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看到柳絮和無花有些為難的表情,猜想這個人來頭不小,不然也不會引得他倆如此慎重。
小小一個升縣,春雨閣又是風月場所,卻出了一個讓青云書院和金剛寺都忌憚的角色,看來不僅來頭不小,還比這兩家都大。
“如果要去春雨閣查探,便要小心一個人,她是大楚國九公主。”柳絮解釋道:“在大楚國皇室中,九公主是最不受寵愛的那位,于是乎便不參與皇室爭斗,而是一門心思做生意。”
“所做生意極為廣泛,不止春雨閣一種,這所謂的春雨閣只是九公主所做生意的其中之一?!睙o花接了一句:“查肯定是要查的,陛下曾經(jīng)說過,如果九公主違反大楚國律例,與庶民同罪,但我們不能擺到明面上查?!?p> 徐白聞言,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失意公主,開青樓?
還只是產(chǎn)業(yè)之一,看來所涉及的范圍很廣闊。
有點東西。
在徐白的想法中,不存在失意與否,公主那就是公主。
皇室中人,更是皇帝的面子。
更何況還涉及很多生意,這如果是在大楚國皇帝眼皮子底下做事,那就有得說道了。
斂財?
很有可能。
“也許這件事情和九公主無關(guān),但春雨閣一定是有問題的,尤其是升縣?!睙o花雙手合十,又補充了一句。
這個說法很有可能。
九公主何許人也?
堂堂大祖國皇室,需要和所謂的極生教勾連?
那未免也太掉價了,而且膽子太大。
觸怒皇帝這種事,九公主也不敢做,哪怕你是皇帝女兒,皇帝要殺也就殺了。
天子家里,哪有感情可言?
是以無花想的是,此事很可能是升縣春雨閣的問題。
“既然不能明察,那暗探就行了?!毙彀椎?。
這句話一出,柳絮和無花將目光轉(zhuǎn)過來,看著徐白,目光中帶著疑惑之色。
暗探,怎么暗探?
難不成喬裝打扮,穿上夜行衣,等月黑風高之時,潛入春雨閣?
且不說是否有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若是真的被發(fā)現(xiàn)了,他們就極容易打草驚蛇。
思及此處,柳絮將心中疑惑問出。
徐白做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那是春雨閣,男人向往之地,我們?yōu)槭裁匆┥弦剐幸拢课覀兛梢援斪鲆粋€客人,進去玩耍的同時,還能查出有用的線索?!?p>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柳絮是個女子,而無花又是和尚,兩人自然沒想到這個方法。
徐白是個正常男人,反而看得很通透。
“煙花之地,我又是女子……這……”柳絮犯了難,如星辰般的眸子,帶著一絲別扭。
雖說江湖兒女不拘泥于細節(jié),但這事情在大楚國的風俗中,未免有些超綱。
讀書人逛風月場所的情況也有,美其名曰風流不下流,可她是女人。
“你把自己扮成個男人,不就行了嗎?這是緊急情況,必須要特殊行事。”徐白激將道:“不會吧?你不會是那種迂腐的讀書人吧?”
這么一激將,柳絮馬上瞪了徐白一眼。
“扮就扮,我又不是沒有男裝過。”
柳絮這邊是搞定了,可無花那邊一臉難色,好像讓逛風月場所,是要他的命似的。
“金剛寺不是提倡入紅塵嗎?難道你不敢入這紅塵?”徐白道。
無花嘆了口氣:“施主有所不知,小僧師傅曾經(jīng)說過,這紅塵中最難的便是男女之情,是以小僧一直保持足夠距離,除非有十成把握,否則不敢去碰觸。”
當然,這句話他撒謊了。
他怕男女之情,更多的是其他原因。
自打他從小入了金剛寺,師傅就一直在向他傳遞一個道理。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所謂的愛情會吃和尚的。
眾所周知,當一個理念從小被傳達時,他就會在人心里生根發(fā)芽,很難從心頭拔出。
此刻的無花就是這種心態(tài)。
“怕了就別去啊?!毙彀籽院喴赓W。
“施主,激將法對小僧沒有作用,既然你非說小僧怕了,那小僧就去一趟。”無花面無表情道。
——《激將法沒有作用》。
徐白一拍手,發(fā)出啪的一聲,道:“那各位就去喬裝打扮吧?!?p> “你呢?”柳絮斜了一眼徐白。
“我不會?!毙彀缀芨纱嗟牡?“等你們弄完之后,我看看誰弄得好,就幫我弄一下?!?p> 柳絮:“……”
雖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莫名其妙的被徐白激將,但柳絮和無花還是去準備了。
柳絮離開屋子,準備去自己房間,臨走之前還被徐白比劃了一下,差點讓她氣得扭了腳。
當時徐白在胸口比劃,還補充了一句。
“女扮男裝,要注意細節(jié)。”
這讓她想起那天晚上的事。
“搞得好像自己很懂似的,可在喬裝打扮上,又是個新手。”
柳絮埋汰一句,咬著牙離開了。
無花倒是很簡單,從懷中的衣服里掏出一頂假發(fā),戴在頭上,又給自己沾了些胡須,看起來老了好幾歲。
最后,他還把僧衣翻了個面,重新穿在身上。
這僧衣翻面之后,就變成了青黑色,而且款式也變了。
“還好小僧離開之時,師傅曾說過,一定要小心江湖上的門道,喬裝打扮是第一課?!睙o花緩緩道。
徐白手指輕輕摩擦鬼頭刀刀柄,道:“我現(xiàn)在對你們金剛寺越來越感興趣了。”
這種教導方式就很好,很適合在江湖上生存。
“若是有緣,小僧定會邀約施主,到金剛寺徹夜暢談佛經(jīng)?!睙o花施禮道。
“那幾日還不夠痛苦嗎?”徐白意有所指。
這話把無花給噎住了,回想起為徐白講解佛經(jīng)那幾天,真的是極為痛苦。
所謂對牛彈琴者,煎熬萬分。
“施主,就算是會更不好,只要一心向佛,也能厚積薄發(fā)?!睙o花覺得,還是要安慰一句。
自己不能打擊一個人的積極性,而且還是個向佛之人。
“以后再看吧?!毙彀讛[了擺手,道。
就在兩人閑聊的時候,喬裝打扮后的柳絮推門而入。
徐白聽到聲音,轉(zhuǎn)過頭去,發(fā)現(xiàn)門口站的人已經(jīng)氣質(zhì)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