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岳飛的計策
妗轄李質(zhì)是劉韐的得力干將,跟隨劉韐多年,當年劉韐在甘肅一帶和西夏作戰(zhàn)的時候,李質(zhì)便跟隨在劉韐身旁立下了汗馬功勞。
此人尤其擅長對糧草的分配,是不可多得一個人才。
其實他在看到神臂弓時,便已經(jīng)明白了岳飛的用意,不過他還是希望岳飛可以詳細的說一下,畢竟屋內(nèi)還有些將軍,思維可能稍微慢一些。
岳飛自然知道李質(zhì)是何等人物,慌忙抱拳回禮。
“末將遵命?!?p> 隨后岳飛看向眾人。
“真定府城墻高大而堅固,固若金湯。金軍此番來勢洶洶,雖然進軍速度極快,但同時也暴露了一個很大的缺點,他們隨行沒有攜帶大型工程器械。”
岳飛說到這,那幾名一直有些疑惑的將領(lǐng)好像忽然抓到了什么,神色開始有所變化。
岳飛接著說道。
“如果我們拒不出城,金軍即便是再勇猛,也休想以肉體之身,攻破這城墻。所以,我們只需要做到兩點即可?!?p> “第一點,堅壁清野。眼下金國派來奇襲的騎兵擔心受到攻擊,所以都返回到中山一帶等待完顏宗望率領(lǐng)的大軍。那我們便可以趁此機會,堅壁清野,讓金軍沒有打造大型工程器械的木材?!?p> “第二點,便是利用我手中這弓弩。金軍一旦找不到打造大型器械的木材,便只能依靠人數(shù)和云梯等小型器械強攻,此時我們只需在城墻之上架好弓弩便可?!?p> “在金軍近前時,弓弩齊射,便可消滅一大半金軍。待金軍開始攀爬城墻時,我們再將‘金汁’加熱,倒在云梯上,則金軍想要上來,可以說難如登天?!?p> 岳飛說完后,屋內(nèi)一片安靜,劉韐眼含微笑的看著屋內(nèi)的眾將,然后又滿意的看了看岳飛。
這個年輕人,有著堅定地信念、樂觀的心態(tài)、勇猛的武力、過人的膽量和卓越的指揮能力,一個優(yōu)秀將領(lǐng)應(yīng)該擁有的一切品質(zhì),他都有。
這讓劉韐十分的欣慰。
在劉韐看來,只要岳飛能夠不驕不躁,好好發(fā)展下去,日后必定能成為大宋軍隊中一個“種師道”般的存在。
當年劉韐在和西夏作戰(zhàn)的時候,曾有幸目睹過種師道的指揮,感慨種師道指揮作戰(zhàn)當真是無懈可擊。
可是現(xiàn)在細細想來,種師道卻又太過守舊,凡是只求個差不多就行,這點反而還不如岳飛。
想到這,劉韐目光如火的再一次看向在屋內(nèi)正中央挺拔站立著的岳飛。
或許,他將來的成就,能超越種老帥也不得而知。
“好!”
一道由衷的夸贊聲音,在屋內(nèi)響了起來。
夸贊之人是劉韐手下的總管王淵,此人與李質(zhì)一樣,也是劉韐的舊部,他站起身來,神采飛揚的盯著岳飛。
“你一個小小的統(tǒng)領(lǐng),竟能分析的如此透徹,對金軍的動向也了如指掌,好,很好!”
說完走過來還拍了拍岳飛的肩膀,欣賞之色溢于言表。
岳飛雖然被官家封為了修武郎,官位不低,但那只是限于在他這個年齡段。實際上修武郎在武官五十三階中排第四十四,并不是很高的官階。
而這屋內(nèi)的眾人,哪個不是征戰(zhàn)了半輩子的將軍,所以都比岳飛的官階要高。
王淵起了個頭,屋內(nèi)長時間跟著劉韐的一部分將領(lǐng),也都紛紛夸贊起岳飛。
當然也有不服氣的,比如之前的那個劉翊,他斜著眼看了岳飛一眼,然后滿不在乎的又昂過頭去。
當夜,按照岳飛的分析,劉韐開始進行了布置。
劉韐將城中士兵分成了三部分。
一部分士兵去往城外,清除城外的糧食房舍,將城外百姓都召回城里,同時將城外所有得樹木全部砍伐光。
另一部分士兵,在城墻上布置弓弩,由于神臂弓的數(shù)量并不多,所有四面城墻每隔十米放置一把神臂弓,每隔一米放置一把普通的弓弩。
最后一部分士兵,干的活相對苦一點,在城內(nèi)收集石頭和“金汁”,劉韐把這個活交給了劉翊,算是對他的一個小小的懲戒。
任務(wù)一旦明確,很快的便執(zhí)行了起來。
轉(zhuǎn)眼間,時間便來到了第三天的午時。
這邊真定府的各項布置才剛剛勉強完成,前方探子便報,金國大軍已經(jīng)殺到。
實際上,根本不需要再報,因為站在真定府的城墻上,便已經(jīng)可以看到遠處因為金國大軍前進而揚起到空中的塵土。
“看來宋軍這次是不準備投降了?!?p> 完顏宗望坐在那匹他鐘愛的黑色戰(zhàn)馬之上,看到城外被砍伐的樹木和焚毀的房屋皺著眉頭說道。
他的心中近來頗有些煩悶。
明明一開始進展的都很順利,可不知為何,最近主動投降的州監(jiān)越來越少,而且不僅如此,宋軍還總是莫名其妙的冒出來許多防守的能將。
這讓完顏宗望的內(nèi)心很惱火。
特別是真定府。
真定府對于金軍來說至關(guān)重要,沒有真定府作為臨時指揮所,就沒辦法攻打平定軍,不能攻打平定軍,就拿不下井徑通道,而拿不下井徑通道,則無法和山西一帶的完顏宗翰取得聯(lián)系。
想到這,完顏宗望長嘆一聲,也不知道完顏宗翰他們此刻打到何處了。
不過很顯然,現(xiàn)在并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因為像堡壘一樣堅固的真定府,已經(jīng)逐漸出現(xiàn)在了視野中。
“彥宗,真定府的守將是劉韐吧,你可知道此人?”
完顏宗望對身旁同樣騎在馬背上的劉彥宗問道。
“二太子,臣知道此人,劉韐為人比較仗義。年輕的時候,曾隸屬于宋熙和路,當時恰逢河、湟兩地鬧饑荒,他以軍中金銀和布帛與當?shù)赝林最I(lǐng)交換糧食,幫助災(zāi)民渡過饑荒。”
完顏宗望點了點頭,倒是個為民的好官。
劉彥宗接著說道。
“后來,守郡延路的統(tǒng)帥劉法在和西夏交戰(zhàn)的過程中被殺,劉韐臨危受命,代理統(tǒng)帥一職,竟打的西夏幾年內(nèi)都沒敢在入侵大宋?!?p> 完顏宗望一下勒住馬韁。
“這么說,此人還是個善戰(zhàn)的將領(lǐng)?”
“不錯,經(jīng)歷數(shù)戰(zhàn),輸少勝多?!?p> “看來,這真定府是一塊難啃的骨頭?!?p> 完顏宗望說完后,又遙望了一眼輪廓已經(jīng)逐漸清晰的真定府。
不知為何,他忽然隱隱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正朝著一個巨大的陰謀走去,不管是之前輕松的拿下易州那些城池,還是眼前現(xiàn)在堅固的真定府,都好像是為他安排好的一樣。
而這一切感覺的來源,就是那個遠在汴京城中的宋廷皇帝。
不知為何,宋廷現(xiàn)在這個年輕的官家,給他的感覺,越來越神秘,和當年伐遼時的那個昏聵的皇帝,一點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