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快讓開!”
“八百里加急,擋我者軍法從事?!?p> 染血的士卒瘋狂抽打著馬匹,徑直沖入了兵部官衙。
“報!”
“東面舒國陳兵二十萬,欲侵犯我寧國邊關(guān),此消息十萬火急?!?p> 憋著一股勁兒說完軍情,士卒力竭,從馬背上墜落。
不僅是他,就連馬匹也受不了了,直接癱倒在地,口吐白沫。
兵部官衙內(nèi),所有官員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幕。
安靜了幾息后,慌亂感充斥著眾人,有的報信,有的憂心忡忡,有的原地目瞪口呆。
不一會兒,兵部尚書程文余到達現(xiàn)場。
程文余別看名字很像文官,實際上也是武將出身,一身腱子肉非常雄壯,只是白發(fā)生,無法再像以往沖鋒陷陣,故而才回朝廷領(lǐng)了兵部尚書一職。
“小心抬下去,請大夫醫(yī)治?!?p> 程文余穩(wěn)重的模樣,讓兵部眾人安心了不少。
眾人的慌亂,并不是安國怕舒國如何如何,而是安國與舒國多年未起戰(zhàn)事,收到消息后太過驚訝。
現(xiàn)場安排完畢后,程文余眉頭微皺,狐疑的看了看馬匹。
幾十年的帶兵經(jīng)驗,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正常八百里加急的馬匹,用的都是邊疆的軍馬。
身材高大不說,馬蹄會比京城腹地的次等馬大上不少。
“奇怪!”
“為何這匹馬要小上一點兒呢?”程文余嘀咕了一聲,然后召集兵部人手,立即對消息進行分析和上報。
………………
曹國公府上。
言厲和兒子言書陽,倆人趴在墻頭,剛剛士卒縱馬狂奔的場景看在眼里。
所不同的是,兒子興奮不已,老爹擔驚受怕。
“老王!”
“搬梯子來,老夫腳麻了?!毖詤柲氖悄_麻了,分明是怕的腿軟了。
動不動就誅九族的梭哈,言厲這輩子也沒玩兒過。
言書陽不屑的瞥了老爹一眼,然后跳下墻頭,拍了拍手上灰塵。
離開墻角之前,言書陽溫馨提示了一句:“老爹,計劃已經(jīng)啟動,后悔也沒辦法,不如灑脫點,該吃吃該喝喝,萬一明天就誅九族了,至少還能做個飽死鬼!”
“老王,拿老夫大寶劍來!”
言書陽面色一變,一溜煙的跑了。
另一面,皇帝殷天心收到了消息。
腦海里迸出的第一個念頭是不可置信,和胖子一樣的肉臉蛋上,寫滿了驚訝二字。
回過神來,殷天心立即召集六部尚書,以及各將軍前來覲見。
包括言厲在內(nèi),一干人等很快到達皇宮,殷天心將問題立馬拋了出去。
有不少人還未收到戰(zhàn)事將起的消息,瞬間殿內(nèi)就吵作一團。
說求和的有,說干他丫的也有。
總而言之,大殿上分為了兩派,一派是兵部為主的主戰(zhàn)派,另一派則是以戶部為首的主和派。
不是戶部軟骨頭,實在是錢糧不夠。
今年入夏后,旱災(zāi)和水災(zāi)不斷,戶部已經(jīng)撥付不少錢糧出去。
國庫剩下的雖然足夠下半年的開支,但是只要打仗,那就妥妥的不夠了。
兩方人馬吵得不可開交,尤其是兵部為首的主戰(zhàn)派,一大堆將軍全是粗人。
啥叫粗人?
該說老子說老子,該罵娘罵娘。
總之咋難聽咋罵,把一幫文官的肱骨老臣,罵的那叫一個抬不起頭來。
“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吶!”
文臣們個個氣的目光呆滯,甚至不少面皮薄的老臣掩面而泣。
眼看武將集團取得上風,兵部尚書程文余終于可以暫時脫離罵戰(zhàn)。
靜下來后,他又想到了今日詭異的馬匹問題。
對皇上使了個顏色,悄摸來到近前耳語:“陛下,今日八百里加急,微臣觀馬匹似乎有點異?!?p> 隨后程文余把分析一一闡述。
殷天心眼底閃過一絲深意,看了他一眼后,便揮手讓其回到位置上,然后悄悄吩咐了身旁老太監(jiān)。
一個時辰后,大殿內(nèi)還未有結(jié)果,眾人都罵累了。
文官依舊咬死不放,反正不管你們咋蹦跶,咱們就是不同意。
外出的老太監(jiān)回到殷天心身邊小聲說道:“陛下,經(jīng)過快馬探查,京城附近驛站接到了舒國欲犯邊疆的消息,也確實見到了傳訊的士卒?!?p> “不過……”
殷天心見其欲言又止的模樣,皺眉問道:“不過什么?”
老太監(jiān)不敢隱瞞,將聲音放的更低:“不過再往東,就沒有一家驛站知曉消息了?!?p> 聽完消息一瞬間,殷天心蹭的站起身,臉上的表情沒變,可渾身散發(fā)的殺氣,卻將老太監(jiān)嚇的不輕。
謊報邊關(guān)戰(zhàn)事,可是誅九族的死罪!
多少年了,從未有人敢如此撩撥皇帝的神經(jīng)。
是誰敢如此大膽?。。?p> 過了好一會兒,殷天心嘴角露出怪異的微笑,自顧自的低喃:“不如順水推舟,將你揪出來?!?p> 心里打定主意后,殷天心對著大殿上喝道:“成何體統(tǒng)!”
“一眾肱股之臣,滿腹經(jīng)綸之士,竟如同潑婦般在大殿上罵街,實乃有辱朝廷臉面?!?p> “陛下息怒,微臣有罪?!蔽奈浒俟偃脊笆直?,躬身請罪。
見大家平息的差不多了,殷天心目光堅定的說道:“戶部籌集錢糧,兵部集結(jié)兵馬,工部加緊兵部所需制作,既然他舒國敢來犯邊,朕的安國也不是吃素的。”
“傳朕的旨意,集合大軍,死守邊關(guān),伺機反攻其本土?!?p> “朕意已決,不得再勸?!?p> “退朝!”
殷天心走了,各部立馬開始忙碌起來。
尤其是工部,壓力山大。
戰(zhàn)事一起,他們才是最累的。
不僅要打造各種武器,還要制作各種甲胄,更要將部分攻城器械,提前做好一部分,待軍隊抵達城池外,再進行組裝和就地取材。
光是這幾項,就能累垮整個工部。
談及言書陽的計劃,就是謊報邊關(guān)戰(zhàn)事再起的軍情,迫使工部瘋狂的制造皮甲。
想要制造一定數(shù)量的皮甲,皮毛原料可不能少。
這時候言書陽便可讓胖子將手中存貨一一清空,如此一來,便能有錢贖回城外別苑。
這計劃,不說天衣無縫,簡直是到處漏洞。
只不過他篤定一件事,皇帝殷天心即便知曉此事后,一定不會戳穿,甚至不會叫停。
原因有三,其一,殷天心的私人別苑完璧歸趙;其二,若戳穿治罪胖子、言書陽等人,無疑將皇室的臉丟的一干二凈,再也沒有了往日的一切尊崇;其三,國家沒有任何損失,只是儲存的倉庫里多了一些皮毛原料罷了。
想想看,當朝太子偷了地契,賣掉父皇私人別苑,只是為了行商人之舉,而后僅是為了贖回私人別苑,竟串通當朝國公,謊報他國犯邊軍情。
這等事情殷天心敢去戳穿么?
不敢!
他必定不敢!
他得知真實情況后,還會無比配合,將滿朝文武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