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許沒必要殺了你們所有人,但唯有你們兩個,放走哪一個我都吃虧?!?p> “是嗎?”
聽到劉符龍的話,高朗居然笑了。
“看來就連白鶴宗也在相信我的判斷?!?p> “大師兄!”
“別說話,拿丹藥出來,紅色的那粒。”
韓烈臉色一變,急忙搖頭道:“不行,你現(xiàn)在的身體,吃下那種丹藥會......”
“別說了!”
高朗打斷韓烈的話。
隨后他緩聲道:“現(xiàn)在沒有時間了,我與你,都必須作出一個決斷來。”
“丹藥!”
韓烈粗重地喘息了一下,隨后他掏出一粒血紅色的丹藥。
高朗接過丹藥服下,臉色瞬間紅潤起來。
遠處的劉符龍皺了皺眉頭,他大手一揮,一柄烏黑色的長劍從半空中浮現(xiàn)。
黑劍對準高朗,無數(shù)劍氣噴涌而出。
韓烈一拍儲物袋,一柄亮銀色的長劍環(huán)繞身上,正當他要出手之時。
他的身邊突然爆發(fā)出大量的法力,以及一股激昂的劍意。
“疾!”
火紅色的劍氣從地面沖天而起,猶如出籠的火烈鳥。
火焰吞噬黑光,瞬間擊潰了劉符龍的攻勢。
劉符龍身形一閃,遠遠退開,只留下空中一句話。
“不愧是青羽門的首席弟子,不過你這樣的威勢又能維持多久呢?”
高朗沒有搭理他,緩緩飛至半空,低頭看著地面上的青羽門弟子。
“諸位同門!我高朗,為青羽門第五十四代掌門親傳弟子、內(nèi)門首席。我在青羽門歷經(jīng)三十八載,事事躬親盡責,不敢借身份枉私,不偏袒一人,無戒律之過,不受人非議。我這個大師兄,你們認還是不認?”
“認!”
密林中眾弟子聽到高朗之話,回憶起宗門種種,紛紛惻動。
“我離開宗門之際,掌門曾密令我為青羽門代掌門,必要時刻可以接任青羽門掌門之位。此事由四位傳功長老見證,雖然他們統(tǒng)統(tǒng)不幸仙逝,但我要問大家,你們信不信我高朗的話?”
“信!”
眾人一致高喊。
“既然信我,那我高朗即刻起,以代掌門身份接任青羽門第五十五代掌門,你們服還是不服?”
“服!”
高朗目光如炯,整個人散發(fā)一種莫名的光輝。
“眾弟子聽令,我高朗以掌門身份,發(fā)布第一道宗門命令?!?p> “從今日起,由韓烈接任青羽門第五十六代掌門,你們遵不遵命?”
“遵命!”
一陣嘶啞的吼聲突破天際。
青羽門一眾弟子喊完,看看高朗,又看看韓烈,紛紛跪倒在地,朝韓烈拜道:“弟子見過掌門!”
韓烈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口中說不出話。
“高朗,你當著我的面這樣做真的好嗎?”
劉符龍的聲音響起。
天際上的游云開始變快,凄厲的風聲呼嘯,并且越來越大。
數(shù)百道黑光從天空上閃爍而過。
劉符龍仗劍與黑光一齊,從天上直奔下來。
“韓烈,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師弟師妹,另外還要告訴自己,你會是一個好掌門!”
高朗回頭,給青羽門弟子留下來一個爽朗的笑容。
話音未落,天空爆發(fā)出耀眼的黑光與赤光。
......
兩日后。
禾玉坊市,真符閣。
一個身穿黑袍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
這時,樓上突然跑下來一個中年模樣的修士。
“劉主事你這是?”
有個挑選符箓的修士見到劉明遠下來,滿臉詫異,還遠遠打了個招呼。
哪知劉明遠根本沒搭理他,而是恭敬地朝黑袍男子行了一禮,等靠近了才道:“先生,請上二樓?!?p> 那人心頭納悶,揪起旁邊的道童問道:“那人是誰?怎么你們劉家主事這么尊敬?”
道童不過是介紹符箓的凡人,此時被修士拎起,害怕道:“我也沒見過,可能是我們真符閣的貴賓吧....”
“哼?!?p> 沒聽到滿意的答案,修士轉(zhuǎn)身離去。
另一邊,兩人上樓,劉明遠揮揮手,道:“茗香,你且下去,不準任何人進來?!?p> “是!”
小道童茗香拱手退下。
“我又不是見不得人,搞這么神秘干什么?”
劉符龍有些不滿道。
“家主你平日里來真符閣來得少,這次突然過來,難免被有心人推測,我們當以小心為上!”
“哦?還是我的錯了?意思是我每天都要來坊市一趟?”
劉明遠連忙擺手,急聲道:“哪敢哪敢,家主自有要事要忙?!?p> “哈哈,開個玩笑你還當真?!?p> 劉符龍捉弄了一番劉明遠,哈哈大笑。
劉明遠無奈,待劉符龍笑罷,他才問道:“家主,那個高朗怎么樣了?”
“死了,尸體在我身上?!?p> 劉明遠臉上一喜,連忙追問道:“那韓烈呢?”
“跑了,不知道跑哪去了?!?p> 瞬間,劉明遠的笑容僵住。
“那如何是好?白鶴宗會不會不滿意?”
“不滿意就不滿意,關(guān)我屁事。他們不滿意不會派人去追?。縼砹诉@么多人,就我一個人上去打生打死,好意思么他們?”
看著一臉不爽的劉符龍,劉明遠嘀咕道:“主要是我們把人家錢給全收了?!?p> 收錢不辦事,有點不地道啊。
“他們不給錢我能出手?再說,我不是把高朗給收拾掉了嗎?”
“您都把高朗收拾了,那拿捏一個境界跌落的韓烈,豈不是手到擒來?”
“放屁!”
劉符龍瞪大了眼睛。
“有你說的這么輕巧嗎?”
“那高朗是筑基中期修為,還有那韓烈,昔日也有筑基前期修為。我也就筑基前期,還要一打二,你怎么不替我考慮考慮?”
“那還不是您吩咐不準我們劉家其他人插手的?”
“而且您的實力我還能不知道嗎?”
劉明遠有些哭笑不得。
“總之就這樣,跑了就跑了,反正我看白鶴宗也不爽。他們找上門,就把高朗給他們得了,你別老實過頭把收了的東西退回去。吃到我肚子里的,從來沒有吐出來的時候?!?p> “他們要是不愿意吃虧怎么辦?”
“不愿意?不愿意你捏符咒,我去談?!?p> 劉明遠想到劉符龍談判時候的潑辣樣,使勁晃了晃腦袋。
“還是我來談吧?!?p> 一家之主這樣,他真怕他們劉家的臉全給劉符龍丟光了。
“這樣最好,我先走了。”
不久,劉符龍離去。
劉明遠取出一副黑館,將高朗的尸體放置其中。
看著眼前這個曾經(jīng)英氣勃發(fā)的年輕人,劉明遠不禁搖頭嘆息。
高朗作為青羽門的首席大弟子,無論身份地位還是實力都遠不是劉家能比的。
可是如今卻躺在這副劉家準備的棺木中。
這就是時也,命也吧?
劉明遠還想到家主所說的韓烈接任青羽門掌門一事。
昔日高高在上的金丹宗門,短短半刻鐘,竟潦草地換了兩任掌門。
只可惜,落魄掌門不如狗,哪怕韓烈接過掌門之位,日子也不會好過。
青羽門,已經(jīng)沒了。
劉明遠又從青羽門身上想到白鶴宗。
白鶴宗吃下舊日仇敵,卻還不甘愿停手,一直在嘗試吞并以前歸順青羽門的大小勢力。
甚至許多中間勢力也遭受到了白鶴宗的打壓。
如果這還算是正常的洗牌現(xiàn)象的話。
那么白鶴宗找到通明教,送出一大批禮物,化解與通明教往昔恩怨一事,就顯得不一般了。
湯郡甚至因此流傳出通明教有高層意圖與白鶴宗聯(lián)手的小道消息。
這種消息讓劉明遠感到不安。
通明教加白鶴宗會怎樣?
通明教本來就強勢,對戰(zhàn)元陽宗、七截宗兩大宗門還隱隱占據(jù)上風。
如果能得到白鶴宗的支持,別的不說,就從戰(zhàn)略層面來看,通明教不用再大量增兵烏江上游與兩宗鏖戰(zhàn),而是可以渡過烏江中游,借路湯郡直插安吉郡腹地。
到時候安吉郡的元陽宗、七截宗同時面對金祥、湯郡兩個懷有惡意的鄰居,只怕再不能像現(xiàn)在這么克制了。
衡南修真界,即將大亂。
而劉家身在烏江縣這個位置,注定要席卷其中,到時候他們劉家該何去何從呢?