盯著他的某個部位。
鄭天云頓時感到下面一緊,他突然又想鬼哭狼嚎了,果然,這個胖男人拿自己女兒威逼利誘,說到底就是想潛規(guī)則他。
“你也成年了對吧?”
溫宏海沒有像鄭天云幻想中一樣直接上手扒衣服,而是用一種你知我知天下男人盡知的神情看著他。
鄭天云嗯了一聲,他心想十八了想干嘛,十八了你就能潛了我?
“那有些事情你就不能沾,特別是如今這種世道。”
溫宏海從兜里丟了一支煙給他,自己含著一根點上火,但沒去吸,“比如說……”
“比如說?”
“你懂的。”
我懂的?鄭天云秒懂,但是你女兒那個算嗎,所以他立馬正義凜然的回復(fù),
“我黃某與賭毒不共戴天!”
……
“你說,你爸找鄭天云干嘛,”蔡依依光著白皙的腳丫,趴在床上看著那個坐在床沿臉頰泛紅的女孩,“不會是和他說你的事情吧?”
“鬼知道啊?!?p> 溫婉兒躺下看著天花板,撩起的睡衣露出一小塊冰肌玉膚,“我才不想管他們倆呢。”
蔡依依正想回她話,突然就聽見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她跳下床走到門前,打開一看居然是莫墨。
“你怎么來了?”
蔡依依看著他嘴角還沾了一點黑色的巧克力,不由得覺得好笑,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她指了指自己的嘴邊。
莫墨看見了,胡亂摸了一下嘴角,他沒覺得不好意思,自己來這是有目的的。
“那個,牛肉干還有嗎?”
他剛剛其實想去敲鄭天云的房門,不過手剛要觸碰到房門就停下了,因為他知道那兩人在里面估計是討論著一些密而不宣的事情。
“我去找找?!?p> 聽見莫墨跑這來居然是為了牛肉干,小姐姐也是好一陣無語,她跑到背包旁蹲下,留給莫墨一張纖瘦的背影,她翻了好幾下才摸出兩包牛肉干。
看見她走過來,莫墨剛想用手去接,就發(fā)現(xiàn)她拿著牛肉干的手懸在半空中了,他只好納悶的繼續(xù)看著面前的女孩。
“你拿東西來換?!?p> 蔡依依嫣然一笑,歪著腦袋看著眼前的男孩,柔媚的聲線里增添了幾分俏皮。
“不是,我,”莫墨摸了摸頭有點氣悶,他出來可是一點東西都沒帶,“我沒帶東西出來啊,要不我回去拿?”
“不行?!?p> 蔡依依指了指他戴在胸前的戒指,“這個是什么?”
搞半天原來是對我的戒指感興趣,不過這玩意兒可不能給她,“這和小莫一起定制的,它身上也有一個。”
“哦?!?p> 蔡依依蹙眉想了想,正打算就這么放過他,把牛肉干塞到莫墨手上,結(jié)果就聽見這家伙不要臉的問了一句。
“要不,我送你個擁抱?”
看他一臉誠懇的模樣,蔡依依眨了眨眼,立馬就把門關(guān)上了,至于牛肉干?做夢去吧,他夢里抱誰都行。
她微紅著臉靠在門后面,聽見門外傳來莫墨無奈的聲音。
“起碼把牛肉干留下啊,蔡哥?!?p> 聽著聽著,她就氣笑了,在溫婉兒看呆了的眼神中,跑到背包旁邊把牛肉干塞了回去。
“你家鄭天云也真是的,”蔡依依看著那個坐在床沿晃著纖細(xì)小腿,正在無聊發(fā)呆的女孩,她篤定的說道,
“這肯定是他把莫墨帶壞的?!?p> “什么我家的啊?”溫婉兒奇怪的看著俏臉紅暈的蔡依依,“莫墨沖你耍流氓關(guān)他什么事。”
蔡依依只是搖搖頭,一屁股坐在了柔軟的床鋪上,她仰頭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粉唇卻洋溢出淡淡的微笑。
少男少女的心事,即使是在末世里依然能夠縱情飛揚,那些被災(zāi)難摒棄掉的情與愛,也總有一天會被人們重新拾起。
也許,人類永遠(yuǎn)都是一個可以苦中作樂的種族。
只是望著已經(jīng)泡好的方便面,上面有湯有面有不起肉,所以莫墨并沒有感覺今夜良宵苦短。
他只覺得今夜,夜宵苦短……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22-08-11/aa79d4b3fbfcc74068deebd6b0f70c04R5jisySW511sfud.jpg)
亂打的夏雨
看我這么晚都還在碼字,高低給個推薦票吧!(? ̄▽ ̄)? 晚安,看官大大們;晚安,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