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后,飯店接了一單慶典。
晚會還沒有開始,穿著漂亮晚禮服的客人們?nèi)齼蓛傻貋砹恕?p> 飯店里燈火輝煌,盛開的鮮花與小姐、夫人們身上的珠寶首飾交相輝映,上層社會男士微笑、喝香檳、嚴肅交談。
圓形的大廳中央還擺放了一個碩大的花蛋糕。
上面做出許多小湖泊、小花、小草和樹木、小小的群山,有錐形房頂?shù)膱A形草房等等,中間還有一只仰頭張著大嘴的假鴕鳥,營造了一派埃塞俄比亞異國風光。
萊昂哈德穿著侍者制服,邊把鴕鳥蛋放到假鴕鳥的嘴巴里,邊嫻熟的應付著一個個太太和小姐。
但人實在太多了,加上又看見了情敵魯?shù)婪虻纳碛?,他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
“叔叔,這是什么晚宴?埃塞俄比亞的節(jié)日?”
“不,是訂婚,一個正式的訂婚儀式?!?p> “氣氛可不像?!?p> 萊昂哈德說著,心底并不意外。
他沒有搞事,軌跡自然也沿著大方向走。
這一次晚宴是魯?shù)婪蚺挠喕橥硌?。略過了公主跟她家長商談的。
接下來就該真正的男主角登場......話說這是不是當面NTR?
萊昂哈德還沒試過。
最接近的那次是當佐羅那會兒,不過也不算當面牛。
萊昂哈德等待著體驗的時機。
......
一間簡樸、整潔的臥室。
多拉躺在床上,被子一直蓋到了下巴上。
咚咚!
敲了兩聲。
沒有等回應,一個嚴厲的貴婦人推門走了進來:“如果你現(xiàn)在還不馬上起來,我對你父親的遺像發(fā)誓,我這輩子再也不和你說一句話!”
多拉哀嘆:“我頭昏......我都說了一千次了?!?p> 母親:“多拉,我的好孩子,你愿意你的母親一輩子就呆在這個家里?因為今天晚上你如果不去,我就沒法出門了,魯?shù)婪蚴莻€多好的年輕人啊!”
“那是你認為!”
多拉蓋住了臉:“一會兒讓我那樣,一會兒又讓我這樣,到底要怎么樣?”
母親放緩了語氣:“他們都等著呢,兩百位客人等著你呢,還有市長他們?!?p> “都準備了兩個月了,還花了不少錢?,F(xiàn)在我數(shù)到三,如果你還不起來,我拖也要把你拖去?!?p> “一,二......三!”
數(shù)到三的時候,她一把掀開了被子。
多拉嗚咽著,嘆息著,最后還是順從母親裝扮起來。
......
“萊昂哈德,出事了?!?p> 飯店,門童找到了萊昂哈德。
萊昂哈德跟著他到了飯店后面的空地,看見了叔叔的馬全身被涂成了綠色。
嘴被涂抹成紅色,眼圈也被描畫過了,鬃毛和尾巴系滿了花里胡哨的蝴蝶結。
大腿和身子兩側畫有一道黑色的閃電和骷髏,并且寫有‘當心猶太馬’的字樣。
德意志的風潮已經(jīng)蔓延過來了嗎......
萊昂哈德上前幫助叔叔拴好馬:“看他們給你化的什么妝...其實還挺漂亮的,叔叔?!?p> “唉?!?p> 叔叔嘆氣:“又是一幫野蠻人,猶太馬?多么愚蠢?!?p> “算了,叔叔,你別在意,他們總是這樣?!?p> “也許吧。萊昂哈德,你要習慣這些,以后他們也會這樣對待你的?!?p> “對我?”
萊昂哈德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還挺期待他們會怎么給我化妝的。”
“明天早上我給它洗干凈,走吧,咱們走吧,叔叔,訂婚儀式需要你,前面還要忙呢。”
回到了飯店,這時候門口傳來了驚呼聲,不少賓客將視線投向那里后都微笑迎了過去。
萊昂哈德望向那里,內(nèi)心產(chǎn)生了看見了地球之花的驚嘆。
大廳入口處走來一對母女。
女兒黑發(fā)柔順披下,古典又帶著慵懶。
透著無辜與純情的眼眸如寶石一樣美麗,但那淡淡的哀傷又仿佛藏著漩渦的海面,讓注視者幾乎移不開視線,添了一分柔弱美,美的讓人難以注意穿的是什么衣裙和飾品。
萊昂哈德認得這姑娘,他的多拉公主。
女主角登場了......
萊昂哈德要轉身去做準備,突然間多拉的目光投來。
兩人眼眸對上一瞬,然后定格住。
直到她被母親拉著去找其他人應酬,她余光還在看著萊昂哈德。
等應酬完,多拉再想去找已經(jīng)找不到萊昂哈德在哪里。
大廳里是喧鬧的慶典。
歡聲笑語中夾雜著杯盞的清脆撞擊聲。
衣衫華麗、坦胸露背的小姐太太們的珠寶映襯著先生們考究的領帶。
但卻沒有萊昂哈德的身影。
又一次不期而遇?還是說......
多拉哀傷的內(nèi)心涌出了希望,跟著母親來到了長桌。
聊了好一會,一個侍者把一個巧克力蛋糕放到多拉面前,但她還在找萊昂哈德所以沒有發(fā)現(xiàn)。
旁邊的魯?shù)婪蚩戳搜勰畹溃骸澳愫?,公主?!?p> “什么?”
多拉猛地轉過身:“你說什么?”
魯?shù)婪蛴悬c納悶她的反應:“你好,公主......蛋糕上寫著,你沒看見?”
多拉順著看去,蛋糕上用奶油寫著:你好,公主。
這壞家伙......
多拉向四周看看,眼睛里充滿了笑意,還有些好奇他會怎么做。
“抱歉抱歉!”
這時她突然聽到了動靜,轉頭看見了一個男人正背對著她,向紙牌魔術師道歉。
似乎是不小心撞到了紙牌魔術師的后背,紙牌飛散開來,落在地板上、桌子底下。
只是背影,但她就能確定身份:萊昂哈德。
“我來,別擔心,我來撿?!?p> 萊昂哈德彎腰去撿拾紙牌。
多拉看見了,看見他在桌子底下不見了。
她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的余光看向了其他人。
一邊的母親在和另一個貴太太聊天,魯?shù)婪蛞苍诟呗暤男家喕椤?p> 她必不可少,但此刻卻沒有人注意她,自顧自地為她安排好了一切。
那個想法更加蠢蠢欲動。
只是猶豫了半秒,多拉化作行動,滑到桌子底下。
桌下,她和萊昂哈德又對視上了。
萊昂哈德笑道:“啊~公主,你也在這兒。”
多拉笑意更濃,像慵懶高貴的貓,跪著爬向了他。
當距離靠在一起,多拉毫不猶豫地吻了萊昂哈德的嘴唇。
一個長長的吻。
兩人分開后,她嚴肅的道:“帶我走?!?p> 說完,她轉過身慢慢地退回去,回頭笑了笑并向他招招手然后鉆了出去。
“多拉,我的孩子,你在搗什么鬼?”
“我掉了一粒鈕扣,不過我已經(jīng)找到了?!?p> 桌上傳來母女兩的對話。
萊昂哈德摸了摸唇,自言自語:“帶我走......”
他笑了起來,鉆出桌子把紙牌還給了魔術師。
咚咚!
鼓敲響了。
小號吹響了。
樂手們突然打起節(jié)拍,演奏起悅耳的非洲音樂。
四個非洲裔身穿民族服裝,肩抬一個木架,上面是一只碩大的埃塞俄比亞蛋糕從樓梯上下來。
樂隊指揮在麥克風前講話:“現(xiàn)在飯店的經(jīng)理送給大家一個驚喜,埃塞俄比亞大蛋糕!”
大家鼓掌、歡呼。
土著兵調整方向,對準了多拉所在的餐桌。
但就在這時候,進來一個騎著馬的男人。
穿著侍者的制服,馬像個綠色的蝗蟲。
荒誕似超現(xiàn)實的組合,但那英俊的臉和優(yōu)雅氣質莫名讓人感覺騎士像個高貴的王子。
萊昂哈德朝著多拉行了個脫帽禮。
多拉綻放出了燦爛的笑。
所有人都吃驚得鴉雀無聲,萊昂哈德騎著馬在大廳里轉了一圈,拿過正在開瓶的先生手中的香檳酒,向樂隊做了個手勢:“接著奏樂!”
樂隊還以為是一個節(jié)目,奏響了宴會前某人安排排練的《一步之遙》
在歡快的音樂中,萊昂哈德騎馬來到了餐桌前,向多拉伸出手:“請吧,公主?!?p> “這是......”
所有人都茫然,這不是節(jié)目?
就在這時,多拉一把摘掉了母親戴在她頭上的頭飾。
她踩到椅子上登上桌子,然后堅定的抓住萊昂哈德的手:“萊昂哈德,帶我走?!?p> “遵命,公主?!?p> 萊昂哈德一把將公主拉到了懷里。
正要離開,萊昂哈德突然想起了什么,把香檳酒瓶遞給了魯?shù)婪颍骸白YR你。”
距離多拉一步之遙的魯?shù)婪蛳乱庾R接過,心里不停地問自己,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個男人。
樂隊又瘋狂地奏響了歡快的樂曲。
擦過這一步之遙,萊昂哈德載著多拉向門口走去。
“是你!”
魯?shù)婪蚪K于想起來了,猛地站了起來就要追去。
pop!
恰到好處的搖晃,使得香檳瓶塞在這時猛地被瓶里面的酒沖了出來,像出膛的子彈射向天花板,后又重重地彈落到了假鴕鳥的脖子上。
大鴕鳥蛋從那假鴕鳥的嘴里掉了下來,狠狠地砸在可憐的魯?shù)婪蝾^上,將他的臉上、衣服上都弄臟了。
魯?shù)婪蚶仟N的擦了擦也弄不干凈,看著越來越遠的兩人,氣紅了眼睛。
他像一陣風一樣跳上桌子,又跳下桌子去追趕逃走了的人:“多拉!”
他跑出去了,其他人也下意識跟著。
樂隊繼續(xù)演奏。
四個穿著土著衣服的人站在那兒一動不動,肩上扛著擺放著蛋糕的木架子。
蛋糕上的鴕鳥像死了一樣,大張著嘴。
叔叔和朋友笑瞇瞇地站在旁邊。
等追到門口,哪里還有兩人的身影。
......
家門口。
萊昂哈德從馬上下來了,又幫助多拉從馬背上下來。
多拉意猶未盡:“我以為會是白馬?!?p> 萊昂哈德伸手到口袋里找鑰匙:“綠色更健康。喜歡綠植嗎,我?guī)憧磁俊!?p> 推開門,萊昂哈德回頭向多拉笑笑,但她已經(jīng)自行走了進去,像進自己家一樣的進了暖房。
萊昂哈德心跳得很厲害,抿了抿嘴唇跟著走了進去。
“好了嗎?”
天亮了,暖房的門里走出了一個六歲的小男孩,細繩拽著的一輛白鐵皮小坦克拖在他的身后。
他幾乎是跑著出來的,絆了一下摔倒了,馬上又站了起來。
在家門口的汽車旁,等候他的父母走了過來。
多拉幫助孩子坐好,自己坐在副駕駛位上。
萊昂哈德親了一下孩子:“你是不是丟了什么?”
兒子用力點頭:“我的坦克丟了!”
“你的坦克就在身后?!?p> “?。 ?p> 兒子低頭一看,一副發(fā)現(xiàn)新大陸的樣子。
多拉嚴肅道:“放下坦克!快點兒,我們上小學要遲到了!”
“那爸爸要快點,加油爸爸!”
“萊昂哈德,咱們走。”
“遵命,公主?!比R昂哈德優(yōu)雅地來了個脫帽禮。
坦克被丟掉,汽車載著一家三口向著小學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